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巫長天突然神色一動,看着範劍南道,“除了是同一幫人所爲,你覺得還有什麼地方相似?”
範劍南皺眉道,“我感覺他們很可能不是奪取巫文這麼簡單,而是要把巫文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抹掉。【首發】你看十九年前的那次巫術事件,不但讓狐仙令狐白早衰,而其餘經歷這些事的人大都也遭遇不測,甚至就連原本記錄在令狐家譜上的巫文也被大量篡改。雖然巫崖曾經說過,那或許是令狐白自己改的。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也許她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後悔了。然後爲了避免令狐家的人重蹈覆轍,所以改掉了原來的巫文。也在情理之中啊。”龍大膽皺眉道。
範劍南一笑道,“大膽,你並不是很瞭解女人。”
“怎麼說?”龍大膽皺眉道。
“年輕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大部分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結果一夜之間,令狐白由一個妙齡女子變成白髮老太太,這種打擊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恐怕的她的早衰大部分是巫術產生的後果,而另一小部分卻是她自己急出來的。”範劍南緩緩地道,“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她首先會想到什麼?”
“這還用說,當然是讓自己恢復過來!”他身邊的馮瑗脫口而出道。
範劍南對龍大膽一笑道,“看看,這就是標準的女性答案。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可能會想到改掉巫文的。因爲這巫文是讓她變成那樣蒼老的罪魁禍首,而她想要恢復過來,最需要的就是從這巫文之中尋找答案。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她會突然把這些巫文全部改掉麼,那豈不是自絕後路?”
“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龍大膽惱火道,“這麼說還是巫崖騙了我們?”
範劍南想了想道,“這倒未必。也許有些情況,就連他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他對我說的話,這其中多少就包含了一點他的猜測在裡面,甚至有可能是別人告訴他的。畢竟那一晚,他們都受到了某種大型巫術的影響。可能他當時的意識也不是太清晰。這些我們姑且不論,單從這件事的結果來看,和我們現在的情況很相似。巫文被取走,並且他們會毀掉巫文存在的證據。所以令狐家的家譜被篡改,而巫長青卻出現某種記憶缺失。”
巫長天想了想道,“家傳巫文被外人盜取,這件事對我們而言關係重大。範先生,我們可能要在香港待上一段時間,如果有什麼消息,請一定通知我。”他拿出了一支筆,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範劍南。
範劍南接了下來點點頭,巫長天這才緩緩地轉身,招呼其他人帶着巫長青離開。
“這幫人怎麼這樣?好心沒好報!”令狐芸有些氣憤地看着巫家人離開的背影。
“他們本意並不是那樣的,只是有些不太善於和外人打交道,說話直來直去而已。”範劍南笑着道,“這種直來直去的脾氣,一向很對龍大膽的胃口。”
龍大膽嘆了一口氣道,“我以前也這麼想,總是認爲性子耿直的人值得交朋友。結果見了巫長河之後,我突然發現人如果太耿直了,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真是又急又衝。”
“行了,別發牢騷了。就當是給巫長青一個面子,再說他弟弟還是很通情理的。”範劍南笑了笑道,“我走的時候關照了你們兩件事,一是巫家的人,二就是羅四海。現在巫家這幫人算是暫時擺平了,我們樓上那位的情況怎麼樣了?”
龍大膽一愣,猛然道,“哎,被這巫長河一吵,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說完連忙轉身大步上樓去了。
範劍南苦笑了一聲道,“要是有架可吵,我估計你能忘了吃飯,要不是我回來,你和那個巫長河的嗓門就能把羅四海震醒過來了。”
正在他取笑龍大膽的時候,突然聽到龍大膽在樓上一聲驚呼。
左相和範劍南同時臉色一變,都快速衝上了樓。
“怎麼回事?人呢?!”範劍南進了羅四海的房間卻發現病牀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人。他臉色一變,對龍大膽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昏迷,我給他換了輸液瓶之後就下去了。我也不知道……”龍大膽震驚地道。
範劍南撿起一旁的輸液針頭,看了看順着針頭流淌在地上的一灘液體。他的眼神一動道,“這個針頭是被人拔下來的,拔下來之後垂在一旁,所以輸液瓶裡的液體在不斷滴落到地上。而現在看起來,流淌下來的的液體並不是很多。這說明這個針頭是剛纔被拔下來的。”
“可是我們剛纔都在樓下,有人離開的話我們一定會發現的。”龍大膽皺眉道。
“沒錯。所以這個人並沒有離開。”範劍南轉身看着房間的一個角落,微微一笑道,“羅老先生,請出來吧。”牆角的空氣之中似乎浮起了一點點漣漪,一個人影緩緩顯現了出來。正是身上裹着一身睡衣的羅四海。
“你們是什麼人?等等,你……你是左相!?”羅四海突然看着左相失聲道,“小左,是你麼?”
