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瑤瑩一聲令下,那大漢連忙應是,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隨着外面一陣呼喝的聲音響起,淡淡的殺氣在庭院外升騰而起,很顯然那什麼赤鱗血衛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就連留在屋子內那不懂一點武功的老管家的圓滾滾的身上都升騰起淡淡的殺氣。家主就是天,家主就是魂,家主就是所有人的根本,有人想要挖了這些人的心肝,不由得這羣百戰精兵不拼命了。
感受了一下外面傳來的兵戈之氣,藥三生微微一笑,“好,好一羣虎狼之士,好一羣百戰精兵,如此的肅殺之氣,正是剋制那歹毒巫術的絕好手段···”嘴上如此說,但是他眼底那一抹擔憂卻出賣了他,這侯爺上應白虎星君轉世,更是占人類星君之力,一身高絕修爲都被人所暗算,顯然這施術之人定然非同一般。
自己一聲鑽研醫術毒術,但是對於這巫蠱之術只是泛泛瞭解,能否手到病除,還是個未知數啊。但還是既然答應了人家,便要盡心盡力的救治,誰讓自己拿了人家的那七葉靈芝草呢?微微嘆了口氣,藥三生從一旁的揹簍中取出了一堆物事來,那烏七八糟的草根和布條讓李瑤瑩看得陣陣皺眉,這樣骯髒的物事是用來救人的麼?
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那藥三生已經在李興業的身上忙碌了起來,甘平在一旁暗自嘆氣。自己本想着要跟着進來,查看一下這壯漢所受到的歹毒法術,眼下竟然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這壯漢所遭受的法術很顯然是南疆邪宗的一個支脈,但是看起來卻略有些不同,沒有見過這歹毒手段的甘平自是打開眼界,正想着是否要擺明身份上前去查探一番,若是自己出手,那區區小術卻根本不算什麼問題。
正此存見,那藥三生已經將一對烏七八糟的物事擺放在了李興業的身上,那粗壯的脖頸上,竟然纏繞着一隻紅鱗閃耀,遍體發光的長蛇,正嘶嘶的發動着聲響,目光不善的望向衆人。李瑤瑩登時驚叫了一聲,猛的向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身軀上。畢竟是女孩子,冷不防遇見這等可怕的蛇蟲,當然有些畏懼。
轉身望去,正是牆腳站立的甘平,李瑤瑩不禁臉上一紅,微微點頭表示歉意,旋即轉過頭來向着父親靠近,心中卻已經怦怦亂跳不已,或許是因爲那毒蛇的驚嚇,或許是因爲剛纔的羞怯,少女的心思,誰又能說得清呢?一旁的老管家也驚叫出聲,“你個醜鬼,你,你幹什麼?你想害死侯爺麼?”即便見多了大場面,但是看見眼前這詭異的情景,那老管家也不禁有些驚駭。
“噤聲!”藥三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一臉的嚴肅,“重病要下猛藥!更何況你們侯爺並不是得病,而是遭了暗算。要不是看在那七葉靈芝草的份上,你以爲我會拿出這絕種的火羽蛇來麼?”說話間,滿臉的肉痛之色,顯然拿出這條怪蛇讓他心痛至極。
而蹲在甘平肩頭的火兒更是一臉的驚駭之色,自從被那鉤蛇嚇到之後,它便愈發的忌憚這蛇類,哪怕眼前這只是一條被人豢養,連妖獸都算不上的毒蛇。眼見火兒一臉的驚懼表情,小爪子也微微抖動,甘平連忙將她塞進了自己的懷中,那小小的身軀才安定了下來,不再露頭。
雖然火兒畏懼蛇蟲,但是若真的驚駭到了極點,便會狂性大發,不分青紅皁白的亂打亂砸一番,甘平可不想火兒被刺激的發了瘋癲,取出均天棍來亂砸一通,那樣的話這朔風城說不定都要毀了。隨着藥三生的一捏藥沫灑出,那李興業的眼睛猛的張開空中連聲怒喝,“殺殺殺!我要殺了你,哈哈哈哈···“癲狂的神態顯露無疑,強烈的殺氣從他身上閃現,就連圍繞在他脖頸上的那紅色長蛇,都縮起了身子。
甘平眼神收縮,好強橫的殺氣,自己修煉凌蒙殺劍略有小成的時候,不不外如是吧?想到這裡,甘平不禁動了些別的念頭,原本的他只是打算查探下這壯漢的情況,瞭解下這陰毒的法門。但是見到這壯漢充盈的殺氣,不禁有了些別樣的心思,自己修煉的凌蒙殺劍,本是傳自凌蒙上人,師尊傳於自己之時便已經說過,這等得自他人的劍法,自己修煉就是結了大因果,便要將其傳承下去。
而那凌蒙上人的劍法總綱中也提到要修習這劍法之人,將這門劍法傳承下去,自己身爲妙成宗弟子,說起來並不算是正經的凌蒙殺劍門人,如今見到這壯漢,終於找到了可以傳承之人,倒也是了了自己一分心結。這壯漢上應白虎星君,沾染了一絲戾氣,加之鎮守邊關終日征戰,殺機之濃厚,簡直正是修習這凌蒙殺劍的不二人選。
所顧慮的是這人身上已經修習了一些基本功法,一時間倒也看不出是何門派,顯然是要等其醒來細細盤問了。當下甘平凝聚心神,仔細的觀瞧那藥三生出手救治,若是有什麼差池,自己便會出手相助。
隨着藥三生那根扭曲不停的手指沾了些不明液體,點在額頭之上,那壯漢登時雙目發直,不再叫喊。一旁的李瑤瑩和老管家不由得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一連半個月,侯爺一直處在癲狂的狀態,沒有一刻的安歇,也幸好他修爲精湛,精血雄渾,換了個普通人來,早已經活活累死了。如今這藥三生一出手,便止住了侯爺的癲狂神態,怎能讓兩人不驚喜萬分?
藥三生一指點下,便已經制住了李興業,心中稍安,顯然這術法操控之人並未在祭臺主持,或許是除了什麼變故,但是爲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儘快的驅除出這法咒纔好。愛惜的看了一眼瑟縮在一旁的紅鱗長蛇,藥三生狠狠一咬牙,將那蛇頭抓過,在衆人的驚叫聲中惡狠狠的按在了李興業的脖子上。
原來是寄魂之法,甘平微微扁了扁嘴,原本以爲這藥三生能拿出什麼別的招數來,卻沒想到是這轉嫁痛苦的寄魂之法,將這壯漢身上所遭受的法術轉移到這異種毒蛇身上,這樣一來雖然這毒蛇必死無疑,但是這壯漢卻得救了。這法門甘平倒也知道,只是異種不入流的法術罷了,上古傳承下來的皮毛而已。
上古之時這寄魂之法大行其道,有許多精通巫蠱之術的修士,尋得極爲強悍的兇獸作爲魂魄寄託,與人爭鬥之時自然不怕那些惡毒手段,相當於多了一條命。不過流傳到現在,也只剩下這一些皮毛了。眼看那壯漢臉上癲狂之色漸漸消散,甘平也微微鬆了口氣,雖然不入流,但還是卻也是極爲實用的一個法門,既然能將這壯漢救醒,自己倒也不必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