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勢?”秦樂土不懂。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古董名畫,對企業經營不是很感興趣。所以腦子就轉的稍微慢一些。
“如果我們給出已方條件他就答應了。這是不是顯得太着急了些?”秦野狐說道。“人都喜歡追逐那些不容易到手的東西。越是歷經磨難,就越是懂得珍惜。”
“就是說,我們應該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
“是的。”秦野狐點頭。
“那我們爲什麼不把條件定的低一些,讓他一點點的擡上去呢?”
“那就表現不出我們的合作誠意。”秦野狐說道。
“這和奪勢又有什麼關係?”
“他不想被我們牽着鼻子走。”秦野狐解釋着說道。“他要掌握這場談判的主導權。而不是我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就答應什麼樣的條件-----即便這個條件他已經很滿意。”
“-”秦樂土相當的無語。感情這裡面還有那麼多的玄機,這些人整天想這些東西累不累啊?
“勝不驕。敗不俀。懂得進退。”秦野狐輕聲嘆息。“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把自己擺在一個很卑微的位置。這也是他能夠戰勝縱橫的原因。縱橫他----太耀眼了。”
“這是各人的造化。父親就不要難過了。”秦樂土看到父親情緒低落,出聲安慰道。
“是啊。”秦野狐說道。“這是各人的造化。埋怨不得。也遺憾不得。”
父子倆說話間,房間門就再次被人推開。
秦洛走了進來,笑着說道:“我和幾位朋友商量了一下,他們很高興能夠和秦氏達成戰略合作關係-----不過這上面的方案還需要做出一些小小的變動。我提出來,秦老再考慮考慮?”
“真的要和秦家結盟?”王九九問道。秦洛、王九九以及張儀伊三人從環球大廈離開,秦洛不會開車,只好由王九九親自來駕駛了。
“是啊。”秦洛的身體窩在柔軟的座椅上,點頭說道:“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如果把他們逼迫的太兇狠,擔心他們整個倒進白家懷裡。這對我們相當不利。聞人家先敗後輸,需要時間來消化獲得的戰利品----再說,無論是聞人企業還是白家,想要完全把秦家吞掉都是不現實的。百年家族,底蘊太深厚了。”
“唉。我還想着多吞食一些呢。”王九九惋惜的說道。“他們太可恨了。”
“既然是對手,又怎麼會可愛?”秦洛溺愛的看着王九九精緻的側臉,說道:“也沒有讓你現在就收手。在合作沒有簽定之前,你們大可以加快步驟。”
“當然了。”王九九咯咯的笑着。“犯錯了總要付出代價才行。這一次,必須要把他們割痛才行。不然他們還不長記性。”
“幸好贏了。”秦洛感嘆地說道。“不然,我就愧對你們王家了。”
“愧對什麼啊?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坐在後排一直豎着耳朵偷聽兩人講話的張儀伊把腦袋伸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你不知道,泰山發生爆炸,你生死不明的時候,九九她爺爺是不同意王家支援聞人企業的-----畢竟,王家之前同意支援是因爲你的緣故。你都不在了,王家還有什麼理由冒險?但是九九一力堅持,還說什麼一百年後我還是她媽-----”
張儀伊握着方向盤的手打顫,差點兒把車子開到綠化帶上去。
“張儀伊。”她生氣的喊道。“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有什麼不能說的?”張儀伊鄙夷的說道。“男人這種動物就是喜歡裝傻。你有多喜歡他就要直接告訴他。你不說,別的女人就說了-----”
“我知道。”秦洛笑着說道。“九九知道我知道。”
王九九笑了起來,說道:“嗯。我知道。”
“我不知道。”張儀伊很不滿的說道。這倆人在玩心有靈犀嗎?
別墅大廳裡煙霧繚繞,兩個年輕的男人坐在屋子裡吞雲吐霧。
這是大白天,可是別墅的門窗仍然關的嚴嚴實實的,好像這樣能夠爲他們帶來多一些安全感似的。
“現在怎麼辦?”仇仲謀兇狠的抽了口煙,轉身看向身邊的仇仲勳。他的眼睛裡充滿血絲,幾天沒有合過眼似的。滿臉的疲倦,頭髮亂糟糟的,模樣看起來非常的狼狽。“現在怎麼辦?”
