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將神識仔細的在自己的丹田之內查探不休,不禁吸了口涼氣,這紫色蓮臺受創之嚴重,簡直超乎自己想象。甘平所修煉的太乙純陽心經的根本,就是這紫色蓮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可真的追悔莫及了。神識小心的在丹田內遊走,放眼望去,那紫色蓮臺上面佈滿了裂痕。自那天魔化血神刀存身的蓮孔開始,密密麻麻的碎裂縫隙佈滿了整個蓮臺。
不過好在甘平運轉心法之後,淡淡的半透明紅色真元緩慢流動之下,這蓮臺正在慢慢的修復,只是速度極慢。甘平能清晰的感受到,在那裂痕之處,那淡淡的天道法則之力正阻礙着裂痕的復原。法則之力,這是金仙最基本也是最可怕的攻擊方式,極其難纏。略一思忖,甘平掌心出現了一根長達十餘丈兒臂粗細的紅色透明枝椏,正是甘平得自巫墓之中紅玉扶桑的斷枝。
這斷枝一路行來,被甘平用了許多,眼下這些,卻已經是僅存的一截了。這修煉了千萬年的木妖,全身生機澎湃,果真非同一般。甘平不無惡意的想着,等自己再次進入那巫墓之中,說不得要對這紅玉扶桑下手。只不過這紅玉扶桑雖然當年看起來也只是天仙巔峰,但是那龐大到可怕的本體,卻是使得這妖仙足有堪比那大林魔神的戰力,甘平當年也是趁着這妖仙破封而出,最爲虛弱之時,趁其不備依仗天魔化血神刀之利,才硬生生的斬落了一截枝椏下來。
這蘊含無盡生機的枝椏,正是修復自己身體的至寶。所謂木生火,有這木系靈物在手,修復這火屬的真元,自然分外順手了。一陣乳白色的火焰從甘平掌心升起,正是那洞虛清明神炎,以前甘平以寂滅真炎煅燒這木枝,雖然速度極快,但是那霸道的火力卻使得這木屬靈物的力量大受損失,不過若是依靠自身的三味真火或者是地心肺火淬鍊這木枝,真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煉化,故此美得選擇,甘平只能依舊靠那神炎煉化,雖是心痛,卻也無法。
如今得了這清明神炎,品階與那寂滅真炎等同的火焰,然而煉化起這相剋的木屬靈物,卻是極爲的有效用。那冰冷的火焰保存了木枝中的生機,轉瞬之間,數滴翠綠的液體便出現在甘平面前。這麼長一截木枝,僅僅淬鍊出了十三滴的木屬靈液,然而那靈液中蘊含的生機,使得這一方天地都有些微微鼓盪。
指甲尖挑起一絲靈液,甘平將其打入了自己的身體之內,而那先天兜率寂滅真炎緊隨其後,宛若一隻小巧的火龍追逐着一根碧綠的珠子。這靈液所過之處,那傷勢登時慢慢修復,再經由先天兜率寂滅真炎灼燒,受創之處,堅韌更盛從前。不消多時,那已經消耗了小半的靈液便來到了丹田之內,對着那紫色蓮臺一頭紮了下去。
立時間整個蓮臺之上都蒙上一層綠濛濛的色澤,而那原本在天道法則之力下極難癒合的裂痕,也紛紛的開始合攏。甘平見狀欣喜,立時在取出了一瓶丹藥,吞了下去,所謂不破不立,自己雖然身受重創,但是所得到的感悟極多,更是在大林魔神那等高手的手下脫身,神魂的增長簡直宛若駕了飛劍一般,向上攀升。如今修復自身傷勢,也是最好的修煉時刻。
這一戰,甘平覺察出了自己的許多不足,正是要藉着這個機會,進行彌補修復。立時間那大羅金身決也開始運轉了起來,而體內的龍紋丙火元罡也正佈滿了全身,眼下甘平的龍紋丙火元罡已經有了滅世之威,只可惜在與大林魔神那等高手層面上爭鬥,效果不大,不過眼下用來修復身軀,倒是最好不過。
入定之前,甘平倒也沒忘記將得自幻月仙府的一些道典功法送入歸元仙山圖中,賴甘平之力,這一次妙成宗的精英弟子無一隕落。甘平更是已經在那歸元仙山圖中佈下一條一品靈脈,供他們修行。讓甘平欣喜的書,方纔馬玲兒一行,竟然將那離亂樓乃至幻月神池都收取了起來,幻月仙府中的道典更是一掃而空,顯然這馬玲兒和甘平一般,都有搜刮地皮的潛質。
來不及清點收穫,如今修復創傷,纔是重中之重。隨手將剩下的十二滴靈液打入體內,甘平便取出一塊極品火系靈石,慢慢的閉上而來眼睛。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修仙之人,千百年也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轉瞬間便過去了一個月。在這茫茫星空之中,無數的星辰正在閃動着耀眼的光芒,而在這片小小的星雲之中,無數小的可憐宛若隕石一般的行星正在慢慢流轉,看起來與其他地方一般無二,只是那星光稍稍聚集的多了一些。這一個月來,不知多少股的修士自此處經過,然而卻都是匆匆一觀便離去,這樣貧瘠之地,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好寶貝,也無怪乎無人問津。
