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洛的回答,貝特朗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貨是個傻逼。
有骨氣是好事,堅持不懈是好事。但是,在國與國之間的交往中,不懂得妥協和退步,那就是真正的蠢貨了。你看看那些做外交官的,那一個不是能說會道嘴上抹油的主兒?
他有些後悔了,後悔出來和這樣一個不懂得變通只知道逞英雄裝逼的傢伙出來談判。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經當着衆人的面承認了中醫藥在巴黎的合法地位,他已經付出了那麼多,就必須要得到他們的承諾才行。
這件事情,必須要到此爲止。他們的警察隊伍臉上不容染上一抹灰塵。他們的輝煌形象不容玷污。
“秦洛先生,我不認爲我們的警察有錯。他們只是受命執行任務而已我看過報告,也看到了現場的衝突視頻。當時的情況那麼複雜,遊行羣衆的情緒那麼激動我們的警務人員多次警告沒有結果,只能選擇這樣一種稍微野蠻的行動。他們沒有錯,他們是在守護巴黎守護我們的巴黎市民”貝特朗語速極快的說道。
“我不接受這個解釋。”秦洛簡潔直接的說道。“市長先生需要拿出更多一些的誠意才行。如果我們得不到滿意的結果,是不會解散的。”
這就是威脅了。一個外來者在威脅巴黎的主人。
“聽起來有些滑稽。不是嗎?”貝特朗笑着說道。“我也可以收回剛纔的話中醫藥因爲不符合歐盟醫藥產品管理條例,現代儀器沒辦法對中草藥的成份進行甄別鑑定。爲了民衆的身體安全,我們需要禁止中醫藥在法國的銷售和流通。”
這纔是一個合格政治家的風範。無論任何一件事情,在他們嘴裡都會有兩套或者兩套以上性質完全不同的說詞。根據需要,他們隨時都能夠給出冠冕堂皇的藉口。
這是威脅。也是貝特朗對秦洛威脅的反擊。
聽了萊麗的翻譯後,秦洛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怎麼?你在懷疑我說的話嗎?”貝特朗說道:“秦洛先生,你現在的身份是襲警重犯。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或許,我會央求法官減輕對你的刑罰。”
“市長先生,如果有更多選擇的話,你一定不會選擇妥協,並且願意來和我談判,對嗎?”秦洛問道。
“我們只是尊重每一位民衆的意願。”貝特朗自然不願意承認秦洛所說的話。
“巴黎警察毆打華夏遊行羣衆,這件事情傳出去後,一定會引起全世界國家和民衆的強烈譴責和討伐。”秦洛說道:“現在巴黎處於風口浪尖,所有人都在注視着你們。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巴黎旅遊城市的形象和法國的民主國家形象都會受到嚴重的傷害想必法國總統一定會給你很大的壓力吧?”
貝特朗笑笑,不容置否。他確實接到過總統的電話,秦洛能夠猜測到這件事情,並不讓人覺得奇怪。
“還有,這件事一定會傳到華夏。我瞭解我的國人,他們不會看着我們在外面受欺負雖然我的同胞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但是,他們會抵制你們的商品和奢侈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華夏是現在世界上奢侈品購買量最大的國家也就是說,我們是你們最大的外匯出口國。”
“法國是奢侈品品牌最多的國家。你們主要的稅收也來自這一塊現在,華夏人站起來抵制你們,一定會讓你們的商人非常着急吧?”
貝特朗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秦洛了。這個年輕人,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嘛。
秦洛纔不在乎他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只需要說出自己的要求。
現在,自己是莊家。
“你們一邊賺着我們的錢,一邊對我們的同胞舉起大棒現在又拒絕給我們一個道歉。你覺得我會接受嗎?他們會接受嗎?”
