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上位者,無論他面上如何的謙虛謹慎,骨子裡的驕傲都是非常強烈的。
他們和你談笑風生稱兄道弟,那是他們有風度有氣度。他們損你罵你踩你動你,那是正常反應。
朱裡就屬於這樣的人。優良的家世和事業情場無往不利的順風順水生活讓他天生傲骨。但是,他又自詡爲‘燕京情聖’,所以對待女人如沐春風豪爽大氣。同樣,爲了讓女人對自己也印象良好,他也努力的保持着一幅溫文爾雅佳公子的派頭。
當然,這是在你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的情況下。
這樣的人好面子,自尊心極強。如果你讓他難堪下不了臺,他也能夠做出翻臉不認人的事情。
譬如現在,他朱大少都已經‘低聲下氣’的要請米紫安和她的朋友吃飯,甚至連那個把他的手捏變形的‘小白臉’都一併邀請,並且主動說吃過飯後不會耽擱你們聚會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極致,已經低到了水平線下面,可是米紫安竟然還沉默不語,不願答應。
這是什麼?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剛纔被秦洛‘捏手’,就已經吃了一次暗虧,被他暗地裡抽了一巴掌,一直讓他心裡憋氣。米紫安的這種行爲就是光明正大的在抽他朱裡的臉-----
所以,他的火氣終於爆發。
而且,以他以往的經歷來看,一般在他生氣之後,那些女明星或者女明星身後的經紀公司都會誠惶誠恐,真正的認清他朱大少的份量和他們自己的位置,兩天、一天,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們就會想出辦法補救。最終的結果都是朱裡得償所願,女明星主動投懷送抱或者經紀公司把女明星送到自己的豪華大宅。
今天,也不例外!
聽到朱里語帶威脅的話,米紫安的眉頭擰了起來。
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發怒的前兆。
米紫安的性格和離有些相似,雖然她在娛樂圈廝混多年,並且拼就今天的天后地位。可是,她仍然保有天真爽直,喜怒皆現於色的習慣。
秦洛和厲傾城陳思璇等人也微皺眉頭,心裡不喜這傢伙的恐嚇。
“什麼意思?”米紫安冷聲問道。
“我是說,人貴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幾分幾兩要掂量清楚。別無端的招惹了自己不該招惹的人,到時候報應來了的時候,自己無力招架。”朱裡對米紫安的輕視很不滿意,也不再和她客氣,說話就比較直接傷人。朱裡掃了一眼這諾大的體育館,說道:“要是這體育館突然停水停電啊或者遇到了什麼突發事故,這可就不好了吧?”
朱裡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有幾個捧腳的跟了過來。之前他泡妞的時候,他們都遠遠的看着。現在看到他和人發生矛盾,他們就趕緊跑過來幫忙。
“朱少,怎麼了?”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問道。男人長相很斯文,但是眼睛裡卻有陰厲之色。面對朱少時討好奉承,面對秦洛米紫安等人時又換了一幅嘴臉。
“有些人不識擡舉。”朱裡冷哼道,表達了他此時的不滿。
眼鏡男人就轉過臉盯着米紫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米小姐,我是個粗人,說話可能不太中聽。但是,話糙理不糙。你還是耐下性子好好聽聽,這對你有好處-----朱少是什麼人,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燕京城的人提起他就沒有不翹大拇指的。走南闖北的明星大腕咱們見的多了,也都得給朱少幾分面子。朱少這人好客,他欣賞米小姐,那是米小姐的造化-他能讓米小姐吃虧不成?肯定不能啊。這段時間朱少一直給我打招呼,說只要是涉及到米小姐的事情一定要大開綠燈。你們自己也清楚,這幾天你們在這館裡可曾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那些記者們想要闖進來,可是也要進的來才行啊。我得到朱少的指示,不允許放進任何一個記者進院。不然的話,他們就當真進不來?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面子是大家互相給的。米小姐不給朱少面子,難道還指望朱少一直給米小姐面子不成?再說,做明星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大腕小腕,還不都是個女人?女人吶,也都得找個強壯的男人依靠才行。”
這個眼鏡男人是鳥窩的管委會主任,姓焦,叫做焦金雷。聽到焦主任帶有威脅意味的勸慰後,於靜終於不能再保持平靜了。
她笑呵呵的走過來,說道:“朱大少,焦主任,誤會。這純粹是一場誤會。紫安是這麼不明輕重的人嘛?不是。這些天承蒙大少和焦主任忙前忙後的幫忙,我們請吃頓飯也是應該的-昨天我還和紫安商量着這件事情呢。沒想着今天紫安來了朋友。你們也知道,紫安是個看重朋友的人。她擔心到時候冷落了朱大少,那可就是對貴客的不尊重了。如果朱大少不嫌棄的話,這頓飯就由我們紫安請客,大家一起去雍和宮-----你看這樣行不行?”
