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瀰漫在上空的霧氣逐漸散去,正午的陽光再次直射了下來。【就上比^^奇^^中^^文^^網】在這個香港這個繁華大都市裡,來往的人很多,但少有人會在意這持續不長的異常天象。對大部分人來說,剛纔只是一陣烏雲掠過,現在的陽光纔是重要的。
蘇玄水從車裡微微探出原本瀰漫在上空的霧氣逐漸散去,正午的陽光再次直射了下來。在這個香港這個繁華大都市裡,來往的人很多,但少有人會在意這持續不長的異常天象。對大部分人來說,剛纔只是一陣烏雲掠過,現在的陽光纔是重要的。
蘇玄水從車裡微微探出頭,無比震驚地看着天空中異常天象逐漸恢復,直到絢爛的陽光再次籠罩下來,他才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他竟然就這樣完了,居然死了。”
“蘇先生,你這是……”何胖子低聲道。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走吧,我們也應該回去了。”蘇玄水升起車窗淡淡地道。
“回去?”何胖子一愣道。
“當然不是回內地,我是說回公寓去。”蘇玄水有些厭煩地揮揮手,他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由於骨折腫脹得很厲害。
何胖子不敢再說什麼,低頭開車返回了蘇玄水住的地方。
蘇玄水對於住的地方很挑剔,他喜歡安靜,喜歡清新的空氣。所以一來到香港之後,就住進了原本魏如山度假住的小公寓。現在魏如山的一切都屬於他了,自然也包括了幾家規模不大的小公司和這一棟三層的小樓。
到了之後,何胖子殷勤地爲蘇玄水打開車門,低聲道,“蘇先生,需不需要我去找個醫生過來。”
“不必了,一點小傷,我自己會處理。”蘇玄水下車之後沉吟道,“你先走吧,繼續幫我盯着範劍南。有需要的話,我會再通知你。”
“好的,蘇先生。至於魏先生留下那幾家公司的詳細經營賬目我會讓人送過來給您過目。”何胖子點頭道。
“不必了,魏如山留下的大部分資產都在趙選奇手裡,和那幾家公司沒有什麼關聯。”蘇玄水揮揮手道,“那幾家小企業只是魏如山當做幌子洗錢用的,他們的一些瑣碎的賬目我也沒什麼興趣。”
何胖子連連點頭。
蘇玄水把何胖子打發走了之後,才緩步走進小樓。他沒有走到樓上的房間,卻轉到了樓下一側的書房。這裡很安靜,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許踏進這裡。
蘇玄水推開了書房的書架,裡面竟然還有一道暗門。他邁步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非常隱蔽的密室。他打開了密室裡昏暗的燈,密室的中間放着一張金屬臺,臺上有一個人。這金屬臺似乎是一種醫療用的手術檯,邊上還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掛着整套的輸液設備。
臺子上的那個人的四肢和頸部都被堅固的金屬環死死扣在了這張沉重的金屬臺上,根本無法動彈。
蘇玄水走到那個人的身邊,淡淡地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金屬臺上的人動了一下,艱難地擡起了頭,滿頭白髮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這個人赫然是這裡的主人,魏如山。只是現在的魏如山比前些日子更老更憔悴,他的臉上再也不見往昔的梟雄風采。披頭散髮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乞丐和囚徒。事實上他現在也的確是一個不名一文的乞丐和身陷囹吾的囚犯。
魏如山冷漠地瞪視着蘇玄水,一言不發。
蘇玄水笑了笑,拖過一張椅子來,坐在了魏如山的旁邊。“看來你還是老樣子,我今天倒是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一個形勢派風水師。臨走時他還給我留了點紀念。看到我的手指了麼?”他朝魏如山舉起了自己的手。
魏如山的臉色有些奇特和傷感,但依舊沒有說話。
蘇玄水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一直不信任我,從我在你身邊的第一天起,你就沒有信任過我。不過你似乎信錯了趙選奇,他把你所有的預留的資產揮霍一空了。而且就在一個小時以前,他在臨死前還毀掉了九龍的真龍穴。香港,你最後值得依仗的人、財、和勢都已經煙消雲散。你的安全港已經在不存在。”
魏如山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咬着牙不肯說一句話。
蘇玄水微笑道,“你現在不但一無所有,就連最後翻盤的機會也蕩然無存了。怎麼樣,準備說出那個秘密了麼?”