“秦洛先生,我是巴黎警察局的局長凱勒。按照你的意思,我們應該要做些什麼呢?”凱勒看到市長把視線轉到自己臉上,趕緊接話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總是不能讓市長大人背黑鍋的。
“第一,我不是襲警犯人我被警察打,然後正當防衛很多人可以證明。我希望你們也明白這一點。”
“第二,所有參與打人的警察都要受到懲罰當然,包括下達命令的警官。如果是凱勒局長下令的話,最好也能夠做出表率。”
“第三,道歉。巴黎政府向所有受傷的華夏同胞道歉。向所有的華夏人道歉。”
秦洛把他暫時想到的三條建議給說了出去,等待着貝特朗和凱勒的答覆。
“這不可能。”凱勒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這對我們不公平。”
wWW ★ttКan ★C 〇
“公平?”秦洛冷笑。“現在你們開始要公平了?昨天晚上二十個鐘頭以前,你們命令全幅武裝用來對付恐怖份子的防爆警察衝進人羣,對我們手無寸鐵大多還身患疾病的同胞大打出手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想到公平?那個時候,我們的公平在哪裡?”
“”
貝特朗和凱勒對視一眼,都知道沒辦法說服這個固執的華夏猴子。
“秦洛先生,你的第二個要求我們沒辦法答應。我們不能拿那些忠誠勇敢的警察的名譽來平息你們的怒火,他們也只是在執行任務而已。”貝特朗對着秦洛笑笑,說道:“如果你考慮清楚了,可以讓凱勒先生和我聯繫。我期待你做出正確的選擇。”
秦洛說道:“我也在等待市長先生的答案。我不着急,就是不知道市長先生會不會着急。”
貝特朗的嘴角抽了抽,終究沒有說出大失身份的話出來。
————
————
哐當!
塑料杯子被砸在牆壁上摔成碎塊,病牀上響起一個男人壓抑的嘶吼聲。
房間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戴着護士帽的小護士跑進來,着急的問道:“西洛先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感覺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滾。給我滾出去。”西洛捂着腦袋大聲喊道。
“可是你的身體”
“滾。快滾。”西洛把牀上的枕頭給丟了出去。
小護士受到驚嚇,趕緊關上房間門跑了出去。
很快的,房間門再次被人推開,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隊長,有什麼不舒服嗎?”光頭男人問道。
“是不是覺得耳朵痛?我幫你叫醫生?”另外一個卷頭髮的男人從桌子上抓了個蘋果,咬了一口問道。
“你們進來幹什麼?也給我滾。”西洛躺在病牀上,喘息着吼道。
“隊長,我們今天不用出任務,專門留下來照顧你。”光頭男人一邊嚼蘋果,一邊說道。
“我不用你們照顧。你們也滾。滾地遠遠的。”西洛的情緒很激動,不願意見到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同事。
光頭男人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對西洛說道:“隊長,我們知道你心裡憋氣。我們心裡也不好受政府對待這些狡猾的華夏人實在是太仁慈了。我要是市長,就再下令派人衝擊一次他們不是喜歡遊行嗎?他們不是不願意散開嗎?我倒是要看看,是他們的身體硬,還是咱們的警棍結實”
“隊長,放心吧,這次你因公受傷。一定能夠得到獎勵的官升三級都有可能。”捲毛說道。“我和光頭剛纔問過醫生,他說你的耳朵已經破碎了,沒有辦法重新接上。不過,他們會爲隊長製造一個假耳朵不會影響美觀和聽力。”
“官升三級?”西洛狂笑起來。“這可能嗎?他們沒把我關進斯諾監獄,我已經要感謝上帝的仁慈了。”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光頭認真的分析道:“是凱勒局長命令你衝擊遊行羣衆的。這代表着市局的最高命令如果他們追究你的責任,不是證明他們當初下達的命令是錯誤的嗎?所以,就算是爲了保全他們自己的尊嚴,也會保護你的名譽和安全的。”
“光頭說的對。”捲毛說道。“隊長好好休養,準備做我們的民族英雄吧。到時候”
捲毛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卻停頓下來久久沒有下文。接着,他靠在窗戶邊沿的身體突然間向前栽倒。
光頭衝過去要把人接住,卻被捲毛給壓住。正要出聲問卷毛髮生了什麼事時,便見到一條黑影從窗口躍了進來。
黑影沒有停留,直接的衝過來卡住了他的脖子。手一用力,光頭便乾脆的暈了過去。
西洛也是特警出身,反應還算敏捷。他第一時間就想張嘴呼叫,可是喉嚨一涼,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聲音便卡在了喉管裡。
在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PS:求你們辛苦積蓄的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