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老爸?”範劍南皺眉道,“關於這些巫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沒什麼。”範堅強搖頭道,“我怎麼會接觸這些東西。只是聽說過而已。這些巫文背後隱藏的力量往往超出我們能控制的範圍,這纔是巫文可怕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想研究這些東西,最好要小心一些。”
範劍南點點頭,但是他明顯感覺到父親應該是知道點什麼,只是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他選擇性的保持沉默了。任憑範劍南再怎麼問,他也絕口不提巫文的事情。
範劍南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緣故,但是他也清楚父親的脾氣。範堅強要是不想說的事情,你就算是撬碎了他的滿口牙齒,都別想得到一個字。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是這樣的一副脾氣。
所以範劍南也沒有太在意,依然在家每天參悟着這些巫文。他身體之中的術力,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增長。只是誰都沒有意識到,因爲範劍南看起來還是那個樣子,而這種術力的增幅也只有在血裂爆發的時候纔會體現出來。
這一個多月,張堅幾乎是在隱姓埋名之中度過。巫崖在大酒店的裡開了一個房間,張堅已經在這兒住了一個多月。一方面是躲避烏南明的追蹤,另一方面是爲了養傷。
範堅強說得沒錯,張堅的傷勢並不比範堅強輕多少。而且同樣因爲是血裂的關係,他受到的內傷也很嚴重。相比巫崖斷了一直手而言,他的傷勢其實更重。
所以巫崖能夠每天外出,去打聽一下附近的情報。而張堅卻只能躺在酒店的房間裡,繼續等待。
好不容易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在接近,看來是有人過來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巫崖回來了。張堅連忙支起身體,有些艱難地走到了門後。
直到巫崖進來之後,張堅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怎麼樣?”
“這裡的周邊都有術者出沒。雖然他們的術力不算很高,但是組織嚴密。只是不知道,具體是衝誰來的。”巫崖低聲道。
“怎麼會這樣?這些身份不明的術者,如果是要對付別人的話,那麼這個人是誰?如果是要對付我們的話,也說不通,除非有還有誰知道我們藏在這裡?”張堅皺眉道。
“會不會是範堅強?”巫崖皺眉道。
“不可能。他雖然厲害,但是從來都習慣一個人行動。我看倒像是烏南明的手筆。”張堅緩緩地道。“但是這樣不太像,要是烏南明知道我們在這裡,只怕現在已經衝上來了。真是奇怪,這些人是誰呢?除非……”
“除非什麼?”巫崖搖頭道,“你還是別亂想了,先坐下,好好養傷再說。”
張堅看着巫崖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
“不知道。”巫崖搖搖頭道。
張堅看着巫崖淡淡地道,“我想也許是你背叛了我。所以我們藏得這麼好也會被發現。”
“這……怎麼可能?”巫崖搖頭道。
“是啊,我想也不可能。因爲我能給你的東西,烏南明卻給不了。你有什麼理由背叛我?所以這個想法只是在我腦中一閃念之後,我就否定了。”張堅看着巫崖的臉色微微一笑道,“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緊張了嗎?”巫崖聳聳肩道,“我這滿臉的傷疤。就算我摘下口罩,你也看不清我的表情,更何況我還是戴着口罩的。要是你能發現我的緊張纔是怪事了。”
張堅搖搖頭道,“緊張可不是從臉上能看出來的,心跳,血壓。毛孔的收縮放大,都能體現出一個人的緊張情緒。”他笑了笑道,“所以我說你緊張了,你就一定是緊張了。”
巫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道,“你在懷疑我,認爲是我泄露了行蹤。所以才引來這樣一幫人。但是又拿不準。所以才用語言試探我,我說得沒錯吧?”
張堅搖搖頭,“其實你錯了,我不存在什麼拿不準的原因,我現在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是你出賣了我。才把這些術者調集到了這裡,而你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爲了對付我。不過我還是很難想象,你是怎麼下決心要對付我的?這些年我待你可是不薄。”
巫崖冷冷地道,“你待我不薄?那是因爲你根本沒有把我當人看。在你眼裡,我就像是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丟一個空頭許諾,就讓我付出一切,爲你盡心竭力的辦事。這就是你說的待我不薄麼?”
張堅冷笑道,“好,我果然沒有想錯,出賣我的人就是你。只是外面的那些術者又是什麼來路?他們絕對不是烏南明的人。你究竟是向誰出賣了我?”
“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比較好。”門無聲地敞開了,蘇玄水一臉春風得意,朗笑着走進來道。“張先生,好久不見了。”
“是你?蘇玄水?”張堅皺眉道,“這麼說,外面的這些術者都是你的人。巫崖竟然把我出賣給你?”
“糾正一點,沒人出賣你,因爲你一錢不值。”蘇玄水冷笑道,“巫崖只是在關鍵時刻,突然想到了應該幫自己考慮一下,留條後路。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麼?”
張堅點頭道,“好,果然好手段。人說蘇玄水的詭詐狡猾不在範劍南之下,但是據我看來,你比他厲害多了,範劍南至少還有些準則。你卻是爲了目標不擇手段,甚至是毫無下限的卑劣手段。”
蘇玄水聳聳肩道,“你可以繼續罵,也可以過來坐下,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一些辦法。”
張堅皺眉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長生之秘。”蘇玄水平靜地道。
“哈,你真是夠敢想的。”張堅大笑道,“就憑你,也想染指長生之秘。我真的是有點低估你了,蘇玄水,你其實還是個很有雄心壯志的人。”
“你覺得這很可笑?”蘇玄水厲聲喝道,“你別忘了,你還在我的手裡。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動你麼?”
