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路意氣風發的走着,雖然是爲自家的主人開路,但是看着那些對自己投來的畏懼眼神,他還是極爲的享受。若非自己聰明,怎會被呂家的公子收爲小廝,一步登天呢?狗子出身極爲的卑賤,出生於朔風城外的哥偶山上,世代挖礦爲生,故此家中也沒所有什麼讀書人,所以隨便的起了個好養活的名,叫做狗子。
這狗子生來就不同於他的父輩一般木訥,自小聰明伶俐,更是不甘心一輩子以挖礦爲生,所以偷了家中的積蓄跑到了遊天城闖蕩。原本的他心中也懷着一顆遊俠的夢想,想要成爲叱吒江湖的少俠,但是一入城便被人痛毆的他,終於明白了世間的險惡,身上所有的錢財被搶去更是讓他無顏回去見家中父母,畢竟自己將下個月的米麪錢丟了,想到父親手中的木棍,他便不寒而慄。
不過幸好天無絕人之路,這狗子憑藉着機靈的性子和不算難看的外表,被呂家的管事收錄到了府中,成爲呂家的一個小廝。當人新人初來乍到,自會受到一些排擠和委屈,這來自哥偶山的狗子也是如此。一入主家,便沒有了姓氏,故此來自哥偶山的狗子被人謔笑成爲哥偶狗。恩,發音極爲標準的名字,狗子經常自嘲的想道。
然而讓衆人大跌眼鏡的是,這狗子不知道何時竟然被那呂家的少爺呂逍遙所選中,成了跟隨左右的小廝之一。這家僕地位也有高下,而辨別地位高低的標準正是跟了哪一個主人。狗兒的一步登天讓衆人驚歎不已,更是滿懷嫉妒與羨慕。
而狗兒卻知道這一切是爲了什麼,當自己把心中暗自喜歡的婢女領進少爺的房中之時,就已經知道自己將來的道路。自那以後,每當逍遙少爺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事情,善於察言觀色的狗子自然會爲他佈置的妥妥帖帖,沒有半分紕漏,這樣一來他更加的爲呂逍遙所信任。
然而那呂逍遙繼承了呂家的一貫傳統,好色如命之極,故此狗子也免不了做了許多昧良心的是去哪個,然而這個念頭,良心值幾個錢?我的良心被狗吃了。狗子經常如是說道,於是乎這哥偶狗的名字變倍人暗地裡流傳,越來越響亮。
今天陪着主人出門,狗子的心中格外的興奮,腆胸凸肚的走在前邊,不時猴頭諂媚的向着身後輦車中人笑上一下,感受着路旁那遊俠兒畏懼忌憚的目光,這一切都讓狗子心中充滿變態的快感。看啊,我就是你們眼中不值一錢的下賤人,曾經被你們欺負的存在,如今你們不也得用畏懼的眼神看我麼?
