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濟世忙於安排自己的“身後事”的同時,北美洲的峰火已經完全點燃了!
公元1875年7月7日,聖路易斯事件爆發後的10天,就在聖路易斯市內的三K黨和華人暴民還在打‘混’戰的時候,驚人的消息又從大洋彼岸傳來——東華王國的50萬大軍以護僑爲藉口,開進了美利堅聯盟國的內布拉斯加州、堪薩斯州和奧克拉荷馬州!其中內布拉斯加州和堪薩斯州的以華人爲主的民兵並沒有抵抗,而是集體倒戈投靠了東華。奧克拉荷馬州倒是發生了‘交’戰,不過亦不‘激’烈,該州的白人數量也不很多,民兵也多是華人。因而東華軍隊非常容易的將之佔領。倒是在得克薩斯州邊境上發生了較爲‘激’烈的衝突,德州民兵的威名自然不是空‘穴’來風的,想當年墨西哥總統親自指揮的大軍都被他們打得全軍覆沒!
不過朱胡安並沒有打算佔領這個白人佔多數的州——德州是美利堅聯盟國面積最大的一個州,人口也有上百萬!全面動員的情況下可以有十五萬‘精’壯戰士。朱胡安以重兵壓迫該州,目的只是迫使德州脫離聯盟國獨立……和美利堅帝國不同,聯盟的州是可以退出的。一旦德州退出,聯盟國就少了十五萬大軍。
另外,胡安還希望法國移民後裔佔多數的路易斯安納州也可以一併退出聯盟。爲此他還請動了自己的舅舅中美洲王國國王約瑟夫.‘波’拿巴出面斡旋。約瑟夫.‘波’拿巴代表‘波’拿巴家族向路易斯安納州的法國移民後裔提出保證:只要路易斯安納州在目前情況下保持中立,就永遠不會有一個黃種人的士兵進入該州。
在‘波’拿巴家族的影響下,德克薩斯州和路易斯安納州都先後宣佈中立。不參與東華和聯盟國的戰爭。而內布拉斯加州、堪薩斯州和奧克拉荷馬州的議會也通過決議。宣佈依據聯盟國憲法脫離聯盟。並且向東華王國提出了加入的要求。
而就在內布拉斯加州、堪薩斯州和奧克拉荷馬州脫離聯邦的當日,美利堅聯盟國也宣佈退出西羅馬同盟,向東華王國宣戰。同時還向紐約和倫敦提出共同對東華作戰的請求。至此,除法蘭西和羅馬帝國、西班牙帝國、墨西哥帝國、巴西帝國、阿根廷王國、黑非洲帝國之外,所有的西羅馬同盟締約國已經全部退出,西羅馬同盟名存實亡。
而在美利堅聯盟國向東華王國宣戰的同日,墨西哥‘女’皇馬蒂爾德也在法國宣佈,將東華王國逐出墨西哥帝國——這等於給大英帝國向東華王國宣戰開了綠燈!兩天後的1875年7月21日。大不列顛——美利堅帝國向剛剛獨立的東華王國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求朱胡安的軍隊在72小時內撤離美利堅聯盟國的土地,並且就入侵事件進行賠償和道歉。
消息傳到應天,左相潘祖蔭,右相李鴻章和外‘交’部尚書吳‘春’秋三人立即趕往溫泉宮面見朱濟世。
三人趕到溫泉宮御書房時,朱濟世正在和皇太子朱國雄,顧問大臣左宗棠,隱退在家的延平王鄭洪三人喝茶談話。
“皇上已經知道此事了,”在御書房外面迎候潘祖蔭、李鴻章和吳‘春’秋的是朱濟世的貼身‘侍’‘女’楠本高子。“皇上請三位大人稍候片刻。”
高子是朱濟世後宮中唯一一個被剝奪妃子地位的‘女’人。不過並沒有逐出或出家,而是得了個“貼身‘侍’‘女’”的處分。現在幾乎時時刻刻跟隨着朱濟世身邊,就連朱濟世就寢的時候。她也必須陪着——或者同睡一張‘牀’,或者打地鋪。
於是,消息靈通的人們很快就知道,現在朱濟世的第一寵妃其實就是這位“貼身‘侍’‘女’”大人。或許“貼身‘侍’‘女’”就是朱濟世新設立的妃嬪稱號吧?這位皇上就喜歡一些標新立異的事情。
