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俠等人如臨大敵的時候,那一行御劍而來的修仙者已經飛到了雁落山的上空,當看清了飛在最前面的那位修仙者的時候,羅俠揮了揮手,道:“大家都把戰兵收起來,是陳文博陳師兄他們。”
定國國師府在場的築基期修仙者聞言全都把戰兵收了起來,他們雖然不在對陳文博他們充滿敵意,但是眼神中也滿是疑惑和凝重。不怪他們剛纔反應那麼劇烈,實在是陳文博這次搞出來的陣勢實在是比上次大出了很多,上次,陳文博、高晗等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卻也只有四個人而已,而這一次,陳文博他們一行人竟然暴增到了十幾人,也就難怪羅俠他們如臨大敵了。
更讓羅俠他們倍感壓力的是陳文博他們不但人數大增,而且來源似乎變得更加的複雜。以前,陳文博他們都是來自護國國師府,他們都穿着護國國師府的服飾,倒是很好認,外人不會認錯,可是這次除了陳文博、高晗等上次來過的四個人之外,剩下的十個人竟然都沒有穿護國國師府的服飾,而且他們的服飾很雜,顯然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羅俠疑竇叢生,但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上前一步,仰頭對着已經飛到了雁落山上空的陳文博,朗聲道:“陳師兄,我等已經恭候大駕久矣。”
陳文博一擡手,跟在他身後的高晗等人就停了下來,陳文博獨自一人馭使着飛劍,繞着雁落山飛了一圈,之後,這才重新回到羅俠的上空,俯視着羅俠,道:“你們府主怎麼沒來?”
羅俠道:“這麼小的事情,都讓府主御駕親臨,那府主他老人家不得忙死?陳師兄,你是不是先下來?踩着飛劍,站在空中,不怕山上風大,吹得你失了儀容嗎?”
陳文博冷哼一聲,整個定國國師府上下,他畏懼的只有肖曉武一個人,既然肖曉武不在,那麼整個雁落山就沒有值得他小心對待的人。他一擺手,當先朝着高臺落了下來,高晗等人連忙跟上。
高臺上本來就不是很大,羅俠就已經帶着好幾個築基期修仙者站在了高臺上,現在陳文博他們往高臺上落,一下子就把高臺上變得擁擠不堪。本來站在高臺上乃是一份榮耀,是身份的象徵,這會兒卻淪落爲了笑話。
羅俠眼神中閃過一絲恚怒,陳文博一行人根本就沒有把他、把定國國師府放在眼中,一點規矩都不講了。“陳師兄,你在這裡,我沒意見,但是他們,不夠格。是不是請你的這些朋友到高臺下稍事休息?”
羅俠指着那些不是穿着護國國師府服飾的修仙者,他們大部分都不是築基期,都是練氣後期乃至練氣巔峰的修仙者,只有一個是築基期,也不過纔是築基一層。他們平日要是來定國國師府拜訪,連一個貴客都混不上,現在卻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平日裡只有定國國師府府主、殿主、長老等級別的大人物才能長時間停留的高臺上,簡直就是對定國國師府的蔑視。
陳文博不在意地一擺手,道:“有我在,他們就夠格了。”這些人實際上都是高晗請來助威的,都是高晗的朋友,那個築基一層的黃禎峰甚至自願成爲了高晗的追隨者。對他們,陳文博是看不上的,但是他自然是不會讓羅俠當衆駁了他的面子。
羅俠深吸了一口氣,他倒是想維護定國國師府的規矩和尊嚴,但是形勢比人強,他就算是加上在場的所有築基期,都極難是陳文博的對手,除非是抱定了和陳文博魚死網破的決心,否則,還真無法奈何得了陳文博。
“好,還請陳師兄約……。”
就在這個時候,雁落山山下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定國國師府好大的盛事,小王不請自來,想湊個熱鬧,不知道羅俠師兄是否肯給我這個薄面?”
