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水驅車直接把範劍南等人帶到了普蘭附近的賢柏林寺,那裡有一大片遺址所在山巔之下的山腰,蜂窩似地佈滿着窯洞,有古舊的樓臺懸空伸出,其上斜掛數條經幡迎風飛舞。是傳說中的仙女引超拉姆的飛昇處。不過如今早已荒涼,即便是當地人也很少到這裡來了。
蘇玄水看來是獨自一人,他在廢墟窯洞之內搭建了一個臨時帳篷。每天除了四處打探範劍南等人的消息,就在這裡休息。因爲這裡比較隱秘偏僻,很少有人能到這裡來。即便被人碰上了,也以爲他只是個來旅遊的揹包客。
蘇玄水把車開進了一處隱秘的石崖之下,冷冷地道,“都下來吧,這裡應該安全了。”範劍南和甲子旬兩人攙扶着蒼雲嘯下車。
蒼雲嘯已經醒了但是依然很虛弱,他在水底的時候氧氣耗盡。因爲這登山用的氧氣畢竟不是潛水裝備,況且幾個人輪流吸氧本身就不夠。蒼雲嘯仗着自己常年習武,硬是把氧氣大部分留給了範劍南和甲子旬。自己卻導致缺氧昏迷,被衝出暗河的時候由於水流的衝擊力量過大,頭部撞到了岩石,此刻他的額頭依然在淌着血。
範劍南看着蘇玄水淡淡地道,“蘇玄水,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說過了,我只要你手裡的那個瓶子。”蘇玄水毫不客氣地道。
“我們對這隻瓶子毫無需求,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這是一個災禍。因爲這瓶子一旦落入巫術聯合會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而爲了這隻瓶子,巫術聯合會也已經不顧一切了。你得到它,並沒有好處。”甲子旬緩緩地道。
“我用它來幹什麼,這個就用不着你們操心了。我相信這東西和三才聖物一樣,始終都會有用處的。只是暫時我還不知道如何使用罷了。”蘇玄水不屑地道。“話說回來,如果毫無用處,巫術聯合會又怎麼會這樣在意這隻瓶子。範劍南,你我都明白,其實我們的能力相差無幾。但是現在你們現在消耗很大,而且你們之中有一個受傷的。如果和我硬拼,後果很難預料。”
範劍南點點頭道,“不錯,我承認我們現在不一定能夠贏你,但是贏我們,你的機會最多也只有五成。正如你所說的後果很難預料。但是現在外敵當前,你又曾經是五術同門。我不想和你鬧得太僵,倒讓那些歐洲巫師看了笑話。如果我們拼個你死我活,最後這東西反倒落入歐洲巫術聯合會的手中。我想,這也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我有個建議。”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蘇玄水冷冷地道。
範劍南淡淡地道,“這件東西暫時由我們共同保管,也就是我們任何人要想怎麼使用它,都必須徵得對方同意,並且在對方的監督之下。”
“放屁!你是想讓我忙了半天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蘇玄水冷笑道。
“出於安全考慮,因爲這東西關係到天數,甚至有可能它本身就是天數。如果是這樣,那麼它無論對我們哪一方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東西。出於保障自身利益的要求,我們必須這麼做。我想你也應該有這方面的考慮。而且無論如何,這東西在我們手中,總比在歐洲巫術聯合會手中要保險得多。你自己考慮一下,究竟是想吃獨食,還是一起共享。”範劍南緩緩道。
蘇玄水的臉色陰晴不定地道,“如果我就是想吃獨食呢?”
“那麼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範劍南冷靜地道,“即使你得到了這隻因陀羅瓶,也將面對我們和巫術聯合會的雙重追殺。別忘了還破軍那頭的有易術理事會。但年我老爸和舅舅兩個人聯手,甚至沒有動用理事會的力量,就把魏如山逼得當了大半輩子的過街老鼠,甚至一度改名換姓,動手術整容才能苟活。這些你應該是很瞭解的。”
蘇玄水盯着範劍南手中的那隻瓶子,沉默了半天道,“如果我和歐洲巫術聯合會合作呢?”
“那麼你什麼都得不到,而且會很慘。想想以前的魏如山,歐洲巫術聯合會最終還是賣了他。想想現在的菊部規正,即使在幫歐洲巫術聯合會賣命,德拉修斯依然不相信他。而且你比所有人都清楚,德拉修斯重振歐洲巫術的謊言背後究竟是什麼。他是要毀掉整個術界!他所觸動的是全世界術者的底線,也包括你的。”範劍南冷笑道。
“德拉修斯是個瘋子。他不會因爲你幫助過他而感激你,他只想實現自己瘋狂的想法。如果你想和他做交易,那隻能說明你也是一個瘋子。”甲子旬怒道。
蘇玄水看了看範劍南道,“好吧,我承認你們的說法不錯。而且,共享這個想法也有點意思。那麼現在我有個要求,能不能讓我看看這東西?我保證只是看看而已。”
甲子旬看了看範劍南,有些緊張地道,“劍南,不能給他!”
“嘿,剛纔還說得很好聽,共享這東西。現在立刻就想翻臉不認賬了?我連仔細看一看這東西的權利都沒有,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們?”蘇玄水嗤笑道,“範劍南,我算是知道你們的小算盤了。表面說是共享,其實卻無時無刻不想着在我背後下手吧?”
範劍南冷冷地道,“你想看當然可以,我諒你也不敢有什麼花樣。順便說一句,耍任何花樣吃虧的都是你自己。”他拿着那隻瓶子,緩緩遞給蘇玄水。
“劍南!”甲子旬臉色大變。蒼雲嘯也掙扎着起身,咬牙道,“蘇玄水野心勃勃,而且這件東西關係太大,你絕對不能給他。”
範劍南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在表示誠意,而且我知道蘇玄水雖然野心不小,但他是個聰明人。至少還明白什麼是對自己有利的。”他依然拿着那隻瓶子走過去,並且把那隻瓶子放在了地上。
蘇玄水平靜地看着那隻瓶子。在陽光之下,因陀羅瓶平淡無奇的灰黃色釉彩上閃着詭異的七色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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