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國,奧迪車被賦予了特殊的寓意。
而如果掛着紅字頭車牌的話,那更是證明了這輛車有着官家的身份象徵。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平穩的行駛在路上,中間始終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不疾不徐,像是有着某種默契和韻律。
在後面一輛車子上坐着四個人,主駕駛室開車的司機,副駕駛室戴着眼鏡的秘書人員。
後排寬鬆的位置上只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裡面配着白色襯衣的皇千重,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同樣身穿黑色西裝剪着極富攻擊力短寸髮型的中年男人。
“要不要陪你進去?”男人出聲問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直視前方,像是在和坐在他前面的人說話一般。
“不用。”皇千重眯着眼睛笑着說道。“我自己進去。”
“你應該清楚——你成爲代隊長的爭議很大。而且,龍息裡面也一定會有人不服氣。”
“這是我的事情。”皇千重說道。“你今天送我進去,明天呢?我還是要自己走進去。既然這樣,今天就讓我獨自去面對吧。總不能讓他們給看低了。”
“隨你吧。”中年男人說道。“車子在門口停下。”
男人的第二句話是對前面的秘書講的,秘書趕緊和前面的‘引路車’進行溝通,然後車子在療養院門口停了下來。
中年男人打開手裡的文件包,從裡面抽出一張蓋着鋼印的任命書遞給皇千重,說道:“好自爲之。”
“勞煩趙叔叔一路護送。”皇千重恭敬的說道。
“以前是因爲你父親的原因,現在——希望你的表現能夠讓我們滿意。”男人簡潔直白的說道:“我們不會去攙扶一個瘸子,因爲就算扶起來了他還是會摔倒下去。”
“我明白。”皇千重鄭重點頭。“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去吧。”男人說了一句話,然後他所乘坐的奧迪車便拐了個彎調頭離開。
此時正是正午,風平葉靜,陽光正烈。
斯文清秀的年輕男人站在大門口,眯着眼睛看着沒有牌匾和題字的大門,看着裡面的幽深和往昔,也看着裡面的榮譽和屈辱——
“又回來了。”皇千重輕聲對自已說道。“這次,我不會再走。誰也不能把我趕走。”
說完,便大踏步的往裡走去。
皇千重來到演武館時,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上面明明已經給這邊打過電話,說今天新隊長會來上任,讓所有留守隊員和工作人員來演武場集合開會。
很顯然,他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
無視。
赤裸裸的無視。
皇千重的嘴角抽了抽,然後問站在身後的演武館工作人員,問道:“其它隊員呢?”
“在野營訓練場。”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說道。
“謝謝。”皇千重對着工作人員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出張開大嘴彷彿是在恥笑他的演武大廳。
野營訓練場是在龍息療養院的後院,哪兒專門開闢了一塊空地用來給隊員做日常的體能訓練。
果然,皇千重走過去的時候,看到幾條人影在晃動。
小李飛刀的雙眼被黑綢蒙上,他的身體像是一隻獵豹似的在樹林中穿梭。凡是他所碰到的動物或者飛鳥蚊蟲無一活命,而殺死它們的有可能是一把刀子一塊石頭一根樹枝或者幾根松針——
火藥的臉側向一邊,正對着移動活靶開槍射擊。槍槍爆頭,無一例外。
猴子和老鼠兩兄弟在近身博鬥,兩人時上時下時而糾纏時而分開,動作快的不可思議。
他們每一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繁忙,或者這就是他們沒有去演武館集合的原因。
當然,也有例外。
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的女孩子側身躺在不遠處的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表情悠然的看着頭頂的藍天白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千重走過去,大聲喝道:“集合。”
啪——
小李探花又丟出一塊石頭,把一隻蒼蠅給砸的粉碎。
砰砰砰——
火藥又連續開槍,無空隙換子彈,一十六槍連續爆破十六個人偶的腦袋。