羅俠面上一喜,忙道:“原來是漳北王駕到,請稍等,我馬上下去迎接。”
聽到是漳北王趙東浩親自前來,堵在山道上定國國師府弟子連忙往道路兩邊擠,把中間的道路給騰了出來。羅俠帶着兩個築基期的一等執事,匆匆下山,前去迎接漳北王趙東浩。
齊天站在山上,順着山道往下張望。雁落山就是一個五十多米高的小山,這點距離,對於齊天來講,想看清山腳下的動靜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見山下一共來了三個人,一個穿着蟒袍的魁梧漢子站在中間,他腰繫玉帶,器宇軒昂,一看就貴不可言,他應該就是大趙國的郡王漳北王了,和大趙當今天子乃是堂兄弟,兩人的爺爺乃是上上代的大趙天子。
在趙東浩左右兩側各自站着一個人,左側,齊天看的很清楚,應該是多日未見的郡主趙茜了,而右側乃是一個宦官,滿頭白髮,手裡捧着一個拂塵,低眉順目,外人一看,覺得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老奴,但是熟悉漳北王府情況的都知道這個宦官就是漳北王府的大總管吳俊霖,修爲境界深不可測,據傳言,這位至少也是一個築基八層的修仙者,在趙東浩年輕的時候,不止一次救過趙東浩的性命,可以說是深得趙東浩的信任。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羅俠他們就來到了山腳下,和漳北王寒暄了幾句後,就邀請漳北王上山了。
很快,漳北王就來到了雁落山的山巔,他直接就朝着那座高臺走去,看着高臺上擁擠不堪的一干人,他蹙了一下眉頭,轉頭對吳俊霖道:“伴伴,把這些煩人的蒼蠅都給我攆走,看了他們,我心煩。”
吳俊霖頓時如同一個鬼魅一般,就衝了出去,一手就朝着最近的一個外來的修仙者抓了過去。
陳文博認識趙東浩,但是他同樣沒有把趙東浩放在眼中,如果來的是一個親王,他還會禮讓三分,區區一個郡王,他還是不放在眼中的。眼看着吳俊霖先出手,陳文博直接冷哼了一聲,不過他沒有出手,倒是一名跟着他們一起來的同門朱峰直接迎了上去。
這位朱峰的修爲境界同樣不弱,築基八層,一掌就朝着吳俊霖拍了過去。
吳俊霖不躲不閃,手掌直接朝着朱峰迎了過去,頃刻之間,兩人的手掌拍擊在了一起,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吳俊霖紋絲不動,但是朱峰卻承受不住,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身後的修仙者身上。這人是高晗邀請來的,讓朱峰這麼一撞,直接就躺在了地上,胸口塌陷,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朱峰撞死了一個人,還是沒有能夠收勢住,又撞向了下一個高晗請來的朋友,同樣是把這個人給撞得半死不活了。到了這時候,他後退的勢頭才削減的差不多了,纔沒有把第三個人給撞死。
吳俊霖把朱峰打飛出去後,並沒有收手,馬上就開始乘勝追擊,看他眼神中的淡漠,只怕是不把朱峰殺死是不會罷休的。
朱峰可是築基八層,在護國國師府那也是數得着的人物了,真要是死在這裡,陳文博回去後,必然要受到護國國師府府主吳鐵的申斥,這還是因爲他是吳鐵的徒弟,要是沒有這層關係在,他不定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呢。
不過就算是申斥,對於陳文博來講,也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了,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他能夠受到吳鐵的寵愛,一個是自身天賦高,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會辦事,但凡是吳鐵交代下來的事情,就沒有他辦不好的。這次,真要是坐視朱峰被人殺死,那他在吳鐵那裡的待遇必然會下降一個檔次,這是他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瞬間,陳文博就衝了出去,一掌朝着吳俊霖的後心拍了過去,他這是打算圍魏救趙,逼得吳俊霖撤回手掌。
“大膽,竟然敢當着本王的面,朝着本王的伴伴下手。伴伴不要慌,我來救你。”漳北王趙東浩爆喝一聲,當即出手,他也選擇了朝着陳文博的後心拍去。
