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麼搞的,彈得這麼好怎麼被取消資格了
太可惜了,已經進決賽了,怎麼就給取消了呢會不會是得罪什麼人了啊。
唉,好歹讓他彈完再宣佈啊,我還沒聽夠呢。隨着陳坤宣佈完畢,在音樂廳的最後方,戴着寬邊墨鏡的賀天翔臉上露出了一絲愉快的笑容。隨即將目光望向舞臺上的我,準備好好欣賞那張臉上的失望神色,不過令他意外地是,我此時的臉色如常,一絲變化也沒有。
小子還挺能裝的嘛,心裡快哭死了吧,哈哈~對於我這樣的表現,賀天翔只覺得我在死要面子而已。人們在議論着,我的爸媽臉上卻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怎麼回事兒啊,怎麼給取消資格了呢我的老媽着急地說道。再等會兒,別急。老爸安慰道。
我去找魏老師問問去。聽到我被取消了比賽資格,冷秋霜的臉上比誰都急,連忙走下座位,四下找着魏曉凡地身影。不用冷秋霜找,聽到這個消息的魏曉凡,早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向臺上走去。聽到這個消息,評委席上的朱光祥急切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陳坤身邊,急忙問道:陳主席,這是怎麼回事
朱教授啊,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早上接到了舉報,稱李利並不是鋼琴專業的學生,因此按照規定,他是不能夠參加專業組的比賽的。對於這位在中央音樂學院德高望重的元老,身爲學校鋼琴系副主任的他並不敢擺什麼領導架子。只是笑着耐心解釋道。
可是剛剛走到幾人邊上的魏曉凡剛要說什麼,卻被朱光祥打個手勢制止住了。
這樣啊,可是陳主席您可能不瞭解情況。這個叫李利的選手真的十分優秀啊,我們這次比賽不就是爲了發現一些好的苗子,促進鋼琴教育的發展嗎這條規定一開始我就不同意,爲什麼不是鋼琴專業的就不可以參加專業比賽呢朱光祥的語氣微微有些不快。
朱教授啊,您這種處處爲了選手着想的心情我很瞭解,也很敬佩,不過規定就是規定。如果我們連自己制定的規定都不能夠去執行。那何談比賽的公平公正呢其他的選手會有意見的,朱教授。陳坤地語氣稍稍重了些。
可是謝主席打從心眼兒裡喜歡我這個選手的朱光翔還想盡力爲我爭取一下,但話說到一半兒就被陳坤打斷了。
不要再說什麼可是了,朱教授,這是大賽組委會的決定,不會再更改了,哪位是李利選手陳坤說完,四下張望了起來。
我就是。從陳坤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猛地一轉身,陳坤看到了身後,正一臉平靜地站在鋼琴前的我。
李利,你已經被取消資格了,必須馬上退出比賽。陳坤語氣嚴厲地說道。
恩,我知道了。我淡淡地笑着說道。我的反應倒是很出乎陳坤的預料,他原以爲我會氣憤地大吼兩句,或是露出些沮喪的神情,但這些都沒有發生,我只是那麼笑着,淡淡地說道。
陳主席是吧,對於組委會的決定,我堅決服從,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我仍然是平靜地笑道。
什麼要求只要不是要求繼續參加比賽,其他的都可以考慮,畢竟能來到決賽不容易,雖然你並不符合條件。看到我並沒有大吵大鬧,爲了照顧朱光祥的面子,陳坤的態度也變得和藹了些。
是這樣的謝主席,能參加星海杯,對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鍛鍊機會,今天既然到了這裡,能不能讓我將接下來的一首奏鳴曲彈完只是演奏,不是比賽。我笑道。我說話的時候,離話筒很近,因此我的每一句話,下面的觀衆都聽得十分清楚,我的話音剛落,剛纔還亂糟糟的臺下突然變得安靜起來,我的這個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有那位一直保護在劉雪飛身邊的嶽叔,臉上露出了一抹讚許的神色,暗道:好小子,小小年紀,居然能讓心態鍛鍊到如此寵辱不驚的境地,實在是難得。
啪,啪~不知是誰第一個起的頭,人們開始慢慢地鼓起了掌,這掌聲,甚至比我演奏完畢時還要熱烈,雖然被取消了資格,但我這份從容面對的表現,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掌聲裡不時傳出讓李利彈完。的呼聲。看着這讓自己始料不及的情景,陳坤很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但畢竟多年處於領導崗位,考慮了一番後,笑道:好的,沒有問題,但只能彈一首啊,不能耽誤下面選手的比賽時間。
沒問題。我輕鬆地說道,隨即又走向了鋼琴。
李利。,身後同時傳來了朱光祥和魏曉凡的聲音。
魏老師,沒事兒,放心吧。朱教授,一會兒我彈完了,您可得給我多提點兒意見啊,能得到您的指點,我這次星海杯就沒白來。我看着他們兩人笑着說道。
恩,李利,好好彈吧,我會很認真地聽的。看着我渾然無事的樣子,朱光祥眼裡露出了濃濃的讚許之色。什麼是真正的熱愛音樂自己常問這個問題,此刻,在我的身上,朱光祥看到了答案,若不是一顆心只專注在鋼琴上,又如何能做到這份從容難得啊,他才只有十七歲而已。看到我又重新坐到了鋼琴前,全場的觀衆整齊地停下了掌聲,整個音樂廳靜得落針可聞,人們都在靜靜地期待我這一場特殊的演奏。同時也在疑問,已經被取消了比賽資格的我,還會在演奏出再現剛纔的那份精彩嗎畢竟,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來說,未免也太重了些。看着我,賀天翔的眼中也露出難解的神色,暗道:都已經被取消資格了,這小子還彈什麼勁只是以他那顆滿是爭權奪利的,早已污穢不堪的心,又怎麼會理解我此時的境界。賀天翔錯了,錯得很徹底,原本以爲用這樣的方式可以重重打擊我,卻壓根不知道,從頭到尾,我不過將這次比賽當成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而已。雖然頭頂上還沒有一個重量級的冠軍,但以我現在的水平,我難道還需要用這樣一個比賽,來證明自己什麼嗎
嶽叔,這個哥哥已經被取消資格了,爲什麼臉上一點兒不高興的樣子都沒有啊劉雪飛有些奇怪地問着身邊的中年人。
呵呵,這個哥哥可不是一般的人,小雪好好聽吧,接下來這首曲子,纔是真正精彩好聽的一首呢。嶽叔答非所問地道。
哦不解地答應了一句,劉雪飛瞪着一對可愛的大眼睛,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李利看着鋼琴前的我,冷秋霜的一顆心難過極了,彷彿被取消資格的是她一般。輕輕撫摸着有些涼涼的琴鍵,感受着臺下觀衆和評委們的關注,我的心裡那濃濃的演奏慾望又升騰起來。
什麼比賽,什麼名次,比起我的音樂,這些算得什麼我嘴邊揚起一個自負的笑容,剎那間,一股強烈的自信從我的身上散發出來。帶着一股桀驁不馴的神情,我開始奏響了面前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