啊哦哈——
猴子和老鼠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拳出如風,伴隨着口中的吆喝聲格外的氣勢十足。
更讓皇千重吐血的是,那個黑衣少女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似的,甚至連轉過臉來看他一眼的興致都沒有——她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姿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上的浮雲。
“隊長訓話。集合。”皇千重再次吼道。
這下子人羣終於有了點兒反應,小李探花奔跑過來,摘下眼睛上的面罩,笑呵呵的看着皇千重,說道:“喲,你就是我們的新隊長吧?來,讓我看看任命書。可別來一個冒牌貨。”
皇千重雖然怒火中燒,可是仍然強忍着沒有發泄出來,嘴角硬是牽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從口袋裡掏出那份來自軍部的任命書。
小李飛刀接過去看了看,說道:“看起來像是真的。”
老鼠和猴子兩兄弟也走過來,瞟了一眼任命書,笑着說道:“不會是假的吧?聽說現在外面做假證的很多,二十塊錢就能造一個畢業證書呢。一模一樣,連證件編號都是真的。”
“鋼印有點兒模糊。得打電話去上面問問——其它的事情可以兒戲,這個可不能兒戲。”
火藥在旁邊整理愛槍,連過來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你們覺得這樣能改變什麼嗎?”皇千重笑呵呵的看着他們。“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們改變不了龍千丈離開龍息的事實,也改變不了我成爲龍息隊長的事實——你們可以懷疑鋼印是假的,也可以懷疑這任命書是假的。但是,從這一刻起,我已經是你們的上司,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軍令——違抗軍令是什麼後果不用我再說了吧?”
“你來了,又能改變什麼?”一個冰冷的女聲說道。
皇千重看着大步走來面帶殺意的黑衣女孩兒,笑着說道:“離,好久不見。”
“最好一輩子不見。”離冷哼說道。“你來了又能改變什麼?你以爲我們會聽你的?做夢。”
“哈哈,離好像對我很有成見?”皇千重笑着說道。“怎麼說咱們也算是表兄妹吧?”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想和你這種人成爲親戚。”離不屑的說道。“我要是你,我就立即把隊長的位置交出來。然後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我也是這麼想的。”火藥在後面補充着說道。
“閉嘴。”皇千重突然板起臉大聲吼道。“所有隊員聽令,今天訓練任務加倍。沒有完成任務者不許吃飯。這是命令。我再次重複,這是命令。”
沒有人動。
所有人都像是看傻瓜似的看着皇千重。
“如果你們不遵從命令的話,我將會向軍部上報你們的違令行徑。”皇千重威脅意味十足的說道。
小李探花拉住想要爭辨的離,上前一步說道:“第一,你只是代隊長。代隊長和隊長的區別在哪兒?有什麼權限我們都不清楚,所以也不能胡亂遵守命令。”
“第二,我們每天的訓練任務是龍王規劃好的。你必須要取消他的命令才能發佈新的命令——”
“第三——”小李探花臉上的寒意也變的濃郁起來,說道:“就算你向軍部反應了又怎麼樣?能怎麼樣?削級?面壁?或者說把我們都送上軍事法庭?”
“皇千重,你想着升官,我們都不想。我們做這些——是因爲有人值得我們這樣做。我們願意爲他去和人拼命,願意爲他去流血受傷,願意爲他去死——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直到那些人一個個的從面前走過,皇千重的腦海裡還翻來覆去的迴響着這三個字。
“啊——”
皇千重大吼一聲,身體快速的奔跑起來,然後高高的躍起,一腳踢向前面的木樁。
喀嚓——
用來打樁的結實木頭髮出斷裂的響聲,一條條裂隙繃現出來,像是老人臉上的皺紋。
“我不配?我不配?”皇千重喘着粗氣狂笑。“我現在是龍息隊長。我有的是時間和你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不能讓你們爲我死,我能讓你們一個個的去送死。”
他的表情猙獰恐怖,猶如噬心惡鬼。
(ps:週末到了,祝親愛的們週末愉快。嗯,再和大家玩一個小遊戲。在書評區寫出你初戀的年齡和名字——你敢嗎?當然,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