然而這一天,一道匆匆忙忙的劍光自遠處斜斜飛來,向着這片星雲跌落下來。那是一名元嬰修爲女子,眉清目秀眼神靈動,倒也別有一番風韻。這女子神情慌張,不時的向後張望,顯然是在擔憂什麼,慌不擇路之下竟然一頭扎進了這片星雲之中,落在一顆小星球上。
就在她慌張落下之時,遠處遙遙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化作萬千鬼頭向着這邊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天地變色,無數的小星球一瞬間便被這血雲化作了齏粉。
“桀桀,莫非你還以爲能逃到哪裡去麼?”那血影立時化作一個猙獰的頭顱,向着這女修士嘎嘎怪叫,眼中光芒四射,望向了這花容失色的女修。“凌千雪,既然被我遇見了你,莫非你還能逃出我的手心不成?”凌千雪聞言,不禁臉色慘白,但是不精也是元嬰修士,非同一般的弱小女子,登時仗劍厲喝,“卻塵,莫非你就不怕被我千山雪宗只消,搜窮天下追殺於你麼?”
聞聽此言,那老魔立時嘎嘎大笑,“我卻塵縱橫天下數千年,哪裡怕過誰來?你千山雪宗雖然勢大,但是若想將我擊殺,卻也只是癡心妄想,今日你在劫難逃!”凌千雪心知這老魔所說的話沒有半點虛假,這老魔縱橫天下,殺人奪寶的事情數不勝數,活到現在,自有他的本領。
想到此處,凌千雪不禁眼中噴火,心知再接難逃,厲聲喝罵:“你堂堂一介天仙,竟然這般欺凌一個後輩晚生,實在是不知羞恥!”凌千雪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卻塵數千年前便已經縱橫天下,自己不過剛剛新晉元嬰而已,這老魔爲什麼不分青紅皁白的找上門來,將自己的道場擊破,若非自己的宗門所賜下的至寶抵擋了片刻,此刻自己已經被這老魔掠去,生死不能。
以自己和這卻塵的實力,根本就是天地之差,這樣的高手,哪怕與自己擦肩而過也不會理會自己,免得丟了臉面。可是這老魔今天發了什麼瘋?
彷彿看出凌千雪所想,那卻塵卻是停住了撲來的身影,顯然是志在必得一般,嘿然冷笑。“天地魔劫將至,天機大亂,竟然暗示羣毆卻塵的殺界竟落在你一個小小元嬰身上,我不來查探一番,哪裡能夠安心?”凌千雪臉色慘白,這才明白了原因。
這修爲越是高深,對於那天道感悟便越是敬畏,更見相信這命運劫數之說。也不知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竟然捲入了這老魔的劫數之中,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女人,是如何引發我的殺戒,在這一界,又有哪個能殺了我!”
這老魔刀非是自吹自擂,他本是極南之地血譚中衍生的一縷精魂塑形,修成了大道,可謂半是精怪,半是人身。天賦異稟得天獨厚,更是得到了半篇上古血魔老祖的血神子殘章,修煉了三千血神子分神,然而這血神子並非像甘平的分神那般,個個有着本體幾乎全部的實力,而是每一顆中都暗藏了一縷他的本命精魂,只要一顆血神子逃出生天,便可以捲土重來,實在讓人厭煩。
這卻塵曾經也經歷過幾次殺劫,然而卻都被自己這血神子分身一一化解。這血神子修煉之法,極其陰毒,吞噬精血,壯大自己,修行速度極快,那些曾經斬殺卻塵但是卻被他逃脫的修士,如今都已經被捲土重來的他吸乾了全身精血。這老魔也以此聲名大振,無人敢惹,近些年來,這老魔因爲殺戮過多,修爲提升過快,早已經閉關修煉,不問世事,然而不經意間,竟然出現在凌千雪的面前。
濃郁逼人的血煞之氣撲面而來,使得凌千雪神魂皆冒,那可怕的巨眼上下掃視,彷彿要看清楚這個帶給自己殺劫的女子是何等人物。就在這時,冷不防一道刀光席捲而起,剎那間將這一方空間封鎖,“好濃郁的血煞之力,正好藉助這煞力,凝聚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