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齊天掄圓了平眉紅箍棍,棍梢重重地打在了飛影劍上。頓時,飛影劍就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一樣,從空中跌落到塵土中,癱軟在那裡,劇烈地抖動着。
齊天自然不會再給飛影劍機會,再次用平眉紅箍棍點在了飛影劍上,這次他用出的力道更重,一棍點在平眉紅箍棍上,只聽咔嚓一聲,這把價值不菲的天級上品的靈器級飛劍就斷爲了兩截兒。
如果不是山腳下圍觀的人太多,齊天說不定就將這飛影劍餵給天道發動機當燃料了,現在嘛,他則是看都不看斷劍一眼,腳尖點地,化身爲一頭矯健的猛虎,朝着雁落山的山頭撲去。
山巔上,躲在金牆符構建的防線中的高晗頓時如遭雷殛,張口噴出一口血來。殷紅的血落在金牆之上,緩緩流下,在這種萬衆矚目的場合,顯得格外的醒目。
護國國師府的修仙者善用飛劍,這不假,但是他們不是沒有弱點的,那就是他們在祭煉飛劍的時候,需要將一滴心頭血和飛劍熔鍊在一起,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用精神感應到飛劍,然後將精神附着在飛劍上,從而達到遙控飛劍的目的。而且,越是修爲境界低,精神力越是弱,越是需要將更多的精神附着在飛劍上。
高晗只是一個區區的半步築基,別看他站在雁落山上,遙控飛劍,追殺着齊天,輕鬆寫意,實際上他承擔的精神壓力是相當大的。就像齊天判斷的那樣,爲了做到這一點,高晗再次得到了陳文博的幫助,用了一些屬於築基期修仙者的手段,幫助他強行提升精神力。
本來只要高晗取得了勝利,那麼自然不會有任何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齊天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飛影劍打斷。這一打斷,就像是打斷了癩皮狗的脊樑骨一樣,附着在飛影劍上的精神力量也隨之被擊潰,徹底消散。精神受到重創,高晗不噴血纔怪。
隨着這一口血的噴出,明顯地可以看出來,高晗整個人一下子就萎了,看起來格外的虛弱無力,雙目無神,就像是被人圈圈叉叉了好幾天一樣。
陳文博蹭地就站了起來,還不等他有更多的動作,做在他對面的趙東浩就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淡淡地道:“陳師兄,坐下。”
陳文博看了趙東浩一眼,又看了看站在趙東浩身後的吳俊霖一眼,冷哼一聲,重新有點不甘心地坐了下來。
這時候,齊天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雁落山的山巔。
高晗躲在金牆符構建的防線中,嘴角淌着血,慘笑着看着齊天。“齊天,你知道我付出了多麼大的地代價,纔得到飛影劍的嗎?你竟然把它給我毀了,我告訴你,我會讓你用你的命來賠償的。”
齊天懶得和高晗這種沒有底線的人廢話,他在衝上山巔的時候,就沒有絲毫的停頓,朝着高晗衝了過來。他掄圓了平眉紅箍棍,施展出平妖十八棍,朝着金牆符就打了過去。
平眉紅箍棍落在金牆之上,頓時符文流轉,金光閃爍,但是金牆符依舊是巋然不動。這可是連築基期修仙者都感覺到撓頭的防禦符,齊天怎麼可能奈何得了?
