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他給我們大家表演一下如何喬治這句話聲音雖然是對着朗朗說的,但他卻故意說得很大聲,一時間,本來不大的小禮堂中,倒是有一多半的人聽到了喬治的話,頓時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
原以爲朗朗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找藉口推辭,但喬治卻發現,朗朗的臉上居然出了一股笑意。
而喬治從那個叫李利的東方人臉上,也沒有看出驚慌的表情,仍然是一臉的平靜,就如同絲毫沒有將剛剛喬治的話放在心上一般。
呵呵,李利,怎麼樣很久沒聽到你的琴聲了,上來試試朗朗笑着對我說道。剛剛喬治的意思,朗朗又怎麼會不清楚,不過如果他知道我的鋼琴水平的話,恐怕就不會想用這麼愚蠢的辦法來讓我出醜了。要知道,就是朗朗,在我的面前,也不敢說他自己的鋼琴水平一定比我強,更何況過了這麼久,以我那驚人的學習速度,就連朗朗也不清楚我現在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水平。到現在,朗朗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我時,他聽到孔祥東說我只和孔祥東學了不到一年時那驚訝的情形。
哦好啊。我當然也看出了喬治那點小心眼兒,不過是想在美女面前讓自己出點兒醜,好給自己長點面子。不過我可不是軟柿子,任由誰想捏捏都行,對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傢伙。我一向沒什麼好感,因此聽了朗朗的提議,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雪妮小姐,剛剛聽了你那首梁祝,真的很好聽,我也十分喜歡這首曲子,接下來我會用鋼琴來演奏一遍這首曲子,還請你多提意見。我笑着說道。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這首曲子本來就是來自於東方。我真的很期待聽到一個來自這首樂曲故鄉的人來詮釋她。雪妮一臉期待地說道。
梁祝呵呵,有意思,我還從來沒有聽過鋼琴版的梁祝呢。李利同學,你演奏的,該不會是克萊德曼那個版本的吧。喬治一臉好笑的神情說道。
怎麼喬治同學難道你認爲克萊德曼版本的梁祝不好嗎陸維聽了喬治地話,絲毫不生氣地反問道。
哦,當然不,我覺得很好聽,請快演奏吧。喬治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卻掩飾不住笑意。這也難怪他出如此的表情,在這種高水平的音樂學院中,真正鋼琴系的學生,是不屑於去演奏克萊德曼的鋼琴作品的。儘管他現在在商業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在古典音樂的領域中,卻一直得不到應有的承認。在喬治這些人看來,讓他們去演奏這樣的曲子,就像是讓帕瓦羅蒂這樣的著名男高音去唱美國鄉村音樂一樣,實在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事實上,喬治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底下有不少聽到的學生,也紛紛出了和喬治一樣好笑的神情,在他們看來。如果我真的在舞臺上演奏克萊德曼版本的梁祝的話,無疑會是一場可笑的鬧劇。那種曲子,這裡的每個人甚至在八九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演奏得十分流暢了,如果讓他們現在去欣賞一場這樣水平的表演,無疑如同看幼稚園的小朋友表演是一樣的性質,難怪他們會出這樣好笑的神情了。
然而不管怎麼樣。當我一臉從容地坐在鋼琴前面時,他們還是安靜了下來,看來,長期的演出實踐,也讓柯蒂斯的學生們養成了良好地禮貌習慣。
雖然剛剛聽到喬治那麼說,但雪妮卻並不認爲我真的會演奏那個版本地梁祝,而且憑直覺,她感到我接下來的演奏,或許會帶給她一個驚喜也說不定。
果然,當我用如同雨滴般的顫音演奏出梁祝的引子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就清楚,我演奏的,絕對不是所謂的克萊德曼的那個通俗版本。同時,也不是他們所熟知的任何一個鋼琴版本。因爲,沒有任何一個鋼琴版本,會帶上這樣的前奏。要知道,這樣的前奏,只有在小提琴協奏曲的版本中,纔會出現。並且,它是由長笛引出來的。
