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汝鄢祁木會問靜太妃這個問題,她可沒聽說過這靜太妃和廉政親王之間還有什麼關係,但既然廉政親王那麼喜歡這嶽王,應該也會和這靜太妃有些來往的。
“雲紈,哀家要想想,雲家還是知道的,公輸家和雲家在廉政親王的名列前茅,公輸家是這廉政親王正妻的母族,廉政王,公輸家,雲家三家之間似乎是有不少的姻親關係。”
“這雲紈沒有什麼才名之類的嗎?”
“哀家這久在行宮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這樣的事情呢?說來這雲家在先帝早年間犯了點錯,這子弟都不允許科考的,木兒爲何會突然提到這麼一個也沒什麼響亮名稱,又絕對不是京城人士之人呢?”
連蒹葭從雪萊手中接過了茶杯,將茶盞恭敬的放到了這靜太妃面前:“是太后跟臣妾提起的,本以爲是王爺認識的,結果沒想到王爺也需要再問他人。”
“太后提起的,方纔蒹葭你又問了哀家才名……莫不是太后娘娘是提了個準備送來八王府的妾的名字。”
連蒹葭點頭算是認可了這靜太妃的說法,但是嶽王卻有些疑惑,這是不可能的,連蒹葭現在入府纔多久?兩三年內都不應該替這汝鄢祁木納妾,纔是符合禮法的行爲啊:“太后娘娘當時是如何說的?”
“我也想聽聽。”汝鄢祁木雖然已經從信裡知道了,但是還是裝作一副,才知道的樣子。
“太后娘娘就來過這兒一次,她來首先不是爲了拜訪探望,二不是因爲對臣妾不滿刻意上門添堵,而是提出了一件甚是可笑的事情。”
汝鄢祁木苦笑了幾分:“太妃娘娘莫怪,蒹葭跟母后的關係非常不好,蒹葭有些斤斤計較,所以對這太后時常有不敬之語。”
“哀家就是喜歡這蒹葭明辨善惡的性子,繼續聽她說吧。”
“太后娘娘當時所說的話,臣妾已經記得不是非常真切了,難以複述,但她屈尊來一趟的事情臣妾根本忘記不了,她說待這孩兒誕下後,她就要抱去她那兒養着。”
三人都是皺起了眉,哪有這孩子還沒落地,就開始被人爭搶的道理的?
“臣妾覺得這話可疑,便試探了幾句後,她就說了,待這雲紈入府,有的是讓臣妾難看的地方,從這些話中,臣妾就明白了,這雲紈應該是一個挺難惹的人,而且太后娘娘要抱走這孩兒,也聽得出來,這雲紈應該是一個有可能會對這孩子下手的狠辣人物。”
“確實可疑,蒹葭啊,哀家給你說,這孩兒還是要自己養的好,找個乳孃帶到這能自己跑跳的時候,當母親的,就要上心了。就算是有那麼些個妾室不老實,寧願多費心,也不可交給別人的。”
連蒹葭微笑着點了點頭:“謝謝太妃娘娘的指點,臣妾知曉了。”
“都說了幾回了,不用客氣。”
汝鄢祁木也注意到了這靜太妃對連蒹葭的那種包容和慈愛,就像是連蒹葭信中指出的一樣,有種縱容之感,可是靜太妃與連蒹葭即便是過去有些舊交,也不至於如此表現吧。
嶽王自己捉摸了一會兒這件事情:“這與皇叔公並無關係吧?”
“太后娘娘的舊交中可沒有什麼雲家,就像太妃娘娘說的,這京中也沒有一個家世足夠進王府的雲家,更不可能是這太廟裡的人,那侍奉佛祖之人哪來的女兒,太后當時來的甚是威武,不論怎麼想,若非皇叔公願意替她做主,她又怎會如此趾高氣昂?”