“你當然敢。”張堅忍不住大笑道。“不過,你的這個做法其實很蠢。首先你怎麼能夠知道我給你的長生之秘是真的。而不是我瞎編的?你不知道,而要通過實踐來證明我給你的長生之秘是否有效。那麼你自己先要活到那歲數。”
蘇玄水冷笑道,“我會讓你根本笑不出來。”他的手一揮,外面衝進來了幾個術者,而巫崖也站在他們的身邊。這一次,張堅成了徹底的孤家寡人。
實際上爲了今天這個局,蘇玄水和巫崖真是花了不少工夫才辦妥的。兩個人趁張堅受傷之後。私下見面謀劃了好幾次。就是爲了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張堅看着他們幾個人,有些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面。低聲道,“你們要我怎麼做?”
“我說過了,我們要長生之秘。”蘇玄水平靜地道。
“你們根本不瞭解,長生之秘並不是你們先想象的那樣是某種巫文記載。”張堅厲聲道,“那是某種感悟,根本無形無像。而且這種巫術只能由血裂者感悟到。你們這樣根本沒有辦法得到。”
“哼,還想騙我?”蘇玄水冷笑道,“張先生,你真的以爲我們沒辦法了?你在這些人之中的能力是什麼樣的。我們完全清楚。現在我只要你交出長生之秘。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你對我們沒有價值,我們也不需要除掉你來證明什麼。所以交出長生之秘之後,你大可以繼續逍遙快活。”
“你的意思是,我交出長生之秘,你們會放了我?”張堅殘忍地一笑道“可惜,我瞭解你們的最終打算。無非是想我交出長生之秘之後。你們就殺掉我。所以我除非是自己找死,纔會交出長生之秘。”
“你認爲你有選擇麼?”蘇玄水冷笑道。
“有!只要我一口咬定,死都不交出長生之秘。你們就拿我沒有辦法。你們會用各種方式折騰我,但是不會把我折騰死。因爲從死人手裡你們什麼都得不到。我們就這樣耗着。”張堅殘忍地一笑道,“但是我的時間比你們多,老子耗得起。等你們七老八十。連路的都走不動的時候。我依然還是現在的張堅。”
“但是你不會等這麼久。”蘇玄水果決地搖頭道,“尤其是烏南明和第一理事,他們對你形成的威脅可等不了這麼久。”
張堅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一旦他們其中一個,擁有了完整的長生之秘,再加上他們目前所擁有的勢力。他們一定會設法除掉你,因爲你只是一個失敗着。你的身上有着所有長生者失敗的一面。他們不會想看到你。因爲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他們曾經的自己。”蘇玄水搖頭道。
張堅沉默了,他低下頭一言不發。
“好吧,也許你是該好好想一想,我也應該給你一些時間。”蘇玄水皺眉,一揮手,讓幾個術者圍上來,把張堅完全鎖了起來。張堅目前身體還處在虛弱階段,更是不能使用術力。所以只能由着他們控制了起來。
張堅一邊被捆起來,一變狠狠地瞪着巫崖道,“巫崖,只要我不死,就會有機會再來。到時候,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
“我知道又怎麼樣?至少目前,你是別想對我怎麼樣了。”巫崖不屑地道。
蘇玄水的手下把張堅按着推了出去。蘇玄水和巫崖卻把房間裡翻了一個底朝天。在確定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之後,蘇玄水恨恨地道,“這個混蛋,他一定是把某些關鍵性的東西都藏了起來。這樣下去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不會的,他這個人一向小心謹慎。絕不相信其他人,如果有什麼東西的話,他一定會隨身帶着。不過你真的認爲長生之秘會在他身上帶着麼?”巫崖皺眉道,“我跟他的時間不短了,但是卻從沒有這樣幹過。”
“你沒有這樣幹過,並不等於他沒帶着長生之秘。”蘇玄水沉吟道。“房間裡都搜過了?”
“全部搜過了。”巫崖搖頭道。
“該死他能把長生之秘放在哪裡呢?”蘇玄水忍不住焦躁了起來。
巫崖看着她,小心地道,“我們會不會真的錯了,長生之秘也許並不是某件實質性的東西,而就像張堅說的那樣是某種術力感悟。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白費工夫,什麼都找不到了?”
“不會,長生之秘之所以能夠流傳就一定有實物存在。而目前的狀況,張堅對聖章兄弟會的掌控並不算太牢固,在他需要長期出門的情況下,他當然會選擇帶着長生之秘。”蘇玄水分析道。他心思細密,有些地方比巫崖看得更透徹。
巫崖想了想,突然一驚道,“你說得對!”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了?”蘇玄水皺眉道。
“是的,我想起來了。長生之秘一定有某種實物存在。而且一定是被張堅暗中隱藏在了什麼地方。因爲還有一件重要的東西也消失了。我們把這裡翻了底朝天也沒有能夠找到那隻聖盃。”巫崖大聲道。
“聖盃?”蘇玄水皺眉道,“你能確定麼?”
“我當然能夠確定,這是我和他一起去大教堂弄到的。當時可費了不少勁。這件聖物是專門用來承載血裂者的鮮血的,張堅極爲重視,視若珍寶。但是,在這裡我們卻找不到這個聖盃。這說明張堅一定是把聖盃藏到了什麼地方去了。而記錄着長生之秘的實物也一定就在那個地方。”巫崖來回踱步道,“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你有什麼線索沒有?比如他最近去過哪裡?又或者和什麼樣的人有過接觸。”蘇玄水皺眉道,“
你最好儘量回憶一下,這些也許都是線索。我們只有順着這些思路找下去,纔有可能找出他隱藏東西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