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銀色的密碼箱被格拉夫曼小心地打開。 我不禁將了過去,想要看清楚裡面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果然不出所料,在掀開一層精密的三防材料後,映入我眼簾的赫然是厚厚一摞樂譜手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音符,我的眼神一下變熾熱起來,被克林這麼秘密收藏着東西,肯定是貝多芬的親筆樂譜了。
誰知,接下來格拉夫曼的話卻讓我更爲吃驚。
李利,你一定可以的。這是貝多芬的親筆樂譜,對嗎看着我眼中的驚訝之色,格拉夫曼很滿意我的表情,微笑着問道。
怎麼,難道不是聽了格拉夫曼的話,我擡起頭疑惑地問道。
沒錯,這些的確是貝多芬親筆的樂譜,不過,我敢保證。在這之前你一定沒有見過這些樂譜,即使是影印件。格拉夫曼有些意外地說道。隨即,他輕輕地拿起了一樂譜,雖然那上面已經用塑封材料保護好了,仍然給人一種極其脆弱的感覺。
看看這個。格拉夫曼把樂譜遞到了兀自用不解的目光看他的我的手上。
小心地接過格拉夫遞過來的樂譜,我的心裡有些緊張。這可不比那些影印件,貝多芬的親筆樂譜,價值可想而知
只是,當我第一眼看到手中的樂譜,便不禁驚訝地睜大了雙眼,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情
怎麼可能看着樂譜上標着p3n2字樣,我忍不住驚呼了起來。隨即猛地擡起頭看着兩人,見他們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很滿意看到自己這個效果。
再次將目光落到手中的樂譜上,我仔細地看了來。這一看之下,視線就再也無法從這上面離開了
足足將近二十分鐘我將這本二頁的樂譜已然來回看了四遍,仍然是一臉意猶未盡的神色。
當我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克林和格拉夫曼兩人,已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聊起了天兒。
看完了看着我將目光向了他,格拉夫曼笑着問道。
這首奏鳴曲,我從沒有看到過它真的是貝多芬寫的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貝多芬的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早已爛熟於胸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首自己從未見過的奏鳴曲。而且,似乎還沒有寫完,被這首樂譜搞糊塗的我,向格拉夫曼去了詢問的目光。
呵呵,這個問題還是讓克林你解釋吧。格拉夫曼說着,看了看身邊的克林。
輕輕地喝了一口精緻地白色咖啡杯中的純正藍山咖啡,克林的臉上騰出了一股十分享受的表情,將咖啡杯放在古樸的木質茶几上,克林看了一眼我,示意我坐下。隨即纔有些感慨地說道:這的確是貝多芬寫的一首還沒有完成的奏鳴曲。
看着我糊塗的神情,克林笑笑繼續說道: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的父親生前和我說過這些譜,是當年我曾曾祖父和他幾個朋友一起將這棟房子買下來的時候,無意間在這間書房裡發現的。當時他們很吃驚,但他們並沒有將這些樂譜公開出去,而是一直保存了下來。說到這兒,克林的臉上騰出了一股驕傲的神情,喝了口咖啡,繼續道:可肯定的是這些樂譜全部都貝多芬未完成的作品,有些甚至只是一些樂思。
可是,爲什麼不把這些樂譜公開呢這些東西一旦公開,肯定會引起鋼琴界的轟動啊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公開爲什麼要公開這些都一些沒有完成的作品。公開了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認爲有人可以將這些曲子繼續寫完整嗎克林反問道。
可是我還待說什麼,卻發現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克林說很有道理。這些完整的樂譜,確實毫無意義。如果真的被一些二流的作曲家狗尾續貂,反倒落了一代樂聖的名頭。但我的心裡總還是有些不舒服,隱隱地覺得哪裡不對勁。
當然了,這些樂譜也不是完全沒有公開,我們的一些老朋友,都曾經看過這些樂譜。包括你的老師格拉夫曼,雖然這些譜子都不完整。但總能給人一些啓發。克林笑道。
