南枝抱着南意，陸時序在身邊陪着，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情緒才緩過來。
低頭一看，南意竟然不知何時睡着了。
他軟軟的小臉兒枕着南枝的手臂，咂咂嘴，睡得正香。
南枝想等着那邊的結果出來，又捨不得叫醒一一。
便把他抱去了陸時序辦公室裡的休息室，給他蓋了張小毯子，關上門。
而南枝自己坐在陸時序的辦公室裡，看他站在茶桌前幫自己泡茶。
南枝隨口問起：
“剛纔那位組長，他們也知道‘系統’嗎？”
陸時序背影淡定：
“我告訴他們，這是我給這東西取的代號。”
南枝有些好奇：
“那他們是什麼反應？”
陸時序動作仍然如行雲流水：
“他們在背後議論我是不是偷偷在看網絡小說。”
南枝：“……”
仔細想想，又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那你在他們腦中的完美形象豈不是崩塌了？”
陸時序端着泡好的茶，朝着南枝走來，眉尾一挑：
“老闆在員工心中會有完美形象？難道不都是該被掛路燈的存在？”
南枝大笑不止。
雖然她現在大小也是個老闆，但她多年前做過打工人，什麼辛苦的奶茶店活兒全都幹過，自然知道打工人是怎樣吐槽老闆的。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
“你還知道這些網絡梗啊。”
“我又不是老年人。”
看着陸時序理所當然的神情，南枝心想這可說不定。
他們剛重逢的時候，陸時序看着宛若行將就木的老人，不是外表和年齡，而是身上透露出歷經世事的滄桑感，眼裡滿是蒼涼和荒蕪。
因爲對任何事情都無慾無求，所以纔會有人說他是謫仙，下一秒就能翩然昇仙離開，撇開這萬丈紅塵。
不過現在嘛，陸時序看着變化特別大！
那身體裡好像注入了什麼神奇的靈氣，枯木逢春也不過如此。
他變得鮮活了、愛好了，再也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南枝欣慰於這樣的改變。
她好像在親手養一棵植物，又眼睜睜看着他從半死不活，到現在生機勃勃。
這讓南枝心情好了許多，先前系統留在心頭的沉沉陰霾，也跟着散去不少。
爲此，她還特意多問了幾句：
“然後呢？他們就真的相信你的說辭了？他們沒覺得這個量子計算機的存在很不科學嗎？”
陸時序對人心把握得很準。
他說：“如果我什麼都不告訴他們，他們可能會胡亂猜測，甚至猜到真相。但因爲我告訴他們這是代號‘系統’，他們反而不會往這方面去想，而是會覺得，這個東西是我從其他地方弄來的頂尖科技，商業機密之類的。”
南枝朝他豎起大拇指。
陸時序眉眼舒展，在笑。
“嚐嚐這茶的味道如何？”
南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讓人心靜。”
她深吸了一口氣，腦子什麼都不想思考。
陸時序就這樣陪着她，默默坐着。
過了會兒，組長過來了。
說是他們在“系統”的內部發現了文檔，應該是記錄日誌。
按照陸時序事先的吩咐，目前沒有任何人看過，他們直接就拿過來了。
陸時序頷首表示大家都辛苦了，讓他們接下來的步驟可以放慢點，不用太着急。
隨後，他打發屬下離開。
等房間裡面只剩下他和南枝兩人，他們纔將電腦打開，一點點查詢從系統身上所挖出來的資料。
資料太過龐大，很多東西都十分晦澀，南枝不瞭解專業知識根本看不懂。
所以，大部分是靠陸時序抽絲剝繭地挖掘秘密。
這個工程浩大又繁瑣。
多虧了身邊有南枝陪着，陸時序纔有耐心一點點做下來。
這一磨，就是一整天。
中途小南意醒來過，還嚇得跑出來找人。
他推門看見媽媽坐在沙發上，不解望來，一顆惶然的心就此穩定。
南枝知道他在害怕什麼，招招手把小南意叫過來。
小南意看到桌上一堆的紙質文件，眼花繚亂。
他有些好奇：
“這是什麼？”
“是爸爸的工作。”
南枝笑着解釋。
南意的表情一秒切換，對這些東西好像也沒那麼好奇。
正好一一醒了，南枝看時間差不多，就把陸時序的工作叫停，一起去吃午飯。
實驗室裡有內部食堂，南枝有些好奇陸時序的日常用餐環境，就提議去看看。
陸時序自然應了。
不過，老闆一家三口來食堂吃飯，可是驚動了不少人。
沿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量南枝和小南意。
他們走過的地方，竊竊私語不斷：
“那是老闆？旁邊是老闆娘和小公子？那、那不是南枝和南意嗎？”
“天哪，我之前刷到熱搜還以爲只是和老闆長得像，沒想到……”
“所以我家寶貝一一是我們老闆的孩子？完了，天塌了。”
“我真的好奇他們是不是親生父子……”
“這還需要猜嗎？肯定是啊，父子倆長得多像！”
“哈哈哈小公子在瞪你哎！”
“護媽狂魔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和爸爸像。”
“噓，小聲點，別被老闆聽見了！”
“放心，你看老闆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知道他特別開心了！”
“呃，老闆也在瞪你。好了，這下沒救了，直接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我死也要吃完瓜再死！”
“……”
不止是員工在背後議論。
當南枝他們來到食堂時，居然有大廚親自走出來迎接。
陸時序以爲大廚是來迎接自己的，他皺皺眉，想要制止這種行爲。
而且他也不知道大廚這是怎麼了，自己來過員工食堂幾次，從來沒有接到過這樣的熱烈對待，難道大廚今天是故意瞅準了機會來討好南枝的？
嗯，他猜對了，大廚的確是來討好南枝的。
只是這種討好和他所想的不一樣。
幾位食堂大廚跟陣風似的，刮過皺着眉的陸時序，徑直衝到南枝面前！
“南師傅！南大師！我們可算是見到您了！”
“我們對您景仰已久，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見到您！”
“有機會不知道能不能指點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