齊天不信邪,又用平眉紅箍棍抽打了金牆符好幾下,但是效果是一樣的,絲毫無法讓金牆符受損。
高晗得意地哈哈一笑,他仇恨地看了齊天一眼,然後取出一個藥瓶來,倒出來一枚丹藥,吞到了口中。
羅俠看到那枚丹藥的時候,扭過頭來,狠狠地看了陳文博一眼。這種丹藥,他認識,是一種能夠快速地恢復精神力的丹藥,但還是哪句話,這是一種練氣期修仙者承受不起的丹藥,但偏偏高晗就有,不用說,又是陳文博提供給高晗的。
到現在爲止,高晗至少已經動用了三種超綱的手段,金牆符、提升精神力的手段,還有丹藥,陳文博和高晗這對師徒還真是爲了勝利,不擇手段,毫無底線可言。反觀齊天,一直都是中規中矩,就算是有驚才絕豔的表現,也都沒有動用任何超過練氣期的手段。
羅俠不由地握緊了拳頭,他還是太迂腐了,早知道會發現現在的事情,那麼他事先就應該多給齊天一些幫助,比方說金牆符這樣的手段,他又不是沒有,不過就是多花點錢,他還是承受得起的。
趙茜雙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齊天,齊天和高晗的對決,兇險程度遠遠地超過了她事先的設想,她能夠感覺到和煉瀛境的時候相比,齊天的實力提升了不少,但是即便如此,雙方的較量截止到目前爲止,齊天都是比較被動的。她不由得有些擔心,如果齊天失敗了,後果可能是不堪設想的,依照陳文博和高晗這對沒有底線的師徒的秉性,一旦齊天敗了,只是單純地吃點苦頭,都是奢望。
齊天依舊是面無表情,哪怕是平眉紅箍棍無法打破金牆符的防禦,他仍舊是不慌不忙,他看了看正在抓緊時間恢復精神力的高晗一眼,抓着平眉紅箍棍的手往身邊一頓,噗,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窟窿,平眉紅箍棍牢牢地插在了窟窿中。
在高臺上觀戰的陳文博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但是旋即又放了下去。他很清楚金牆符防禦雖強,但是有個弱點,那就是金牆符一旦施展開,那麼它的位置就固定了,是無法移動的。齊天只要抓住這個弱點,把高晗腳下的山體掏空,就能夠讓高晗脫離金牆符的保護,任他處置了。
但是陳文博意識到齊天想掏空高晗腳下的雁落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雁落山是定國國師府專門整飭過的,多處山體特別是山頭這一塊,更是用秘法加固過。就像剛纔,齊天用平眉紅箍棍往地上杵了一下,看着出現了一個窟窿,但是窟窿很淺,也就是一寸深左右。這種程度,就想在短時間內,把高晗腳下掏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說不定還不等齊天做完,高晗就恢復了精神力,然後對齊天展開反擊了。
陳文博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這個齊天確實有點門道,在同齡人中確實算是出類拔萃的,但是得分和誰比,高晗有他提供的各種支持,那就註定不會在這場對決中敗北。
齊天同樣意識到了他對面對的困難,不過他原本的計劃不是把高晗的腳底下掏空,而是想用平眉紅箍棍將高晗連帶着腳下的石頭一起挑起來,將高晗挑翻在地,他還就不信了,到時候,金牆符還能夠保護得了高晗,但是他馬上意識到他低估了定國國師府在雁落山上下的工夫,本來,他發現剛纔飛影劍接連破了幾塊石頭,還以爲雁落山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包,沒想到山巔上的地面這麼堅硬。或許他多花點時間,就能夠將高晗挑起來,但是時間不等人呀。
齊天面顯凝重之色,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好不容易打斷飛影劍,逼得高晗精神受創,吐了一口血,從而佔據了優勢,若是不能夠趁機將優勢擴大,坐等高晗恢復精神,那麼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優勢將蕩然無存,到時候,他又得陷入苦戰之中。他的真元力量是無法和高晗比拼的,打消耗戰,他很難是高晗的對手,何況,誰知道高晗又會怎麼突破底線,到時候,他就更被動。
必須要打敗高晗,而且還不能將時間拖長。齊天看了一眼金光閃爍的金牆符,眸子中閃過一抹決然,他將手從平眉紅箍棍上移開,攥手成拳,一拳轟了出去。
“哈哈,齊天,你傻了嗎?”正在快速恢復精神力的高晗只覺得格外的暢快,他用的可是五品符籙,齊天別說是打一拳了,就算是打十拳,打百拳,都不可能將金牆符破掉的。
