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拖下去的話也不是辦法,總得要給姜謂一個交待,你應該明白總會有犧牲的。”來兮 語重心長,像個老媽子一樣。
檀逍失笑:“還沒娶進門呢,儼然就是我夫人的架式了!”
來兮冷哼:“你不樂意?”
“怎麼可能不樂意?”檀逍失笑。來兮鄙視了他一眼:“你究竟爲了什麼想娶我?”
“這……”檀逍語塞,想了很久才沉聲說:“當然是因爲我愛你。”
來兮嘲諷一笑,徑自走了開來不再說話。
將手中的乾糧吃完,正準備出發,突然一陣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那些手下趕緊的抓過武器從河裡上了岸,檀逍與來兮對看了一眼站起身迎了上去。
只見來者三個人,爲首的那人竟是檀孤容,檀逍緊鎖着眉頭,心裡有了底,看來姜謂根本就不放心他,或者……他還有另外的目地?
檀孤容跳下了馬背踏着沉穩的步子走到了檀逍的面前,手下的七個人緊惕的盯着檀孤容,一旦他有任何異常舉止,他們絕對會衝上前第一時間砍下他的人頭。
檀孤容緊盯着檀逍:“檀逍,你讓他們退下去。”
檀逍擡手讓他們退後,走上前與檀孤容面對面:“看來皇上還真是放不下心。話又說回來,弟弟你還真是不死心,居然這麼快就得到了皇上的信賴,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呢?”
“哼!皇上十分關心着這件事情,有關係着國家的興衰,皇上是明君,當然也得有像大哥這樣的良將才能穩住江山。”
檀逍保持着沉默,話不投機半句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他們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但是越往前走起是險山峻嶺,檀孤容不是吃素的,命令所有人停止了前進,像這樣用命令式的語氣來跟他們說話,引起了檀逍手下的血性漢子的不滿,一個個都憎恨的盯着他卻是因爲檀逍的坐鎮敢怒不敢言,其實裡面最鎮定的要數來兮莫屬了。
“盟主大人,你確定沒有帶錯路嗎?”檀孤容的聲音很冷,透着絲絲寒意,檀逍只是笑笑:“檀某無才,就讓新上任的督統帶路如何?”
檀逍知道若是沒有南姜龍牙谷裡的人帶路,他們絕對尋不到入口,這一處大概是地圖上被抹去的地區之一。
檀孤容的臉瞬間塌了下來:“檀逍,若是這次你未完成使命,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們都是替皇上辦事,敷衍可成就不了皇上想要的結果。”
“救……救命!!”突然一道慌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所有人不由得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衣着襤褸三十多歲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朝這邊跑了過來。
所有人撥刀虎視耽耽齊齊迎了上去,那男人見到他們立即跪了下來:“幾位壯士大哥,行行好,救救我,不然的話我今天非死不可!”
檀逍與來兮 對望了一眼,檀逍將刀撩開他遮住臉頰凌亂如稻草的長髮,是一張很普通的臉,並未有什麼特別,可是來兮卻上了心,這人的眼神好深邃,那眼珠子靈動的不着痕跡的打量過周圍所有的人,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去。
來兮暗地裡朝檀逍擡了擡下巴,檀逍拉過繮繩走到他面前:“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到這裡?又爲何求救?”
男人似是想到了什麼,抹了把冷汗,哭訴道:“我可是姜朝大大的良民,現在被飛虎叛軍的流寇所追殺,他們可兇殘了,若是將我抓回去一定生吃活剝,他們恨極了我們姜朝人。”
“哼!”檀孤容冷哼:“區區幾個姜朝的叛賊,有何懼之?來一個殺一個!”
檀逍目光深沉,沒想到這麼快就照面了!在前方的不遠處的斷崖上,十來個穿着黑衣騎着俊馬的男人正盯着他們。
他們臉上戴着半截面具,看不到他們的臉,身體全部被裹在那長而寬大的風衣之中,十幾個人中極少帶有刀劍之類的工具,他們身後揹着的是遠程射擊的弩箭。
“飛虎!!檀逍,殺過去!!本督統命令你!”檀孤容低吼道,檀逍無動於衷,只是緊盯着那帶頭的首領,明明看不到他長什麼樣子,但是卻總有一種莫明的歸屬感,似乎註定的,他該來到這裡,他該與他相遇……
“爲首的那人,應該是飛虎了。”來兮策馬上前在凌和宵的耳邊低聲道:“不要輕舉妄動,這裡是他們的地盤。”
“嗯,我明白。”檀逍話音剛落,那爲首的男子,突然伸出手指向他們這邊,檀逍心臟狠狠一窒,接着那男人的手指靈動的在半空中比畫了起來,彷彿是要告訴他一個圖案。
檀逍隨着他移動的手指默默在心裡刻畫出那個圖案,直到那男人收回了手,隨後策馬帶領着自己的族人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檀逍瞪大着雙眼久久無法平靜,直到檀孤容怒呵聲傳入檀逍的耳朵,檀逍才緩緩回過神來,此時檀孤容一把抓過那求救的男人的衣襟:“說!你究竟是誰?他們爲什麼要殺你?!”
