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秦楚暮正在認真地給蘇念讀着今天的最後一份文件。
他的手機放在牀頭櫃上面。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蘇念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拿起手機來。
手機屏幕上面的陸綿綿三個字,生生地刺痛了蘇唸的眼睛。
“是你的小實習生給你打的電話。”
她冷笑着擡眸看了一眼坐在飄窗上,正抱着筆記本翻着文件的秦楚暮,“又是找你上課的?”
秦楚暮皺了皺眉,聳肩,“想接的話,你就接。”
“我不介意。”
反正他現在整個人都是她的了。
他也說了,他對她來說,比自由還重要。
那就是……
沒有什麼東西,比她蘇念這個女人更重要了。
別說只是一個陸綿綿打來的電話。
就算是以後他的所有的電話,她都可以隨便接。
他的女人,就是可以這麼任性。
這是他這個做丈夫的,賦予她的權利。
但是蘇念很顯然不想要這個權利。
她撇了撇嘴,還是起身,將那支手機放在了秦楚暮的桌子上面,“自己接,我才懶得和你的小實習生說話。”
想到昨天這個小實習生還想單獨將秦楚暮約出去,蘇念就有些火大。
秦楚暮無奈,只能淡淡地撇脣笑了笑,將電話接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他的態度還是很閒適的。
“今天沒有去醫院,對,和院長請了假了。”
“我妻子不太舒服,在家照顧她……”
蘇念坐在牀上默默地撇了撇嘴。
她爲什麼不舒服?
還不是他害的?
這個殘暴的男人……
“嗯,綿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秦楚暮輕笑了一聲,剛想說要掛斷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的陸綿綿提到了一個名字——陶暖。
“我最近在關注中東戰區的一些情況,看到有一條新聞是說,有個女人在戰區被人救了下來,整個人都神志不清奄奄一息了,但是她一直喊着一個叫做“楚暮”的人。”
“老師,我就忽然想問問,這個‘楚暮’,和您有沒有關係啊?”
秦楚暮站在原地,雙手死死地握住手機。
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
陶暖她……沒死?
怎麼會……
他明明記得,陶暖和他還有其他幾個醫護人員從戰區撤退的時候,被敵人突襲了。
那幾個醫護人員沒有一個倖免地都喪了命。
而秦楚暮憑藉着還算是不錯的身手,帶着陶暖和年年一起逃脫了。
但是一路上並不太平。
追兵一波接着一波,他的身手再好,也抵不過別人的子彈。
他們就這樣繼續下去的話,誰都走不了。
陶暖最後下定決心自己出去坦然地面對死亡,還將年年託付給了秦楚暮。
“學長,你還有家庭,你還有妻子。”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不喜歡我。”
“我知道,你其實心裡面很喜歡你的那個叫做蘇唸的妻子。”
“所以學長,我現在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身上還負了傷,我就算逃出去,也免不了孤苦無依的生活。”
“我願意成全你和蘇念,我只求,你能夠好好地……照顧我的年年。”
最後,陶暖衝進了槍林彈雨裡面。
他親眼看着陶暖身中數十槍。
那些追兵以爲只有陶暖一個人,殺了陶暖之後,便也沒有再繼續追下去了……
按理說,這樣的陶暖,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爲什麼陸綿綿會說,看到了這樣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