於靜出來打圓場,朱理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說道:“你們遠來是客。哪裡有讓客人請客的道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朱理那還有臉出去見人?今天我請。雍和宮。大家都不要爭了。”
“我還是覺得不太方便。”米紫安咬牙說道。
於靜這麼處理是爲了息事寧人,她也不敢得罪這個患有明星癖的大少。如果誤了米紫安的演唱會,她可承擔不起。
米紫安理解於靜的心情和處境,但是,她心裡並不接受這樣的安排。
因爲害怕對方的威脅,自己就得陪酒吃飯。自己算是什麼?
當然,明星陪酒吃飯是常有的事情。國內外的不少明星都是明碼標價,吃飯多少錢,過夜多少錢,都有一個參考價格表。只要你有錢,很容易就能夠得到一親芳澤的機會。
但是,這是別人。她是米紫安。她做不到。
剛纔這個朱理翻臉不認人,說話那麼難聽。轉眼間就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張桌子上吃飯喝酒談笑風生-----這不是很怪異嗎?
“米紫安。你別不知好歹。”焦金雷黑着張臉訓斥。他是這鳥窩的主管者,哪個大牌明星過來開演唱會不得對自己低聲下氣的?這些明星在粉絲面前是耀眼的神,在他們眼裡狗屁都不是。讓他跪下就得跪下,想抽他耳光就抽他耳光。因爲朱大少想玩這個女人,他們纔對米紫安保持一定程度的尊重。朱大少沒的玩的話,這尊重也就消失了。“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公主?王后?大少請你吃飯是看的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還就不給他臉。”米紫安臉色難堪的說道。她決定,就算這演唱會不開了,她也不會去陪這種人吃飯。
這次受威脅答應了他。下次他提出陪睡的要求,自己要不要拒絕?
米紫安被欺負,秦洛這個男性朋友就不得不站出來解圍了。不然的話,那就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
他走到朱理面前,表情凝重的看着他,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去吃這頓晚飯。而是趕緊回去找個醫生檢查一下身體。”
“你什麼意思?”朱理不悅的說道。心裡即是生氣又是疑惑。找醫生檢查身體?什麼意思?自己沒什麼病啊。
秦洛指着朱理的小腹,說道:“有沒有感覺到灼熱感?”
朱理狐疑的看了一眼秦洛,認真的感受一番,怒道:“哪有什麼灼熱感?你這江湖郎中妖言惑衆,信不信我報警抓人?”
秦洛嘆息搖頭,說道:“用手掌在肚臍處輕輕按摩兩圈。逆時針按摩。”
“我憑什麼聽你的?”朱理冷笑。“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隨意。”秦洛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別人死活和我又沒有關係。”
有錢人都是惜命的。有權人更是惜命。
朱理聽到秦洛這麼說,還是忍不住伸手在肚子上打轉了兩圈。
“什麼感覺都-----”朱理正要說‘什麼感覺都沒有’,話還沒說完,只覺得鼻子裡有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噴了出來。
用手一抹,滿手的鮮紅。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