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這麼一說,王鵬飛也反應過來了。 想到那輛破破爛爛還有上面那堆髒兮兮的破毛毯,王鵬飛就一陣後悔,要是之前就知道要搬的是這麼一架昂貴的鋼琴,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讓張磊將這套東西拉到這兒來。要是我看到了,還不當場改變主意纔怪。現在看到張磊主動想到了這個問題,王鵬飛還是比較滿意的,連忙附和地說道:對對,一定要用最好的工具來運輸這架鋼琴,那個小張啊,你和你們總部講,不要怕花錢,派最好的工人,用最好的設備,一定要保證這架鋼琴不出一點兒問題地運到文化宮,知道嗎
聽到王鵬飛的話,張磊只是點了點頭,手裡的電話已經通了,他連忙將這邊的情況彙報了過去。
看到兩個人對搬運這架鋼琴如此重視,我也十分滿意,畢竟這架琴不但是我這裡最昂貴的一架琴,同時也是我最喜歡的,我的心裡,也不希望會有什麼意外。
恩,恩,好的,彭總,那我們就在這兒等你了。張磊掛斷了電話,隨即對我說道:李先生,我們薛總說,一會兒他會親自帶着人和設備過來。
好的。我微笑着答應了一聲,看到對方如此重視,我心裡覺得很舒服。
而王鵬飛看到連搬運公司的老總都親自過來,也顯得十分高興,畢竟租琴的是自己,他也不希望出現任何的問題,而且搬家公司如此重視,他也覺得臉上光彩,雖然他知道之所以這樣,有很大程度是因爲那架貴重的鋼琴。
一個多小時後,一輛白色的中型貨車開到了院子裡,一個身裝白色西裝,大腹便便的胖子走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十多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工人。
彭總,這位就是李利先生,這位是市鍵盤藝術協會的王會長,李利先生,這位是我們螞蟻搬家湛江市總部的總經理彭大忠。張磊熱情地爲幾人介紹道。
李先生,你好你好,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啊,你可是咱們秦皇島人的驕傲啊,今天能在這兒見到李先生,真是幸會幸會彭大忠熱情地握着我的手說道,隨即和王鵬飛也客套了幾句。
彭經理啊,就是這架鋼琴,您看看怎麼搬合適我說着,將身子讓了開來。
彭大忠看着我身後的這架鋼琴,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認真起來。雖然他不知道al鋼琴的淵源,不過剛剛張磊已經在電話裡告訴了他這架鋼琴的價值,1700多萬元的鋼琴,這樣大的單子,他還是第一次接。
反覆看了幾遍後,彭大忠才直起腰看着我嚴肅地說道:李先生,首先感謝你對我們公司的信任,將這麼重要的搬運任務交給我們,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用最好的安全措施來保證這架琴的安全。
彭大忠說到這裡,用手指了一指院子中央停的貨車道:這是我們公司最新從奔馳公司訂製的專門用於搬運貴重物品的運輸車,還有這些工人,都是我們公司最熟練的骨幹,您就放心吧。彭大忠說着,隨即對一旁的張磊說道:小張啊,具體的過程還是由你來指揮吧,畢竟你對搬運鋼琴的經驗最豐富嘛。
好的,彭總。張磊看到院子中央那臺貨車的時候,眼睛就亮了一下,早就聽說公司訂回了一輛超牛的運輸車,據說將近四百萬,安全性能據說比銀行的運鈔車還強悍,但他也只是聽說而已,今天還是頭一次看到,他也很期待這臺車的表現。
車子的後箱蓋打開落了下來,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坡道,同時也騰出了裡面淺色的車箱,只見車箱的六面,都用柔軟的橡膠材料包裹着,明黃色地燈光下,裡面空無一物。
張磊早已指揮工人們做好了搬運鋼琴的準備。一般的立式鋼琴的重量都在200300kgg左右,最少需要四個熟練地工人才能擡得動,而像這種音樂會演奏級別的九尺琴,重量則一般都在半噸左右,在沒有辦法藉助外力地情況下,即使是短距離搬運,也需要至少十到十二個力氣大的熟練搬運工人。
由於早已搬運了不知多少次這種龐然大物,張磊對於鋼琴的受力點非常清楚,迅速地讓工人們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些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人們,他們的衣服不但料子很柔軟,而且上面沒有一粒釦子,全部都是套頭的那種,褲子也是鬆緊帶的,沒有用皮帶,看來是爲了防止衣服上的硬物將鋼琴漆面劃傷,單從着裝上,就看出了這些工人的專業程度,這讓我心裡更加放心了些。
