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長髯男修看着儲陽帶着近百名定國國師府弟子過來,神色間沒有絲毫的變化。
儲陽在走到距離長髯男修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遠遠地看着長髯男修,拱手道:“蔡家主,我們又見面了。”
長髯男修乃是煉瀛境第一大勢力蔡家的當代家主蔡啓龍,齊天曾經一拳放倒的那個蔡文志就是他的嫡孫。
蔡啓龍回了一禮,道:“鄙人聽說閣下明天就要率領貴府的弟子返回定國國師府了,特意過來相送。”
儲陽道:“那我就多謝蔡家主以及諸位道友的相送之誼了。”
蔡啓龍道:“鄙人知道讓你們定國國師府以後不要把我們煉瀛境當做歷練之地,你們定國國師府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就不說了。”
儲陽卻道:“蔡家主,此言差矣。我們定國國師府的先輩當初無意當中發現了前往貴境的空間門,當初派遣了一支隊伍過來,是想和貴境互通有無的,但是貴境卻率先出手殺人,將我們派來的使者盡數斬殺。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之後,我們定國國師府每次派人過來歷煉,每次也都是你們煉瀛境的人先動手殺人,每次,我們定國國師府都是損失慘重,這一點,你也不能否認吧?其實,我們定國國師府一直是愛好和平的,迄今爲止,初心未改,還是希望能夠和貴境互通有無。”
蔡啓龍哼了一聲,沒有迴應儲陽的話。這種事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至於想讓他們煉瀛境同意和定國國師府互通有無,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們煉瀛境曾經有過比較發達的修仙文明,如今雖然沒落了,但那也是他們的,絕對不允許外人染指,只要是有一點點覬覦的念頭,那怕是打着公平,互通有無的旗號,那就是死罪。
“想互通有無,可以,讓你們府主親自過來和我談,否則,我怎麼能夠看到你們的誠意?”蔡啓龍冷哼道。他這純粹就是刁難人,誰都知道超過了練氣期,就無法進入煉瀛境,像儲陽這樣的半步築基在煉瀛境,已經是這一界的世界法則能夠容忍的最大極限了,而定國國師府府主肖曉武可是金丹強者,進入煉瀛境,就只有死路一條,何況,蔡啓龍不過是個練氣期,肖曉武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夠碾死的存在,竟然大言不慚要求和肖曉武對話,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儲陽沒有和蔡啓龍繼續爭辯下去,說再多,都只會是個死循環,不會有任何其他的結果。於是,他道:“我也不和你說那麼多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我已經把所有通過了歷煉的定國國師府弟子都帶了過來,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就可以說了。”
蔡啓龍點頭道:“好,我就等着你這句話了。大傢伙,都把人帶上來。”
蔡啓龍一揮手,就見站在他身後的諸多土著修仙者閃開了一條條的通道,然後就見一些土著修仙者像是牽着豬羊一樣,拉扯着幾十個被捆綁起來的定國國師府弟子從人羣后面走了過來,還有一些受傷無法走路的定國國師府,更是被土著修仙者像是拖死狗一樣,從人羣后面拖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幾乎每個定國國師府弟子都覺得不好受,那是他們的同門,就這樣被土著修仙者折磨,像牲口一樣對待,就算是再冷血的人,也無法保持冷靜。
儲陽是定國國師府這邊,唯一保持着足夠冷靜的人,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蠢蠢欲動的郝志剛等幾個二等執事。對面那麼多土著修仙者,定國國師府這邊就算是全都衝過去,哪怕是搭上他,也不可能把人搶回來,相反倒有可能全軍覆滅,就算是事後定國國師府派人過來,爲他們報仇雪恨,可是他們這批弟子的性命可是無論如何都挽救不回來了。
齊天他們在煉瀛境歷煉的這三個月,可是說是各方面蛻變的三個月,等到日後,這必將是他們成長起來的寶貴財富,如果全都折損在這裡,定國國師府的損失可就大了。絕不是回頭再派人來殺幾個土著修仙者,就能夠挽回的。
蔡啓龍本來還指望着定國國師府那邊能夠有人衝過來搶人,那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殺雞儆猴,而不用擔心違反雙方的協議,而在事後被懲罰。他等了一會兒,見定國國師府一邊始終沒有人上鉤,就知道這個計劃要落空了。於是,他開始上第二套方案,道:“這些人就是我們抓的俘虜,是你們的同門師兄弟。這些是都還活着的,最起碼都還有一口氣在。另外,我們還找到了一些你們同門的遺體。這些人或者遺體,都可以交給你們,但是你們得付出代價。我們是很公平的,每一個抓到俘虜的本土修仙者都可以把他們的俘虜明碼標價,你們要是出得起價錢,那就可以把他們接回去。要是出不起價錢,那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當然,想要回屍體,也是得用財貨來贖回去。不過要比要活人,便宜許多。好了,你們一個個來。”
蔡啓龍一揮手,就有一組土著修仙者牽扯着一個被俘的定國國師府弟子走到了對峙雙方的中間。這是一個男修,練氣七層,在前往煉瀛境歷煉的定國國師府弟子中,算是修爲境界偏低的,他能夠活到現在,只能說是運氣還算不錯。這會兒,他的胳膊斷了一條,有氣無力地垂在身邊,一條腿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押着這名定國國師府弟子的一名土著修仙者用修仙界通用的語言,有些生硬地道:“這個人,我們賣四十萬元幣,或者相當於四十萬元幣的財貨,有人要嗎?”
