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不是爲了女人爭風吃醋,而是單純的想要揍他一頓。
當揮出板磚的那一瞬間,秦洛不覺得愧疚或者懷有罪惡感,反而有種如負釋重的快感。
他終於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拍出這一板磚了——幸好這傢伙愚蠢,他要是跟秦縱橫似的老是對着你傻樂,你都不好意思把他怎麼着。
說實話,秦洛心裡早就對這貨不滿了。
從那些工人的口中得知,在德柱叔受傷後他們也曾經想要請黃色跑車的車主幫忙把傷者送進醫院——結果車主出來看了一眼後就捂着鼻子進了辦公室,由始至終最也沒有出來過。
只要是稍微有點兒良心的人在看到有人受傷那麼嚴重,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幫忙送去醫院。
再說,這片工地的工程建築由他父親負責,這受傷的工人也是爲了他父親工作——他有責任有義務幫忙送進醫院。
可是,他說的是什麼話?
‘你是不是白癡啊?我這是蘭博基尼,要是沾上血跡清洗一次得多少錢你知道嗎?賠他一條命都夠了。’
這是人話嗎?
如果秦洛沒有及時趕過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救護車在路上延誤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在這些人的眼裡,一條鮮活的生命都不及一輛車子的清潔重要。
他寧願賠償別人的死亡憮卹金,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愛車弄髒。
這不是人,是禽獸。
遇到禽獸,人人拾磚拍之。
啪!
秦洛手裡的板磚和豬馬男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豬馬男倒在了地上,板磚本來就是斷的。
豬馬男敗了!
“秦大哥——”寧碎碎看到秦洛舉起板磚的動作驚聲尖叫。
秦洛一板磚拍下去後,把板磚又丟回角落裡,拍了拍手後問道:“怎麼了?”
“沒事了。”寧碎碎苦笑着說道:“拍了就拍了吧。”
都已經把人打暈過去了,她再說‘住手’有什麼用?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秦洛安慰着說道。“我就是想給他點兒教訓。這種人爲富不仁,如果沒有人指責他的話,他以爲自己做的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剛纔秦洛問他爲什麼‘不送人去醫院’的時候他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自己,秦洛就有種被刺傷的感覺。
中醫病了,這個民族也病了。
中醫病了他可以救,人心病了他怎麼救?
“我沒有擔心他。”寧碎碎連忙解釋。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解釋這個問題。“我只是——不想讓你惹麻煩。”
“沒事的。”秦洛笑着說道。“他文不成,武不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寧碎碎白了秦洛一眼,說道:“是啊?哪有我們秦大哥厲害啊。文能治病救人,武能板磚拍人。”
“————”
秦洛尷尬的笑,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建築進度。”寧碎碎說道。“我和浣溪姐聊天中知道,她很希望這幢樓能夠儘快建起來。我怕耽擱她使用的時間。所以就來的勤快一些。我在這兒他們不敢偷懶。”
秦洛理解的點頭。現在中醫公會和傾城國際全都擠在傾城大廈裡面。
隨着中醫公會的研究項目不斷分離以及傾城國際的飛速發展,傾城大廈的辦公面積已經遠遠不能夠滿足兩家公司的使用。
秦洛上次去參加傾城國際的內部會議時就明顯的感覺到,兩家公司現在因爲辦公環境的問題摩擦多多,幸好林浣溪和厲傾城都頗爲剋制,不然的話說不定都要發生羣毆了——
因爲那幢大廈叫做傾城大廈,所以林浣溪才迫切的想要早一些搬出去。
再大度的女人也終究是女人啊,住在別人的地方和別人發生衝突,理不直氣也不壯。
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秦洛才堅持把‘太極大廈’改成‘浣溪大廈’,堅持要以林浣溪的名字命名。
他在情感上貪心也大方,他索取的太多,也希望也同樣的感情去回報。
“你也要注意休息和學業。不用太趕工期。”秦洛勸着說道。
“這就是我的學業啊。”寧碎碎仰着小臉看着秦洛的臉,眼裡閃着一種晶瑩的東西。“我的作品變成了現實,同學知道了一定很羨慕我呢。再說,這是我的第一件作品,我一定要好好的盯着。要是能夠一炮而紅的話,對我以後的發展也是非常有利的。所以——秦大哥你就不用再勸我了。”
秦洛早就知道這個女孩兒乖巧懂事,接觸的久了也更加的體會到這種美好的品質。
“那就麻煩你了。”秦洛笑着說道。
“秦大哥,你又和我客氣了。”寧碎碎不滿的說道。“我都說過,這是互利雙贏的事情。對我也有很大好處的。”
“好吧好吧。”秦洛笑着說道。“中午我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寧碎碎高興的答應了。
秦洛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豬馬男,問道:“他這樣——真的沒關係?”
