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表達此時的情緒,只能如實的複述我所親身經歷的不平等待遇。唐人街是華夏人聚集的一條街道,以經營餐館、服飾和特色工藝產品爲主。當然,也有中醫藥大藥房。”
“這兩天汪氏中醫大藥房門前熱鬧非凡,每天都有數千華人聚集。幾條人龍擠滿街道,需要出動警察去幫忙維持秩序。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形成這樣的盛大場面呢?”
“原來是華夏國的神醫來巴黎開展義診活動,每天排在前十名的患者有機會接受神醫的免費治療。和許多同行一樣,我一直被嚴重的頸椎病折磨。所以,我想請求華夏神醫幫助我解除疾病。今天中午,我連午飯都沒吃便趕去排隊。因爲我擔心自己會不小心排到第十一名。還好的是,我佔據了第一個位置。是的,我是第一名。”
“忍受飢餓和烈日苦等三個鐘頭,在我近乎筋疲力盡幾欲暈倒的時候,終於盼來了華夏神醫。我滿懷喜悅的感激上帝的仁慈。可是,當我準備進場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們卻把我攔下了。我很奇怪,請他們給我一個理由。他們告訴我,說華夏神醫定下了這樣一個規定:華夏神醫拒絕給外國人治病。包括法國人。”
“我很震驚。我以爲,二十一世紀已經沒有了種族歧視和不平等的公民待遇。我沒想到我會遭遇這樣的惡劣對待和驅逐-----這是一個文明開放的國家的公衆人物應該做出來的事情嗎?做爲客人的他們,應該這樣對待巴黎對待我們的同胞嗎?”
文章的主人麥錫斯以自己個人的親身經歷。講述了他請求華夏神醫看病時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
在文章的後面,麥錫斯還採訪了其它幾個法國人。他們也是前去參加神醫的義診活動而被拒絕入內的患者。他們對華夏神醫這種不人道的行爲進行了激烈的抨擊和憤慨。
此文章一出,立即成了社會熱點。
無數的報紙和網絡跟風報道,無數的法國人義憤填膺。甚至有些激進青年跑到唐人街去塗鴉罵人砸店鋪玻璃。
厲傾城拿着還散發着油墨味的報紙,對秦洛說道:“第一步作戰計劃完成。我的戲份完美結束。”
秦洛笑着說道:“這把火已經燒起來了。下一步怎麼辦?”
“下一步就要由你來滅火了。”厲傾城說道。
“滅火?”張博說道。“剛剛把火點燃,就要滅了?”
“是啊。再不滅,就要惹火燒身了。”厲傾城雙手環胸的坐在沙發上,笑着說道。
“爲什麼要滅火呢?”張博問道。“咱們讓這把火多燒幾天,不就有更多人知道,傳播得更廣泛嗎?”
“你要考慮到法國人的反應。”武勇秀坐在沙發角落裡幫忙解釋着說道:“這篇稿子一出去,法國人的驕傲和自尊心受到重挫。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幸好厲小姐給我們打過預防針,讓唐人街那邊已經提前做好了防範和警惕工作-----但是,如果任由事件發展下去,或者出現兩個種族更加激烈的衝突-----當真引起他們的反感,這個樑子就解不開了。到時候,我們想解決中醫藥在歐洲的合法地位問題,更是難上加難。”
“也是。”張博點頭說道。“可是,我們纔剛剛把他們給得罪了,現在又要求和-這件事做的有意義嗎?”
“我們不是求和,而是等待他們來和我們講和。”厲情城說道:“自然有意義。至少讓他們開始關注中醫。關注秦洛。”
趙子龍笑呵呵的說道:“是啊。我們就是要把中醫藥的地位給炒作成社會熱點。在所有的人都關注我們的時候,我們去和他們談合法經營權-那個時候,他們也不好意思過於爲難我們。私下解決的話,如何談,怎麼談。要多少錢,誰來收錢-----這些問題都是他們說了算。我們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厲小姐果然是商業高手啊。牽一髮而動全軍,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實在是高明之極。”
“過獎了。”厲傾城對着秦洛挑了挑眼睛,謙虛的說道。
“走吧。我們去慶祝一下今天的勝利。”趙子龍站起來邀請道。
今天吃飯的地點沒有選擇在住的酒店附近的餐館,而是由張博開車載着他們在巴黎轉了大半個鐘頭,纔在一幢看起來像是古城堡一樣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趙子龍下車去和門衛溝通了一番,大門這才被人爲的打開,車子直驅而入。
趙子龍笑着說道:“這家餐廳一定要有會員卡纔可以進入用餐。我借用的是朋友的會員卡,所以需要在他們的保衛系統上留下指紋-唉,無論你多麼有錢,在國外還是一個二等公民。”
秦洛笑着說道:“那怎麼不回國?”