當d上輕巧的顫音結束後,隨着我右手如同一陣柔和的風般拂過琴鍵,一段優美動聽的五聲音階,如同一股清泉般,汩汩地從琴鍵上流淌了出來。
這段簡單的引子,立即吸引了舞臺下的學生們的注意力,剛剛聽過雪妮的演奏版本地他們,當然不會聽不出來。我現在演奏的,正是剛剛小提琴協奏曲中,由樂隊奏出的引子部分,而這段本來是由長笛演奏的旋律,此刻被我用鋼琴彈奏出來,竟然是如此的美妙,真是別有一番韻味。
此刻許多人已經意識到了,我現在演奏的這個版本,絕對不會是已經成型的任何一個樂譜,有許多人已經大膽地在猜測,這會不會是我現場的即興,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又被他們自己否定了,試問有誰會在這樣的場合,即興演奏這樣一首絕對算得上大型地曲子呢,況且,這段引子這麼簡單,即興的話還沒什麼難度,但後面那麼長一大段複雜的主題,完全即興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那麼複雜的織體,全靠即興演奏,是不可能配出合適的和聲地。
一段如同鳥語花香般的引子過後,曲子旋即轉入到了經典的愛情主題,在左手溫暖的琶音伴奏下,我的右手輕快地奏出了這段主題,起承轉合,由四個極度方整的樂句構成的樂段結束後,隨即移到了更爲高明的高八度的音區上,而織體也由剛剛的單音組成的旋律變成了雙音和和絃。
改得漂亮沒想到這小子不但琴彈得好,連即興也這麼強,這段重複的主題中加入的復調的手法,難得還能兼顧民族調式的特色,又彈得這麼動聽,等下真得好好問問這小子,是不是又悟出什麼新的和聲公式了。坐在前排的朗朗看着我的演奏,心裡暗自想着。對於華夏國鋼琴曲的瞭解程度,恐怕在這所小禮堂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朗朗,僅僅是聽到我彈到這兒,朗朗就可以斷定,這首曲子即使不是我在這兒的即興之作,也絕對是我的一首新近寫出來的曲子。因爲朗朗在這之前,絕對沒有聽到過這個版本的鋼琴版梁祝。事實上,鋼琴版梁祝在全世界,權威的樂譜也只有兩個而已,一個就是流傳最廣的克萊德曼的版本,而另一個,是由華夏國作曲家吳主強根據原版改編的版本。雖然在流傳的廣度上,前者要大於後者,不過在技術難度和忠實原曲的程度上,前者和後者就沒的比了。不過正因爲太過忠實於原曲,也使得這個版本中大量地運用了民族五聲調式的和絃,使其沒有得到大多數演奏家特別是西方演奏家的認可,因此流傳的程度並不很廣。
而現在我演奏的,很顯然不屬於這兩個版本中的任何一個,不過在朗朗聽起來,我卻似將這兩個版本的優點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既有着克萊德曼的流行風格,在旋律上卻又做到了最大程度地忠實於原作,更難得的是,我的演奏風格十分輕靈,因此也使得這首曲子更多了幾分華夏國水墨畫的味道。
剛剛演奏完小提琴版本的雪妮,此刻已經完全被我的演奏迷上了,在此之前,雖然自己也曾經聽到過許多小提琴名家演奏的這首協奏曲,她自問對這首曲子也已經瞭解得十分多了,但此刻我的演奏,卻讓她聽出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比起自己的演奏來,雪妮總覺得我的琴聲中多了些什麼,然而,卻又如同一尾狡猾的魚兒般,每每當自己想要捉住那靈感時,卻又被它從自己的腦中溜走。
旋律一轉,進入了纏綿的第二主題,右手的旋律更加細膩深情,如同少女獨倚闌杆,對着滿池春水傾吐女兒家的心事般,而此刻,左手也停止了琶音的演奏,轉而和右手的旋律呼應了起來,如同一位忠厚的少年的低語,又似對窗吟哦,隱隱有一絲出塵之意。
雖沒有繁複的技巧,然而這兩段旋律在我的指尖,卻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深深地吸引着那些聽衆們,就如同在聽着一個古老的東方愛情故事,那平淡柔美之感,如同一杯淡淡的清茶,讓衆人甘之如飴。
主題再換,這是一段輕快的小快板節奏的曲子,如同一首東方的迴旋曲,剛剛在小提琴上,那種歡快靈動之感,讓衆人聽得如癡如,但此刻,當我的雙手驟然在琴鍵上跳起歡樂的舞蹈時,衆人才覺得,原來最適合演奏這段主題的,是鋼琴
我的雙手做着靈巧的小幅度起落,均勻的半分解和絃帶着一股神氣和快樂的氣質,從那雙快樂地跳躍着的手間輕靈地奔跑而出,而那段在小提琴上的高難華彩,此刻卻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完美地再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