四十萬元幣,相當於四十萬兩白銀,賣一個練氣七層修仙者的命,絕對不算是便宜。雖然說一名練氣七層修仙者從初始開始修煉,成長到現在,消耗的修煉資源很可能已經超過了四十萬,甚至更多,但是賬不是那麼算的,這不是在賣豬,而是在賣俘虜,說的再難聽點,就是在賣奴隸。四十萬元幣絕對不低了,甚至可以說是偏高的。
定國國師府這邊幾十個弟子各個義憤填膺,但是當真正的涉及到錢的時候,幾乎所有人就都啞火了。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這些弟子中同樣是貧富不均的,有的人很有錢,有的人很缺錢。這些來歷煉的定國國師府弟子,能夠在煉瀛境有大筆財貨收入的,只是極少數,大部分收穫都是很少的,四十萬元幣拿出來,可能會掏空他們的腰包,甚至是掏空腰包,也拿不出來這筆錢。
而有能力掏出來的定國國師府弟子卻面臨着兩個問題,一個就是像王海燕這樣的,他可是一直缺修煉資源,這次跟着齊天闖陣,齊天吃肉,他喝湯,好不容易纔混的腰包稍微鼓了一些,讓他突然拿出來足足四十萬元幣去交換一個俘虜,那麼他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這樣一個交換,對他來講,值不值?是留着這四十萬元幣,以後購買各種修煉資源,讓自己的修爲境界多突破一層,或者經脈多打通一條,或者讓自己的武技突破到新的境界,還是用來換回來一個跟自己不相干的人?
而且土著修仙者這次俘虜了幾十個人,他就算是贖回來一個,可是贖不回來十個八個。
王海燕暗中搖了搖牙,沒有出頭的打算。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被俘的人員中,有相熟的朋友或者看着比較順眼的,那就拿出個幾十萬元幣來,救人。如果沒有,那就權當沒看見吧。
有錢的還有一種人,就是李雨蔓、李宏彬這樣的自己實力也比較高,手底下又有一大幫子人的勢力頭目,可是當他們看到土著修仙者搞出來這個賣俘儀式的時候,就知道事情難辦了。
他們在煉瀛境收集到的財貨其實也是有限的,不是說要多少就有多少。這些財貨,他們都已經有了明確的安排,其中的大頭,是要用來競爭縣師的最後中選資格的,剩下的要分配給有功人員,還有的則是留下來給自己修煉用。四十萬相比起他們的收穫來,看似不多,但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會兒如果不能把好關,手一鬆,說不定,頃刻之間,幾千萬財貨就都變成了一場空。
當然,他們也懂把這些被俘的同門贖回來,好處肯定是有,收買人心,在定國國師府混一個好名聲,但是一個修仙者,要那麼好的名聲有什麼用?手裡面沒有修煉資源,就像是男人腰包裡沒錢一樣,連腰桿都直不起來。等到你因爲修煉資源不足,而無法突破的時候,誰還會因爲你名聲好,就白送給你不成?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先把人贖回來,然後讓被贖回的人打下欠條,日後慢慢歸還。可是這樣做,同樣需要消耗大量的財貨,那就不要想着去爭縣師的最後資格了。何況,修仙界的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