“我,我叫趙承……我只是一個做假藥和賣假貨的江湖騙子,突然有一天我不小心闖進了飛虎的地盤,在今天行騙中他們識破了我的身份,我這才拼命的逃了出來。”
趙承!來兮凌利的眸子微眯,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趙承壓低的嗓音道:“檀逍,殺了他!”
“爲什麼?”檀逍不解的看向一旁的來兮,來兮的嘴角挑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沒有爲什麼,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想要立於不敗之地必須先下手爲強。”
很多年之後,檀逍才發現來兮直覺的敏銳度是有多強悍!但那時一切已成了定局,爲時已晚……
檀逍眼中劃過一抹殺氣,朝來兮輕點了點頭,緊了緊手中的刀,砍向趙承,千均一發之際,檀孤容整套個人橫擋在了趙承的跟前,那刀生生頓住,卻帶着強大的勢,檀孤容因這強大的刀勢震退了數步方纔站穩身體。
“檀逍,你做什麼?想殺人滅口麼?我們還得帶着他找到飛虎的老巢!”檀孤容一把抓起趙承將他護在了身後。
藏在凌亂髮絲後的臉,在誰也看不到的角度裡偷偷的挑起一抹得呈的淺笑……
“我願意帶你們去飛虎的老巢,只要你們不殺我,並保護我。”趙承抓緊時機趕緊開口說道,檀孤容笑了笑:“算你識實務,那麼就帶路吧!”
於是由趙承帶路朝來的路調走行去,南姜龍牙谷的地勢十分險峻,也不知道繞過了多少懸崖絕壁前面的狹隘的山路馬匹無法前行。
“我們只能偷偷的從這條小路去到他們的地盤,我們從正道走的話,那裡的機關重重,還埋伏了很多人在那裡。”趙承擦着額際的汗水說道。
檀逍他們只有跳下了馬,檀逍轉頭對洛城與莫辛說道:“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看守着馬匹與行囊,有任何情況吹響暗號。”檀逍拍了一口胸口,洛城與莫辛點頭拍了拍他們的胸口,這是一種暗語,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帶上大部分水與乾糧。”來兮沉聲道,檀孤容命令兩名手中將自己的水與乾糧通通帶上,檀逍也將一大部分的水與乾糧帶上了路。
夜來得特別早,龍牙谷白天與晚上的氣候相差極大,他們吃過乾糧升起了篝火,隨意的找了個地睡了下來。
檀逍替他們不斷的添着柴火,怎麼也沒辦法睡覺,那個圖案檀逍怎麼可能會忘掉?他還活着?飛虎會是他嗎?這究竟是命運的安排還是……
幽暗的篝火將檀逍的眸子射映的更加沉邃無法捉摸,突然有人用手肘撞了撞他,將藏在腰間的酒遞到了他的面前,檀逍衝來兮笑了笑,拿過他遞過來的精至的竹筒道:“你還真是心靈手巧,這玩意兒裝酒不錯。”
“裝得不多,別牛飲。”來兮冗長的嘆了口氣看向天邊的星辰,檀逍疑惑:“爲何嘆氣?”
“只覺得這次沒那麼簡單,檀逍,千萬要小心行事。”
檀逍認真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來兮疑惑:“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檀逍會心一笑:“遇上你之後,總覺得我的人生填得滿滿的,我希望你能永遠都在我的身邊。”
他伸出手將來兮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頭:“借我的肩膀給你靠,累了就睡吧。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還在。”
來兮失笑,將自己放鬆仰身躺在了他的大腿上,檀逍輕撫過她的臉,深情說:“來兮,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沒有理由?”
來兮點了點頭:“人活着本來就不需要給自己太多的理由,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聽到了鷹擊長空的聲音,看着頭頂上翱翔的鷹檀逍揉了揉太陽穴,不管未來是什麼樣,只能咬緊牙關走下去。
趙承帶着他們在窄小的山道里穿插而過,也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彎,終於快到了目的地,趙承神色似是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