遠遠的高大門樓映入眼簾,狗子心中不禁略微激動了起來,那是甘家,遊天城有名的甘家,自己這次陪主人來,乃是前來提親。一想到這遊天城曾經的主宰者,赫赫有名的甘家人,將會被自己肆意的折辱,這使得狗子心中更是激動萬分,腳步登時加快了起來。
甘平正在庭院中推着父親緩緩而行,甘寧誠的氣色比起先前來好了許多。一連三天,接連施展了諸多手段,終於將父親的身體慢慢調理的好了一些,父親的身子實在是太過虛弱,許多的靈藥靈丹根本無法應用,承受不住那強橫的藥力,故此甘平也只能用水磨的功夫,一點點的慢慢調理。不過即便是這樣,甘寧誠的身子也明顯的好轉了許多。畢竟是無垠子的高徒,加之臨行前在戒指中攜帶的諸多靈藥,就連甘家的其他人都受到了不少的好處。
一旁嬉笑的聲音傳來,正是甘平的表姐沫兒同火兒嬉鬧成一團,少女額笑聲在庭院中迴盪,溫暖的陽光灑落在身上,甘寧誠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個活人。
自愛妻去時,甘寧誠雖然悉心照料甘平,然而心中的哀痛卻一直都未散去,近幾年更是每日遭受傷痛的折磨,一直到了今天才苦盡甘來,這一切宛若外夢中一般。緩緩的合上無神的雙眼,甘寧誠貪婪的嗅着滿是花草氣息的空氣,愛子再旁,身體安康,還有什麼筆者還幸福的麼?甘平望着父親略顯衰老但是卻極爲安詳的臉龐,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父子二人共同沉醉在這短暫的安詳氣氛中。
然而一聲極爲不和諧的巨響打破了短暫的平靜,望着父親略微茫然又有些驚慌的神色,甘平撩起眉毛惡狠狠的望向了那大敞四開的大門。
狗子得意洋洋的站在大門口,跟着逍遙公子這麼多年,自然也學了兩手不入流的東西,不過雖然不入流,但是打兩個門子,踹開一扇大門卻也足夠了。此時的他,還回味在方纔痛毆那兩個門子的快感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兀自站在那裡左顧右盼的狗子,得意洋洋的向着庭院內望去,冷不防一道凌厲的眼神掃來,他立時宛若身墜冰窖一般,肝膽欲裂瑟瑟發抖。一股宛若實質的殺意立時將其牢牢籠罩,直摧肝膽,簡直讓他無法呼吸。
對於這等傷人破門而入的惡客,一直以來甘平積壓的滿腔怒氣與殺意盡數爆發開來,那狗子雖然比尋常人稍強,但是卻又怎能抵擋得住修煉了凌蒙殺劍的甘平全力迸發的殺意?身後“咦”的一聲,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狗子面前,一掌重重向他的肩頭拍去。雖然只是一條狗,但是卻也是一條頗爲得力的狗,這呂逍遙自是不會隨意讓人毀去,否則自己的顏面何存。
甘平眼角一瞥,已經見到了狗子身後那人的動作,心中更是斷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登時心懷總殺機隱現,籠罩在狗子身上的殺意登時暴漲了數倍,撲通一聲雙膝跪倒,狗子已經涕淚齊流的趴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身下惡臭連連,竟然已經失禁。
呂逍遙登時掩鼻厭惡的望着這曾經得力的手下,宛若望着一堆爛肉一般。的確,這狗子已經同一堆爛肉沒有什麼區別,剛纔甘平強橫的殺念瞬間摧毀了他的全部神智,自此以後他只能宛若死人一般躺在牀上,度過殘生了。
好狠辣的手段,好強橫的神念!呂逍遙狠狠一拂袍袖,滿臉陰沉的望向了站姿庭院中的甘平。這小子是在立威,這小子是在挑釁自己!一臉陰翳的呂逍遙驚異不定的打量着站在陽光下,宛若美玉雕琢成的美少年,暗自皺起了眉頭。
這甘家已經在自己的壓迫下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修士,怎麼突然就蹦出了這樣一個小子,看那一身的修爲已經極爲不俗,自己怎麼一點都沒聽到風聲?
甘平也冷冷的望着門口那呂逍遙,“破門而入,莫非閣下是惡客不成?”呂逍遙兩隻細長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角,雖然這小子給自己隱隱中有一種威脅的感覺,但是自己一介金丹修士豈會畏懼這化液期的小子?
“你是何人?”沒有回答甘平的話,呂逍遙兀自問道,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強橫的神念隨即席捲而來,向着庭院中的甘平和甘寧誠頭頂壓下,那庭院中的花草都被那威勢壓得伏倒在地。
宛若悶雷般一聲爆響,兩人的神念終於撞擊在一起,庭院中平白的捲起一陣旋風,花草碎末四濺。甘平悶哼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向後退了一步,心中不禁頗爲的驚駭,自己竟然略輸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