“在這兒受外人欺負,總比回去欺負自己人要好一些吧?再說,現在隨着國家綜合實力的提高,他們也不太敢對咱們華夏人太苛刻-我們華人在這兒的地位也越來越高了。我相信,總有一天咱也可以翻身做主人的。”趙子龍自嘲似的說道。
“關鍵還是要有國家在後面給咱們撐腰。國家富強,我們出門在外的華人腰桿子也能挺的筆直。國家不振,我們也只能低頭哈腰扮孫子----所以說,你在韓國做的事情真是大快人心。對那些人,你越對他客氣。他越覺得你軟弱可欺。你衝上去煽他兩耳光,反而能夠獲得他們的尊重-----哎,我說你們笑什麼?我說的可是實話,不信你們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
張博笑着說道:“趙總,我們吃你一頓飯,還要聽你這麼多的嘮叨。知道你今天晚上準備大放血,我呆會兒好好敬你兩杯行了吧?”
“可別。”趙子龍擺手說道。“這裡面的酒比黃金還貴。你要是真心痛哥哥,就少喝兩口。這份恩情,大哥記在心裡了。”
一羣人大笑。
在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侍者指揮下,張博將車子停在了獨立的車庫。然後他們一行人剛剛走到餐廳的門口,就有一名身穿白色襯衣黑色短裙,金髮碧眼的漂亮女孩兒迎了上來。
女孩兒一臉熱情和善的笑容,用法語和幾人問好。趙子龍掏出一張紫金色的卡片遞過去,女孩兒將卡片在手裡的一個小型顯示器上刷了一下,於是,便立即將卡歸還,並且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秦洛不懂法語,也只是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眼睛四處打量,見識法國貴族生活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子的。
服務員將他們領到一張靠近角落的位置,那是趙子龍提前預訂的桌臺。
接着,又有其它的服務員送來餐牌供客人點餐。
趙子龍對厲傾城說道:“厲小姐,今天點酒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可不熟悉。趙總是熟客,還是你來點吧。”厲傾城推讓道。
“我算是哪門子熟客啊?”趙子龍苦笑。“我這是打腫臉充胖子。爲了宴請幾位,才找朋友借來這會員卡用用。以前我也從來沒有來過,這是陪着你們第一次來。只是久仰這騎士餐廳的大名,據說是以前法國的一個貴族後代創辦的,歐洲不少國家的王子公主和王室成員到了巴黎,都喜歡到這兒來用餐呢。”
“我也是聞名已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來見識過。”張博笑着說道。“這次是佔了秦洛先生和厲小姐的光了。不然,趙總也只會請我們在唐人街的小菜館喝紅星二鍋頭。”
“紅星二鍋頭怎麼了?我來法國這麼多年,還就是喝這酒覺得夠勁兒。”趙子龍反駁着說道。
接着,他又對厲傾城說道:“厲小姐,你的法語比我們都說的好。你對紅酒的瞭解又遠勝我們這些大老粗-----這挑酒的工作非你莫屬了。這家餐廳的餐牌上只有飲料介紹,要喝酒的話,需要親自到藏酒室去挑選。”
“藏酒室?”秦洛奇怪的問道。
“對。專門爲高檔紅酒開闢的藏酒室。在那裡面,每一瓶酒都很有來歷。我們今天晚上能不能喝到好酒,就要看厲小姐的眼光了。”趙子龍說道。
厲傾城推辭不過,只得招來侍者帶她去選酒。
雖然暗自做過心理準備,當時當它看到這間足有兩千平方米的龐大藏酒室和琳琅滿目擺滿酒櫃的紅酒時,還是覺得心裡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酒,這麼多極品紅酒。
她像是進入了百寶園的孩子似的,一瓶瓶的看着,一瓶瓶的欣賞着。不用開瓶,單是那仿若藝術品一樣的瓶子和紅酒的顏色就已經讓人陶醉了。
“瓦朗德魯太甜,拉圖爾過烈,摩東味澀,拉菲特華而不實。”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裡面襯着如雪一般潔白的襯衣。金髮褐眼,面目如刀雕刻斧刻一般俊朗的年輕男人站在厲傾城的身後,用悅耳柔和的法語說道:“我推薦你喝瑪古。入口細膩,回味甘甜。而且,它和你一樣,充滿了神秘感。讓人一見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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