左相立刻衝上去扶起他,狂喜地連連點頭,“是我,是我啊。爺爺,我是左相!你居然醒過來了。”
羅四海看了看他,猶豫道,“我這是在哪裡?對了,你師傅呢?”
“羅老,你這一覺睡得可有些長。距離你上次擁有自由意識,幾乎是十幾年時間了。在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範劍南笑了笑道。
“十幾年?”羅四海喃喃地道,“我感覺只是睡了一覺。雖然我似乎一直在做夢,但是卻從來就沒有感覺到這麼清醒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在哪裡?你又是誰?”他看着範劍南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範劍南的臉,突然臉色蒼白,身體顫抖了一陣。要不是左相扶住他,羅四海幾乎又要昏倒了。
他有些難以相信地看着範劍南,有些遲疑地道,“是你,是你嗎?範……劍南?你居然這麼大了,不對,你居然還活着?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認識我?”範劍南有些試探地道。
“是的,我認識你。不但認識你,還認識你的爺爺,你的父親。你是我和老範這輩子最偉大的合作,逆天改命,真正的逆天改命。是我們一手完成的,不是在原有命數上修修改改,而是徹底地打碎了原有的套路,重塑了你的人生。”羅四海激動地發抖,“你果然活了下來。天,這真是一個奇蹟。不可複製的奇蹟。”
他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了。龍大膽連忙把他扶到牀上,拍了拍範劍南道,“你最好先離開一下,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你顯然讓這老頭的情緒有點過激了。”
即便是躺回了牀上,羅四海依然在喃喃自語着。似乎看到範劍南,對他的影響比見到左相還要大。
羅四海爲什麼會一眼認出範劍南,就連範劍南自己也感覺難以理解。不過,羅四海曾經爲自己改命的事情,他倒是知道的。也許是這種命術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某些特殊的印記,從而羅四海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範劍南有些奇怪地想道。不過他那麼激動是什麼意思?居然還說我活着,難道我應該早死麼?
這些話他當然不好問,只能和馮瑗兩個人一起走到樓下去等着。
龍大膽和左相兩個人在樓上的房間裡忙活開了。龍大膽給羅四海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確定了他身體沒有其他問題了,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羅四海還確實是自己醒過來的,醒過來一看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樓下,當時範劍南等人正在和巫家的術者對峙。強大的術力波動頓時讓羅四海感覺不妙。在沒有弄清楚這些術者是什麼人之前,他覺得還是避開一點比較好。所以他纔會用了某種障眼法,躲在房間的一角,順便仔細觀察着進來的是什麼人。
不過,範劍南的出現,確實是驚到他了。羅四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再次看到當年的那個嬰兒,而這個嬰兒已經成年。這一瞬間,他幾乎有些失魂落魄。他躺在病牀上不斷地問龍大膽現在的時間。
龍大膽原本是讓他別考慮太多,安心休息的。不過看他這個樣子,不告訴他,恐怕他根本就不會安分下來。龍大膽這才苦笑着從樓下給他拿了一張當天的報紙。
羅四海拿着報紙,眼神有些呆滯地看着報紙上的日期,很久都沒有說話。龍大膽以爲他又出什麼問題了,剛想推他一下試試。卻被羅四海一把抓住了手腕,厲聲喝道,“今年是二零一五年了,幾月幾號?”
龍大膽無奈地道,“是的,二零一五年三月八號。如果婦女節對你不是那麼重要的話。你能不能先鬆開我的手,我在幫你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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