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子彈走上來,對秦洛說道:“那女人太狠了。直接咬斷了男人的兩根手指頭。我們要不要把他們分開?”
“分開?爲什麼要分開?”秦洛反問。“他當初拋妻棄子的要和她在一起,爲什麼要把他們分開?他們是花了九塊錢買了正版結婚證的夫妻,憑什麼要把他們分開?”
子彈愣愣地看了看秦洛,然後轉過身不再說話。他看出來了,他的這個大老闆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糟糕。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他們自相殘殺。他希望他們去死。
他讓自己把他們關在一起,就是送他們去死。
“秦,你想殺死他們嗎?”耶穌走過來問道。
“沒有啊。”秦洛笑着說道。
“哦。上帝。你不要對我笑。你笑起來的樣子-像是一個惡魔。”耶穌說道。“秦,你平時不是這麼笑的。”
“我今天很生氣。我笑不出來你要的那種感覺。”秦洛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生氣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耶穌勸道。“解鈴還需繫鈴人。要不要我再去一趟美國?我想,只要我能找到林小姐的母親,我們就能夠知道答案了。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假如我們能夠找到她的話。”
“別。千萬別。”秦洛趕緊擺手。他現在提到美國就有種心慌慌的感覺。皇帝那個大變態還在美國呢,耶穌要是去了還能活着回來?現在的耶穌對秦洛來說可不再是一個能夠隨隨便便就犧牲掉的炮灰了,他是自己的朋友。親密的戰鬥夥伴。“我們就在華夏。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後招。這樣就完了?”
“秦,你要冷靜下來。”耶穌說道。
“我現在很冷靜。”秦洛說道。想起林浣溪無聲痛哭的樣子,秦洛就很想殺人。就想把搞出這些事情的那對狗男女全身捅出一百八十個窟窿出來。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他可以殺掉孫儷,但是不能殺掉林赫威。無論他多麼可恨,他終究是林浣溪的父親,是林清源的兒子。他們恨他,甚至希望他死。可是,他們一定不希望那個殺死他們的人是自己。
他沒有人性,是瘋狗。
難道自己也要做一個和他同樣的人?秦洛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沾上林浣溪父親的鮮血。無論她認不認這個父親。
所以,他選擇把他們關在同一個籠子裡並且祝他們‘白頭偕老’。
“哦。”耶穌點頭。“你要知道,事情出現了轉機。現在所有的記者都在尋找他。還有那些後知後覺的警察-----現在我們不能再傷害他了。我們要把他放出去。”
“放出去?”秦洛笑了起來。“怎麼能放出去?如果放出去的話,不是正好中了那些人的圈套了嗎?”
“當然。我只是說說而已。”耶穌瀟灑的聳聳肩膀。“我怕你會中計。你能夠想明白這些就好。你知道的,我以前幹過殺手,而且幹得還不錯-----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我非常好樂意效勞。”
秦洛知道耶穌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想殺人的話,可以交給我來處理。但是,他現在不需要做這件事情。便擺了擺手,說道:“暫時不用。不過,會有麻煩你幫忙的地方。”
秦洛知道,林子站出來發出這份申明,無非是兩個目的。第一,她對林赫威還有感情,希望給自己製造壓力迫使自己把人放了。第二,她知道林赫威被人劫持,她想借刀殺人殺死林赫威。
不過,以秦洛的猜測,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但是,狗撲網上的爆料貼和孫儷所講得有關林子的信息資料裡面都提到一處惹人注意的信息。林子曾經在燕京的某個醫學研究室工作,她熱衷於做科學研究。
她也是醫生?我的同行?
秦洛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說道:“幫我查一件事情。”
白色的沙發、白色的牆壁,就連窗簾也是白色的。白色的屋子裡面擺着白色的儀器,白色的鐵架子上面裝着五顏六色的大小瓶子-----這些瓶子的顏色就是這間屋子唯一的點綴了。
書桌前,一個身穿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鏡的女人正盯着電腦屏幕。一臉的冷酷,就像是跟面前的電腦有仇似的。
短髮。耳朵上和脖子上沒有任何女人應有的首飾。手腕上有一塊老舊的電子錶,或許這就是她身上唯一的’裝飾品’了。
一眼看過去,這個女人很普通。可是,如果仔細觀察她的眉眼的話,會發現其實她的五官很精緻,是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只不過不修邊服,又穿着一身素服,坐在這樣一個白色世界裡,就像是一個科學狂人或者女技術員,找不出一點兒女人的美感出來。
“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吧。”女人嘴裡唸唸有詞。她的表情不猙獰也不仇恨,相反,給人一種極其安靜的感覺。可是,也正是這樣的表情下說出這麼惡毒的話,才更加的讓人有種-----詭異的恐懼感。
就像是她中了邪一樣,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在她的書桌上擺着一個玻璃瓶子,玻璃瓶子裡面有一隻青色的大青蛙在呱呱的叫着。
她的眉毛一挑,然後伸手進玻璃瓶子裡,一把抓住那隻大青蛙。
用力。
再用力。
青蛙的肚皮爆破,血水飛濺,從瓶口飛出來的汁液濺落在她的臉上和衣服上。斑斑點點,仿若一隻剛剛吃過人的厲鬼。
青蛙的腸子和內臟從她的手指縫隙間滑了出來,粘稠成一團,讓人不敢多看。
當然,她也沒看。
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的視線仍然停留在電腦的屏幕上。一臉認真專注的樣子。
外面有人敲門。
女人通過透明的玻璃幕牆看過去,見到是自己熟悉的人,於是便按了下手腕上的電子錶。於是,透明的玻璃幕牆自動向兩邊伸縮,出現一道天然的房門。
等到客人進屋後,她再次按了下電子腕錶。玻璃幕牆再次恢復原狀。又按了另外一粒紅色的按鈕,原本透明的玻璃牆一下子就變成了摩擦狀態。從裡面看不到外面,從外面也沒辦法看到裡面。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女人金髮碧眼,穿着一身精緻的香柰兒套裝,標準的辦公室OL打扮。男人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一直低眉順眼的走在女人的身後,一看就是個跟班似的人物。
她從抽屜裡抽了塊白毛巾擦拭臉上的血水,然後又擦了擦水後,這才站起來迎客人。
金髮女人滿臉倨傲,看也不看女人一眼,進屋後就大大咧咧的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娜塔莎看了看女人白色大褂上的血水和脖子上沒有擦拭乾淨的血漬,笑着說道:“是不是有種很解恨的感覺?”
“是的。”女人說道。“我希望他死。我每天都在詛咒他死。我答應你們進入組織,就是爲了這一天。”
“我知道。”娜塔莎說道。“所以,我成全你了。這算是你爲組織工作多年得到的報酬。”
白衣女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信佛嗎?”
“不信。”女人乾脆的說道。
“你相信世界上有緣分這種東西嗎?”
“不信。”
娜塔莎很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當初組織招攬你是因爲你的才華。但是,沒有人會想到,你還有一個好女兒。”
“我沒有女兒。”女人突然間吼道。像是一道被激怒的母豹。“我沒有女兒。我怎麼可能會給那種人渣生女兒?他休想。”
“隨你怎麼想。”娜塔莎並不在意女人的態度。她只看重結果。做爲一名五星級的執政官,別人也只會看重她做事的結果。“不得不說,她找了一個好老公。一個任何女人都值得爲其驕傲的男人。”
娜塔莎看向女人,自嘲的說道:“我和你一樣,也有一個每天都要詛咒他去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