趙東浩這一出手,陳文博的臉色就是一變,他早就聽說趙東浩的修爲境界不弱,不過他一直沒有放在眼中,現在親自體驗了一下,發現趙東浩果然如同傳言當中那樣,在修煉上頗有天賦,如今雖然還達不到他這樣的半步金丹,但是應該要比朱峰稍強一些,怎麼着也是個築基八層巔峰了。真要是讓趙東浩在他的後心拍上一下,絕對夠他受的。
無奈之下,陳文博只能回撤,用手在後心擋了一下,他還不敢出太大的力,他雖然看不上趙東浩,但是趙東浩怎麼着都是一位郡王,他要是把這個郡王給傷了,惹得大趙皇室動怒,也夠他喝一壺的。當今大趙天子可不是一個吃素的。
陳文博回撤,自然就救不了朱峰了,這個時候,吳俊霖已經衝到了朱峰跟前,一把掐住了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朱峰的脖子,像是丟一條死狗一樣,直接就把朱峰丟到了高臺外面去。“給我在高臺下老實待着,再敢上臺,和王爺站在一起,咱家就捏死你。”
吳俊霖這麼兇猛,高臺上的人全都嚇了一跳,包括高晗在內,所有非定國國師府的修仙者全都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直接翻過了高臺的欄杆,跳到了高臺下,已經太過焦急,甚至有一個修仙者還崴了腳,這就像是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一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修仙者會崴腳?
不但高晗他們嚇得離開了高臺,就連好幾個定國國師府的築基期也都怕被吳俊霖誤傷,也都離開了高臺。頃刻之間,原本滿滿當當的高臺,就只剩下小貓兩三隻了。
吳俊霖在把高晗等人搞定之後,目光就落到了陳文博身上,陳文博和趙東浩就交手剛纔那一下,然後雙方就很有默契地都停了手,雖然沒有打起來,但是兩個人就像是兩隻頭狼一樣,目光洶洶地盯着對方,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的樣子。
吳俊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趙東浩的身後,和趙東浩一起和陳文博對峙起來,陳文博的氣勢不由得就是一弱。
“王爺,要不要老奴把這個蒼蠅也給你轟下臺去?”吳俊霖不是不知道陳文博,但是他就是敢以“蒼蠅”這個極具有羞辱性的稱號砸到陳文博的頭上。
羅俠差點樂出聲來,剛纔陳文博趾高氣昂,不把他們放在眼中,轉眼間,就遭到了這種報應,讓吳俊霖和趙東浩聯手壓得不敢動彈,看來還是惡人就得惡人來磨。
羅俠沒有上前去當和事老,他很想借用吳俊霖和趙東浩的手,把陳文博他們給全都攆走,這樣,沉吟一行人羞辱定國國師府的氣也就出了,麓北縣縣師的名額也保住了。
趙東浩和吳俊霖未必不知道羅俠的小心思,但是這個忙,他們還是願意幫的,定國國師府就在漳水城,和漳北王府算是鄰居,雙方同氣連枝,有事一直是互相照應的,何況,趙東浩的少年時期可是在定國國師府度過的,定國國師府的府主肖曉武對趙東浩有半師之義,定國國師府遇到麻煩,他這個半徒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雙方眼看着就要打起來的時候,陳文博做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動手,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塊令牌,將令牌高高舉了起來。朗聲道:“漳北王,你可認識這塊牌子?”
趙東浩一看,連忙換上了一張笑臉,道:“閣下是護國國師府的呀?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閣下的面。”
陳文博冷哼一聲,將那塊吳鐵親自交給他,上面寫着“護國府主吳鐵”字樣的令牌收了起來。他沒有去和趙東浩解釋那麼多,對這種揣着明白裝糊塗的郡王,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口舌。他道:“漳北王,我不知道你今天爲何事而來,我也不去追究你的人打傷朱峰師弟的責任,我只希望你帶着你的人,在一旁袖手旁觀,不要插手我們護國國師府和定國國師府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