全體準備,一二三起隨着張磊一聲低沉有力的短喝,十二名工人同時低聲喝了一下,鋼琴瞬間被擡離了地面。
好的,穩住,穩住,走張磊指揮着工人們緩慢地將琴擡了出去。
與此同時,隨着貨車司機按下了鑰匙上的一個按鈕,原本平滑的車箱底部,緩緩伸出了一塊兒移動的鋼板,上面同樣鋪着一層大約五公分厚的橡膠。
工人們將琴緩緩地放在伸出的鋼板上,待放平穩後,隨着司機的遙控,活動鋼板帶着鋼琴又緩緩地縮了回去,停穩後,車箱內伸出十餘隻吸盤一般的機械手臂,隨後,按着張磊的指示,被分別固定在了鋼琴的幾個關鍵部位。
背板緩緩升起,隨即一聲低沉的輕響,又合了起來。
李先生,這臺車子有自動環境模擬系統,剛剛我已經測量了這間房間裡的溫度和溼度,車箱裡會自動模擬出來,保證木質琴體不會因爲環境變化而受到影響。彭大忠笑着解釋道,顯然是對這臺專業的運輸車很有自信。
那可太好了,彭總,我替這架al謝謝你了。我說着,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在王鵬飛說了許多感謝的話之後,一行人便離開了。
徒弟,琴被借走了,你拿什麼練啊。看到我看着有些空曠的客廳愣神,秋霜打趣地問道。
去玻璃琴房練唄,那臺也不錯。我笑着說道。
哎,和我說說你那個雪妮同學唄,上次問你,你總打岔,老實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有
好啊,我說剛剛聽你的口氣怎麼有點兒酸酸的味道呢,原來是想着這事兒啊。我有些好笑地說道,隨即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騰出一副無比懷念的表情,嘆道:哎,要說雪妮啊,那可是真漂亮啊,嘖嘖哎呀,師姐,疼疼
週六清晨,工人文化宮門口熱鬧非凡。
門前兩旁貼着劉震演奏鋼琴的巨幅海報,天空漂浮着許多氣球和標語,都是湛江市和其他幾個比較近的城市的文化機構與琴行送來的橫幅,寫着祝賀劉震音樂會成功舉辦的標語。門前的廣場上擠滿了前來觀看音樂會的鋼琴學生和家長,一些小販趁機在門前擺起了小攤,買着各種各樣的零食,一些音樂媒體的記者們三三兩兩在門前閒聊着,偶爾拍上幾張照片,更有一些黃牛黨趁機在人羣中兜售音樂會的門票,一時間好不熱鬧。
一輛黑色汽車在旁邊的停車場停了下來,車裡鑽出一個穿着土黃色夾克戴着墨鏡的中年人,臉龐瘦削,顯得很精神,正是魏曉凡。
看着門口熱鬧的情形,曉凡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想到老劉這音樂會辦得還挺熱鬧,也不知道非把我喊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嘴裡嘀咕着,魏曉凡緊走了幾步,向着入口處走去。
誰知到了門口,人家根本不認識他,魏曉凡幾次解釋,自己是孔祥東邀請過來的客人,人家檢票口的大媽悠然道:劉震的朋友我還是劉震他媽呢沒票就別在這兒搗亂
這麼雷人的回答,差點兒沒讓魏曉凡摔一跟頭,心道這位大媽怎麼如此生猛,無奈之下只得掏出手機,將劉震叫了出來。
我被堵門口了,你媽不讓我進。魏曉凡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等到劉震來到門口,將魏曉凡接進去的時候,魏曉凡將剛纔在門口碰到的情況和劉震一說,劉震立刻笑噴了。
說正經的,到底什麼事兒,我和你說,爲了今天過來聽你的音樂會,我可是將好幾個學生的課都推後了,你可得賠償我的損失啊。魏曉凡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
得了得了,少那麼多廢話,今天的音樂會你必須得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先帶你去看個好東西。劉震說着,拉着魏曉凡的手就朝舞臺上走去。
劉震一上臺,立刻有不少鋼琴學生和家長認了出來,一時間場下的氣氛有些激動,保安們忙着維持秩序,防止人們衝上舞臺。
什麼好東西魏曉凡不解地問道。
喏,就是這個,好好看看。劉震指着前面的鋼琴,得意地衝着魏曉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