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的救護車和消防車忙了半天,趙公明低聲道,“這是你做的麼?”
範劍南面無表情地道,“什麼是我乾的?他被車撞或許是虧心事做多了。.me”
趙公明苦笑着道,“算了,你們術者的事情,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剛纔那個人就是讓早上兩個工人受傷的元兇吧?剛纔我混在人羣裡聽他們說,這還是個很有點名氣的風水師,這次是被張赫高價請來的。”
範劍南點點頭,“術者和普通人之間,如同一個拿着槍而另一個赤手空拳。只有術者才能對付另個術者。不過我的憤怒也正在於此,術者對普通人下手,讓我感到羞恥和憤怒。我只是覺得他應該受到懲罰,至於他是什麼人,我不關心。”
“恐怕這一下你不得不關心了,這個趙小奇是風水大師趙選奇的弟弟。趙選奇這人在香港很有點聲望,恐怕有些真本事。搞不好會找你麻煩的。”趙公明苦笑道,“你這店還沒開起來,人倒是得罪了一大批啊。”
“還不是拜你所賜?”範劍南鬱悶地道。
“好了,好了,算我連累了你。”趙公明苦笑道,“這都十二點半了,我請你吃飯。”
“沒什麼心情,我想去看看那兩個受傷的工人。”範劍南搖搖頭道。
趙公明苦笑道,“即使你看到他們,你能說什麼,說不起?還是算了吧。我會把他們的醫藥費付掉,另外再想些辦法補償他們。我看你現在心情太差,還是一起去喝一杯吧。另外,那個趙小奇是什麼人,你也想知道吧?我已近在託人打聽了。吃頓飯的功夫說不定就有回信。”
範劍南一皺眉道,“你還真是動作夠快,你能打聽到什麼?”
趙公明微笑道,“你別忘了,我可是經常和黑道人物打交道的。這些人或許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消息絕對靈通。”
範劍南只能搖搖頭,跟着趙公明進了一家酒店。兩個人坐了下來,要了幾個小菜和啤酒,邊吃邊談。
“這一次顯然是張赫的主意,這人睚眥必報,上次你讓他當衆出醜,這個仇他是肯定要報的。而且這個人非常討厭,估計他會時常找你的麻煩。也許我們該找個人和他談談,勸他收手。我倒是認識這麼一個人,你看……”
趙公明的話還沒說完,範劍南就笑了,“說得好像是你在幫我一樣,他分明就是衝着你來的吧?”
“我這不是爲我們的事業考慮嘛,畢竟你的算命館我是有股份的。我們是合作伙伴,利益相關的啊。”趙公明嘟囔道。
範劍南搖搖頭道,“沒事的,張赫什麼的我倒並不在乎。不過我這次真的是得罪了某些人。那個趙小奇雖然不怎麼樣,但他卻是個貨真價實的術者,我懷疑他有些背景,甚至可能牽涉到五術人的一些事情。這幫人盯上我的話,恐怕纔是真的麻煩。”
“是啊,這些風水師是比較麻煩。就像今天那兩個工人莫名其妙的受傷,卻和對面飯店的石獅子有關,這誰能想得到?簡直就像神了一樣。如果不是你發現得早,恐怕還會有其他人出事。唉……”趙公明端起酒杯搖頭嘆息道。
“我最近一直感到可能有事發生,卻沒想到和那些風水師有關。”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雖然他們不守規矩在先,但我畢竟傷了人,按照道理是要登門致歉的。所以你如果能有他們的信息就最好。”
趙公明點點頭道,“我儘量打聽吧。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範劍南點點頭,他雖然沒吃早飯就趕到店裡來了,但現在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而在蘇州林若谷的住所裡,林鐘秀也在爲範劍南這件事而頭疼。林若谷像是發現了她的不安,看着自己的女弟子微笑着道,“誰的電話,能讓你這麼心神不寧?”
“是範劍南,他在香港似乎惹上了某個風水師。”林鐘秀皺眉道。
“風水師?”林若谷微微皺眉道。
“是的,對方對他使用了血獅吞牛的術法,結果似乎傷了幾個無辜的外人。範劍南正惱火,想要蠻幹一場了。”林鐘秀低聲道,“範劍南這個人雖然精明過人,但有時候卻會意氣用事,我怕他會把事情鬧大。”
林若谷一皺眉,“香港?難道是以前跟着魏如山的那幫人?”
林鐘秀點點頭道,“我敢肯定那些風水師不是我們的人,所以他們只能是原本跟隨魏如山的那羣人,師傅不是一直想拉攏他們重回堪輿門的麼?我擔心他們一旦和範劍南鬧僵了,我們的這件事情就更難辦了。”
“他們怎麼會和範劍南又扯上關係了?按照道理說,他們應該很忌諱碰見範家的人啊。”林若谷皺眉道。
林鐘秀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也許他們還不知道範劍南的身份。範劍南並沒有詳細說,但聽得出他正在火頭上。恐怕那些人要吃苦頭。”
林若谷嘆了一口氣道,“讓他們吃點苦頭也好,這幫人着跟魏如山太久,行事不知收斂。竟然還玩鬥風水之類的老把戲,連風水宜泄不宜鬥這些規矩都忘了。”
“可是他們畢竟是地相一脈。堪輿門這麼衰弱,如果他們能夠回心轉意,對我們重振堪輿門的幫助也很大。”林鐘秀低聲道。
林若谷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道,“這樣吧,你代我飛一趟香港。儘量不要讓他們把事情鬧大,可能的話告訴那些人,我歡迎他們重回堪輿門。就拿我的盤子去,凡是老輩的人應該都認識的。”
林鐘秀接過了林若谷遞給她的羅盤。這隻羅盤老久的木質盤面微微泛出紅潤的木紋光澤。原本鑲嵌的透明水晶片部分因爲無數劃痕而變得有些模糊了,彷彿這面羅盤本身就是一段歷史。角上刻着一句詩,“不動巍如山,虛懷臨若谷。”這句詩之中暗含了林若谷和魏如山兩個人的姓名,是他們的師傅傳下來的。
“好。我會去的。”林鐘秀低聲道。“但是,如果他們不肯回來呢?”
“那也不需要堅持了,讓他們好自爲之吧。”林若谷嘆了口氣道,“本就是人各有志,連我們師兄弟都是如此,又何況他們。”
林鐘秀拿着羅盤愣了愣,隨即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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