魏如山閉上眼,冷哼道,“我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你殺了我吧。”
蘇玄水仰頭大笑,“殺了你?我怎麼會殺你。我要把你養起來,讓你活得生不如死。你絕食?可以,我每天準時給你輸液。反正就算是不吃飯的植物人也能靠輸液維持生命很多年。你大小便不能自理?我來幫你處理,我當你的義務護工。只要看到名動一時的魏如山在我面前像死狗一樣我就會覺得很快意。所以我一點也不介意幫你端屎端尿。”
“你到底想怎麼樣?”魏如山終於抑制不住憤怒而低吼道。
“我要知道,三才聖物真正的用途。別再對我說那些低級的謊言。”蘇玄水陰沉着臉道。
魏如山沉默了很久,才艱難地擡起頭道,“趙選奇死了?”
蘇玄水冷漠地點點頭,“明知故問。你身爲上代地相的首徒,在風水術上的造詣完全超過了你師弟林若谷,可以說你是風水術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幾個小時之前的地氣異常,連我這個外行都感覺得到,我不信你就感覺不出來。”
魏如山長嘆道,“他終於還是死了。知道麼?我曾經對他寄予厚望。如果他能夠真正和我一條心的話,你根本就沒有機會。”
蘇玄水冷冷地道,“我來這裡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說點我想聽的吧。”
魏如山嘆了一口氣,頹然道,“阿水,你還是贏了。我告訴你一切,不過你必須放了我。你得到了三才聖物,要破解它們是遲早的事情。而我,已經年邁,再也沒有在術界爭雄的能力,也沒有這份雄心了。我只求能有個安身養老的地方,就此終老。”
蘇玄水看着這個老人,就像看着一頭老邁到極點的猛獸。的確,魏如山這條猛虎已經沒有了尖牙利爪。但是這並不能降低蘇玄水對他的戒心。
“虎再老也是猛獸,任何輕視猛獸的人都會付出代價。我憑什麼相信你這種突如其來的合作態度?”蘇玄水輕描淡寫地道。
魏如山搖搖頭,笑容無比苦澀,“因爲我徹底服了,你比我強。我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沒能弄到三才聖物。你卻在我身邊臥底六年,一舉成功。而趙選奇的死讓我喪失了最後的希望,我已經無力再鬥下去了。有些秘密如果不告訴你,就只能帶着下棺材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蘇玄水輕輕一笑,“這算什麼理由?我把你害成這樣,你會真心幫我。這話連小孩子也不會相信吧?”
“不!你錯了,阿水!你並不真正瞭解我。”魏如山苦笑道,“你知道人類最可怕的力量是什麼嗎?”
蘇玄水微微皺眉,“最可怕的力量?”
“人類最可怕的力量不是術法,也不是足以毀滅世界的核子武器,而是執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念。”魏如山咬牙道,“我師傅待我不薄,但爲了我得到三才聖物的執念,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他。我和範堅強一家無冤無仇,但爲了這份執念我依然伏殺他一家。就是我在被範堅強追殺,逃到印度深山裡的時候,我依然沒有放棄我的這份執着。
又時候太過執着是會把人變成野獸的。在這樣的執念之下,一切道德,一切恩怨情仇都已經不再是阻擋我的理由。我的眼裡只有一件事物,我爲此而生,也可以爲此而死!有人說這是一種瘋狂,但我確認爲人類就因爲這種精神才進步。”
蘇玄水冷笑道,“確實如此,我看你到現在依然沒有放棄。”
魏如山神色怨毒地道,“中國人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外國人卻說,上帝欲使人毀滅必先使其瘋狂。也許我的確已經瘋狂了,因爲我已經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但是你可以!我絕不能容忍三才聖物的秘密就此埋葬,這秘密必須被人破解,哪怕它最終落在你的手裡!”
蘇玄水冷眼看着幾乎是在咆哮着發泄情緒的魏如山,淡淡地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考慮,但是我不會放了你。先這樣吧,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而我也很有耐心,你可以再繼續考慮。”他緩緩轉身道,邁步走向外面。
“等等!如果我全部告訴你,你難道還不能放了我?”魏如山臉色慘白地道,“我老了,已經決定放下了。”
“不!你放不下。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你一旦拿起了,就絕對放不下。這一點,我們很相像。”蘇玄水冷笑一聲,轉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