潘祖蔭、李鴻章和吳‘春’秋三人自然也不知其中內幕,全都客氣地衝楠本高子點點頭,還客氣地稱呼她一聲“爵小姐”。原來楠本高子還是貴族出身,她的母親楠本稻是德川明子的御醫,還作爲軍醫參加過對俄戰爭,現在是日本王國宮廷的首席醫官,有一個日本‘女’伯爵的封號。而楠本高子是爵位繼承人,所以可以稱“爵小姐”。
三人就在御書房的外間靜候,自有其他‘侍’‘女’端來茶點,高子則回到書房內間去了。
此時,朱濟世和朱國雄、左宗棠、鄭洪三人的談話還在繼續。談話的內容可不是閒聊。而是關於未來“利益集團”的安排。
當權快30年的朱濟世當然不會天真到相信只要王在法下就能舉國爲公了——這不過是法家心中的理想社會罷了,除非是後世的某黨執政,否則是絕無可能做到八千餘萬衆一心爲公的。就算有一二大公無‘私’者,也難以改變這個人人追逐利益的世間。從這個角度而言,朱濟世的事業,其實是嚴重妨礙中國社會進步的!現在的他或許已經知道錯了,但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過去,咱們中華實行的乃是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王在上,士大夫居中,民在下。雖然等級森嚴,高下有別,但是民和士大夫之間並無不可逾越之鴻溝,只要能苦讀有成,中個秀才就能位列士大夫之林,中個舉人便能讓一‘門’興旺,如果進士及第無疑魚躍龍‘門’!”
聽到朱濟世論及科舉,左宗棠臉上‘露’出無比的感慨,這個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雖然還有考試做官的出路,但絕不是魚躍龍‘門’了,不過是些微末小官,想要一級級升上去更難如登天!而且,還有議會、黨派、報紙這三個緊箍咒,撈點小錢都會丟官罷職!真是官不聊生……哦,應該是小官不聊生纔對!那些靠選舉和黨派上臺的政務官員,還是非常風光的。
朱濟世‘摸’着鬍子,思索着道:“在這個王與士大夫共天下的國家之中,士大夫便是所謂的利益集團,而且還是最大的利益集團,君王只有取得士大夫的支持才能坐穩江山。如果那時候行王在法下,其實就是君王完完全全被士大夫所制約。”
儒家士大夫的理想是王在禮下才對。左宗棠心想,用禮來制約王纔是儒的‘精’髓。但是今上和太子卻是不知禮的,想來也不能理解什麼是禮,反而是清晰的法律條款比較容易掌握,這大概就是法家的優點吧?
“而西人的王在法下,其實是君王和政商軍利益集團共治天下,和我們的與士大夫共天下並無本質不同。區別只是西人用法律、制度,將如何共治天下襬在了檯面上。其實咱們大明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
“這是子產鑄刑鼎也。”左宗棠‘插’話道。子產是‘春’秋時期鄭國的政治家,鑄刑鼎就是將法律公之於衆,是當時鄭國的改革措施。
朱濟世微微一笑:“鑄刑鼎是法出於上,法出於君。而法出於君就不存在王在法之下的可能……西人的王在法下,乃是法出於下,出於議會,出於選舉,君王不過是點頭確認一下而已。”
“那君王豈不是要被庶民擺佈了?”延平王鄭洪捋着白鬍子搖搖頭,“皇上,咱們可不能這麼搞啊!”
朱濟世搖頭,“哪有被庶民擺佈?朕不是說了,王在法下,其實就是君王和一國有力人士,如果財閥、貴族、高官和將軍還有中產階級,依據一個公開的憲法和制度進行共治。普通的庶民是沒有多少權力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