“放心吧。”寧碎碎抿着嘴笑。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愛,剛纔打人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擔心,現在卻在替自己擔心了。“裡面的工作人員知道他的身份,他們會處理的很好的。”
秦洛心想也是,有機會討好老闆的公子誰願意放棄?
秦洛看到,有人已經提着藥箱站在辦公室裡偷偷向這邊張望。恐怕他們一離開這些人就會大步衝過來施救。
人和人的命運不同,人和人的生命價值也不同。
“如果有什麼麻煩的話,你就推到我身上好了。”秦洛說道。
“不會有麻煩的。”寧碎碎嘆了口氣。“其實——有他這種想法的人太多了。身邊的人到處都是。他們願意一擲萬金甚至數十萬上百萬的去購買貓狗,給它們餵養進口的食物和飲用水——可是他們不願意給路邊的乞丐買一盒盒飯。”
“你不是。我也不是。還有很多人不是。”秦洛固執的說道。
“是啊。我不是。你也不是。”寧碎碎眼放異彩的說道。
豬馬男倒下了,最終還是由寧碎碎跑去幫秦洛把衣服給撿回來。
她搓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有些血滴已經沾上去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洗乾淨。
“算了。就這樣可以穿了。”秦洛說道。
“先曬曬吧。”寧碎碎把衣服扯開,然後兩人把它掛在工人用來晾衣服的晾衣架上。
“衣服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幹。去吃午飯也太早了。我帶你上去看看?”寧碎碎指着剛剛立起來兩層的‘浣溪大廈’說道。
“好。”秦洛爽快的答應了。他原來就是來看浣溪大廈的建築進度的。
太極的兩個弧度已經出來了,和當時秦洛看到的圖紙一模一樣。等到這數十層的大樓平地而起,那麼太極的兩極就自然形成。
相互依存卻又彼此獨立,這將是燕京最有獨色的建築。
“怎麼樣?”寧碎碎開心的問道。雖然這是一個粗胚,可這仍然忍不住想要向秦洛炫耀。
“很不錯。”秦洛笑着說道。“我有預感。這幢大廈建成以後,你就成爲華夏國最有名氣的設計師之一。”
“哈哈。承你吉言。如果當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以後你再建其它的大樓我都免費幫你設計圖紙。”
蓋其它的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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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看了寧碎碎一眼,發現她一臉無害的笑着,也只能認爲是自己太敏感了。
“你不準備給聞人姐姐離姐姐紫安姐姐思璇姐姐蓋一幢樓嗎?”寧碎碎笑嘻嘻的問道。
“———”秦洛一頭汗水。她怎麼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好啦。別緊張了。開玩笑的。”寧碎碎安慰着說道。
秦洛笑了笑,問道:“最近去看過凌笑嗎?”
“昨天還去過。”提起凌笑,寧碎碎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起來。“還是老樣子。氣色也越來越差了——這才半年時間呢,她父母的頭髮都急白了。我每次去看到都難過死了。”
“我找到一些東西,說不定可以解開凌笑的病毒。”秦洛笑着說道。“只不過還有一些問題需要搞清楚——”
“秦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寧碎碎高興的抓着秦洛的手叫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秦洛點頭。這還要歸功於紅衭,是從她打回來的獵物身上提取到這種物質的。只是不清楚這女人最近跑到哪兒去了。
正在這時,秦洛的寒毛突然間根根豎起。
他一把把寧碎碎撲倒在懷裡,然後向樓梯的角落裡翻滾過去。
轟——
一聲巨響傳來,頭頂的天花板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