李利,我們會在這裡停留幾天。這些天你可以自由地看這些樂譜,但有一點,你不能這些樂譜帶出去。當然,也不能夠留任何的影印件。格拉夫曼接過克林地話說。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克林先生和格拉夫曼老師,這些樂譜真是太驚人雖然內心感到克林他們這些管理者的作法,多少有點敝帚自珍的味道。不過這是人家自己的事,這些樂譜本來就是私人財富。我也不好過多地說些什麼,能夠看到這些珍貴的樂譜,我的心裡已經很高興了。
看着我重又走到那些樂譜面前,如獲至寶般細細地看了起來,格拉夫曼和克林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浮現出了一絲滿意之色。格拉夫曼帶我過來的本意,就是希望我能夠從些樂譜中,進一步提高對貝多芬作品的認識。現在看來,自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李利,先不要看了。晚飯時間到了,克林的妻子煎的牛排可是難的美味啊。看了看手錶,時針已然指向了六點。格拉夫曼也停止了和克林的聊天,起身招呼我。只是看着我仍然不願意放下手中樂譜的樣子,格拉夫曼感到有些好笑。
哦這麼快就到吃飯時間了有些不捨地放下手中的樂譜,這些東西帶給我的震撼實在是大了,一時之間還有些消化不了。
這還快你已經在這兒看了三個多小時了。快走吧,這幾天我們一直在這裡,如果你願意的話,一直在這兒看也沒問題。格拉夫曼笑着說道。
真的嗎我驚喜地說道
呵呵,當然了。本來帶你來這裡就是想讓你看看這些樂譜的,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服克林,讓他把他的這些寶貝拿出來的。格拉夫曼說着,看了看克林,那傢伙聽了格拉夫曼這番話,臉上一點兒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只是招呼着兩人出去吃飯。
小心地將那些樂譜收好,我跟着兩人走出了書房。
格拉夫曼沒有說謊,克林的妻子做的牛排的確很味。不過心裡記着那些樂譜的我,只是匆匆飽了肚子,就忙表示想要回去再看看那些樂譜,克林倒是對我這樣的表現很是滿。告訴我可以將樂譜拿到隔壁的琴房去,那裡有一架鋼琴可以供我試奏,這讓我高興不已。
再次回到二樓的書,此刻已經了展覽的時間了。貝多芬的故居中再無一個遊人,格拉夫曼將我送到了這裡後,囑咐我早些回去休息後,就離開了。
曠大的房子裡,此刻就剩下了我一個人。感受着這棟古老的房間裡濃郁的藝術氣息,我感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演奏的衝動。
拿着那些珍貴的琴,我來到了隔壁的琴室。這裡同樣是不對外開放的一個房間。裡面已經新裝飾過了,房間佈置得很簡單。不大的空間裡,除了一架乳白色的斯坦威立式鋼琴外,就是牆壁上掛着的貝多芬的畫像了。鋼琴的上方了一個插滿了鬱金香的精緻花瓶,房間裡多了幾分生動。
坐在琴凳上,我手打開了琴蓋,一排整齊的琴鍵悅目地跳入眼簾。
雙手放在琴鍵上撫摸了一番,我的心裡有一股無比的滿足之感。撫摸着他們,我感到整個世界都在我自己的掌心。
轉身望着窗戶外萊河上偶爾輝映出的燈光,我雙手微沉,月光如水般緩緩地從鋼琴上流淌出來。
幽靜的低音與三連音襯托下,右手的指尖勾勒出一陣微帶神秘感的寧靜旋律,一如不遠處河面上閃動着的那些光點。雖知道月光這個標題不是貝多芬自加上去的,而是後人冠名。但此刻我卻覺得這標題,實在是起的恰當至極。
指尖在琴鍵上疾走,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旋律驟然爆發,我微閉着雙眼,全身心感受着音樂帶給我的快感。在這裡演奏,我彷彿感到自己分外地投入。甚至,可以觸及到貝多芬那偉大的靈魂般。
然而,當我奏響最後一個c小調主和絃時,卻異變陡生
哼一聲如金鐵般的冷哼在我的腦海裡轟然響起。瞬間,我感到自己全身如墜冰般,一莫名的力量忽然將我緊緊的束縛住,讓我動彈不的。
怎麼回事我心裡驚呼着,想要張嘴喊着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這種難受的覺,就像是掉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噩夢。
夢魘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我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我並不陌生。不過怎麼也不明白,爲什麼這次會在我彈琴的時候突然出現。而且,這時感覺,似乎比夢魘更真實
幾番掙扎無望後,一恐懼的心開始在我的心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