砰,齊天一拳打在金牆符所凝聚的金牆之上,他這一拳甚至都沒有用天道發動機,更沒有調動太多的經脈力量,純粹就是用的肉身力量,看起來威風,但是力道也就只有四千斤左右,對於能夠抵抗兩三萬斤力量的金牆符來講,簡直就是撓癢癢一般。
這一拳打在金牆符上之後,齊天就不動了,暗中他微微鬆開拳頭,放開了對天道發動機的鉗制,頓時天道發動機就像是聞到了腥味兒的貓兒一樣,三個搬運旋風就衝了出來,金牆符釋放出來的能量被三個搬運旋風一股腦捲走。
剛纔還喟然不動的金牆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變得黯淡無光,在金牆中飄蕩遊歷的各種符文也是疾速地變黯,崩散,消失,瞬間化爲烏有。
“轟”的一聲,這一幕,就像是人羣中被投入一枚炸彈一般,圍觀的所有人都炸了開來,無數的人都是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不可能。”陳文博蹭地就站了起來,不管不顧,朝着齊天就撲了過去,一旦金牆符潰散,高晗失敗就成了定局,那麼護國國師府府主吳鐵交代給他的任務,就必然失敗,回去後,他可無法向師傅交代。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巴掌將齊天給拍死,一了百了,等到殺了齊天,難道定國國師府還敢殺他爲齊天償命嗎?
“好膽。”吳俊霖和趙東浩可是一直在防着陳文博,見陳文博衝了起來,主僕兩個就朝着陳文博撲了過去,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讓陳文博傷了齊天的。
趙東浩、吳俊霖主僕兩個還是很及時地,將陳文博擋了下來。然後,三個人二話不說,就開始打了起來。陳文博個人實力強,但是架不住趙東浩和吳俊霖兩個人聯手,隱隱地被壓制住了。
齊天那邊,剛纔還哈哈大笑的高晗的笑容徹底僵硬在了臉上,他極度震驚地看着齊天消耗着金牆符的能量,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金牆符就得完蛋。如果繼續留下來,那麼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高晗也是一個狠人,馬上停止了恢復精神力,他一揮手,又放出一把飛劍,這把飛劍遠遠不如飛影劍,但是同樣能夠帶着他飛起來。在金牆符被齊天徹底破掉之前,高晗就踩着這把飛劍,飛到了空中。
“齊天,我飛到了天上,看你怎麼打我?有本事,你也上來呀。”高晗得意地哈哈大笑,一邊笑着,一邊伸手朝着腰間的儲物袋拍去,光停留在天上,肯定是不行的,他還是要想辦法打敗齊天的。
齊天擡頭看了高晗一眼,同樣伸手往腰間一拍,一把大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正是他從王海燕那裡借來的雙犇弓。齊天輕描淡寫地將雙犇弓拉開,一根真元箭凝聚在了弓弦上,齊天手一鬆,真元箭就朝着高晗飛了過去。
真元箭的速度極快,高晗又沒有完全把精神力恢復,反應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只見真元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光,隨後啪的一聲,真元箭正中高晗腳下的飛劍,直接就將飛劍打得斷成兩截兒。
飛劍頓時無法飛行,更別說載着高晗了。高晗一聲慘叫,從高達十幾米的空中往下掉落,這要是摔在地上,非死即傷。
“少爺。”那名被高晗叫來的築基期修仙者一見,嚇得連忙衝過來,要去接高晗。
“放肆。”羅俠動作比那名築基期更快,腳尖一點,就衝了過去,他沒有去接高晗,而是一腳踹在了那名築基期的身上,直接就把他踹的跌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敢在我定國國師府動手,殺了。”
有兩個定國國師府的築基期執事衝了過來,噗噗兩劍,就將這個築基期修仙者給捅了個透心涼。
就在這個時候,高晗重重地跌落在了雁落山上,他的身子還在地上跳了兩下,張嘴一噴,吐出好大一口血來。
齊天順手把雙犇弓收起來,然後拔起來平眉紅箍棍,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用棍梢抵住高晗的喉嚨,淡淡地道:“你是認輸,還是選擇給我送人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