“弟妹這麼努定,也不對吧,這太后娘娘對誰似乎都是如此態度吧……”嶽王皺着眉頭表示不能理解這連蒹葭爲什麼就這麼確定。
連蒹葭微微一笑:“對臣妾而言,太后自己清楚,是臣妾的手下敗將,隱了這麼久,突然出現,說是謀定而後動臣妾覺得也不該這麼有底氣吧,突然抱着這麼一副必勝的狀態,臣妾只能認是什麼人給了她信心。”
“這隻能懷疑是有人出面幫她僅此而已。”
“後來臣妾打聽了打聽,有沒有什麼家世不錯的雲姓人家,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唯有皇叔公的封地裡有這麼一戶書香門第的世家。”
汝鄢祁木突然想到了自己似乎應該在這嶽王面前保持自己鍾情連蒹葭的樣子,柔和道:“其實蒹葭不用太過擔心的,即便是母后想要給,本王也未必要。”
“這就是我確定是皇叔公的原因了。”連蒹葭到是沒抓住這汝鄢祁木真正想要表達的事情,而是抓住了自己方纔差點忘記的重要的原因。
衆人心裡都瞭然,嶽王也是知道這太后是做了什麼事情的,這件事情他也說給靜太妃聽過了。
至少在他們的心裡汝鄢祁木對太后現在怕是隻有擺不脫的生養之恩,表面的恭敬,卻不會再有什麼母慈子孝了。
太后想要塞什麼人進王府,爲難連蒹葭,必然會被汝鄢祁木義正言辭的拒絕,可是如果換一個人,就換成這人人都尊敬的廉政親王,那就是不得不接受了。
“你這玲瓏心思,哀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了。”靜太妃笑眯眯的喝着茶,對連蒹葭她就是永遠都是這樣溫和的樣子,和對這連伊人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太妃娘娘,蒹葭這哪兒值得人誇,分明就是年輕氣盛。”汝鄢祁木替連蒹葭找補了一句謙遜的話
“太后姐姐啊,過去就很討厭別人違抗她,何人若是違抗了她,這下場都是悽慘無比,蒹葭你說她是你的手下敗將,那就更要小心了,她現在是你的長輩,又是這高高在上的太后,比你可有優勢。”
靜太妃頓了頓,轉向了汝鄢祁木:“你也別怪哀家說話直白,也別說什麼哀家是在挑撥離間,你可記得你那兩個姐妹當時的事情。”
“當然記得。”
“哀家跟你說吧,那兩個孩子,固然是春心萌動,但是當時可是獨佔鰲頭,其餘的公主們是不是都被她們打壓的黯然無光,當時宮裡流傳着從這御書房裡流出來的一句話,先帝當時跟人說,不論這次嫁出去的是哪個公主,怕是都回不來了,對這公主的母親自然是要千倍萬倍的補償。”
連蒹葭挑了挑眉,所以說是太后爲了這所謂的千倍萬倍的補償,刻意放縱這兩個公主?但靜太妃所說的事情要比這連蒹葭想象中的更駭人聽聞。
“先皇對你兩個姐妹都是疼寵萬分,怎麼可能捨得她們遠嫁萬里,最早選擇的是玉貴人的公主,玉貴人當時頻繁得先皇召見,得寵後還偏偏對你的母后不夠恭敬,結果也不知道你母后到底是做了什麼,這玉貴人死了,留下遺書一封,說願意一死換這公主不遠嫁,可是宮裡誰都知道,這玉貴人當時可是宮裡宮外的在幫這公主置辦嫁妝了。”
“果然這宮裡的死法啊,逃不過一個自殺。”
“說得對,只要是上吊的,投湖的都是自殺,這玉貴人的女兒也是‘自殺’了。這些自殺的人啊,可沒有人會繼續追問下去,有了這玉貴人的事情,有公主的那些妃子啊,都趕快把自己的女兒看管了起來。”
“但是怕是母后自己也沒想到最後小王這兩個妹妹會鬧到如此地步吧。”
“她能犧牲掉自己的兩個女兒,木兒覺得你呢?”靜太妃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