仇仲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喝道:“你問我,我問誰?你煩不煩啊?這是你第幾百次問我了?”
仇仲謀也火了,大聲吆喝着說道:“我不問你問誰?這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找的,現在出了事-----你不想辦法,誰來想辦法?”
“我出的主意?我找的人?我說這麼幹的時候,你不也很支持嗎?怎麼?現在想推卸責任了?晚了點兒吧?”
“我推卸責任?我有必要推卸責任嗎?你死了,我能活得了?”
兩人吵了幾句,心裡的無名火氣發泄的差不多了,這才平靜了下來。
仇仲勳嘆了口氣,從煙盒裡摸出一根菸遞給仇仲謀,然後自己叼了一根放在嘴上,說道:“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仇仲謀接過煙,卻沒有再次點燃。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姓仇的沒死,姓厲的女人又回來了-----我們再不想辦法的話,這女人就找上門來了。”
“我也一直在想。”仇仲勳說道。“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跑路。”
“跑路?”仇仲謀大驚。“怎麼跑路?如果跑路的話,不就證實了是我們要下手殺死堂姐嗎?那樣的話,我們會被家族除名,以後再也拿不到一分錢的分紅。”
“你還在想着分紅?”仇仲勳真是哭笑不得。“這次,能夠活下去就要謝天謝地了。”
“她會對我們下死手?”仇仲謀驚恐的問道。
“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會這麼幹的。”仇仲勳冷笑。“我從來都不懷疑她的手段不夠毒辣。”
“那怎麼辦?我們立即跑路?”
“能跑的話,我不早就跑了,還用等到現在?”仇仲勳說道。
“跑不掉?”仇仲謀跑到窗戶邊向外看,好像外面隨時有人要衝進來似的。
“不用看了。”仇仲勳沮喪的說道。“我已經讓人在外面試過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進來。自從我們進入這幢別墅,大門就被人給封鎖住了。”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仇仲謀這次真的是慌亂了。“快打電話向大伯求救。向我爸求救-----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的。”
仇仲謀說話的時候,已經撲到沙發邊摸到自己的手機,然後就要往家裡打電話。
現在已經沒辦法向家裡人隱瞞了,必須告訴他們真相,然後讓他們想辦法搭救。
仇仲勳撲過去搶下仇仲謀手裡的手機,罵道:“你瘋了?如果告訴他們實情,他們還用什麼理由救我們?”
“那怎麼辦?你說怎麼辦?”仇仲謀表情猙獰的大吼道。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仇仲勳說道。
“什麼辦法?”
仇仲勳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把小刀遞給仇仲謀說道:“快劃我一刀。”
“啊?”仇仲謀大驚。
“快劃啊。”仇仲勳催促道。“然後我們報警。只要警察才能保護我們。”
仇仲謀這才明白,一刀捅向仇仲勳的手臂。
刀口極爲鋒利,一下子就把仇仲勳的手臂劃出一道大大的口子。
血水蔓延,很快就把仇仲勳身上的衣服給染紅。
仇仲謀又把小刀遞還給仇仲勳,說道:“你也劃我一刀。”
仇仲勳接過小刀,也握刀划向仇仲謀的手臂----
仇仲謀嚇得閉上了眼睛,他從小就怕痛。
可是,就在這時,仇仲勳手裡的小刀卻改變了攻擊方向,而是划向了仇仲謀的脖頸。
仇仲謀沒有等到手臂上的疼痛,卻感受到了脖頸的冰涼。
他伸手摸去,溫熱的血水一下子把他的手掌包裹。
“-”他睜開眼睛死死地盯着仇仲勳,想說點兒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一起死要好的多。”仇仲勳獰笑着說道。“兄弟,這次,算我欠你的。”
仇仲謀滿心不甘,身體卻無奈的向地上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