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按着無垠子所給魂玉中記載的行功法決慢慢試探着,雖然真元運行速度快了數倍,但是衝擊經脈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越慢越仔細越好。將太乙純陽真經的真元之力遍佈於內腑之間,牢牢的護住內臟,這太乙純陽真經傳自九州空間上古闡教,對於身體的護持修復也頗有奇效。將護持的準備做好之後,甘平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將體內真元之力幻化爲一團火焰將自己的心肝兩處的經脈層層包裹,煅燒錘鍊了起來。
即便是經過丙火融元決淬鍊過的身體,也禁受不住這火焰灼燒的疼痛,此時甘平的臉上已經顆顆汗珠顯露,眉宇間也盡是痛苦之色。神魂內視之下,甘平將神魂之力纏繞着幻化的火焰慢慢的向着太沖行間兩處的經脈行進,一路之上原本狹窄的經脈被這火焰之力硬生生的撐開,經脈表面覆蓋的斑駁雜質毒素也在這升騰炙熱的火焰煅燒下化爲了縷縷黑氣,最後煉化無形。
甘平驚奇的發現在自己的經脈之上每隔不遠便有一小粒顆粒狀的綠色晶體附着其上,當火焰經過之時,那碧綠的晶體便化作一陣陣白色霧氣滲入經脈的側壁之中,每當有一股這樣的霧氣滲入,原本因爲火焰煅燒的經脈便一陣的清涼,就連那痛楚都少了許多,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想來對身體是大有好處。甘平感覺到被霧氣滲入的經脈更加的堅韌,也更加的寬廣。這正是當日玄冥子打入甘平軀體之內的木靈淬體乳,這先天靈物果真不同凡響,以甘平的修爲當日根本無法全部吸收,所以這木靈淬體乳便藏於甘平體內,現今經過這一番的煉化,效果終於顯露出來。
經過木靈淬體乳和太乙純陽心經真元修復,原本在霸道炙熱的火焰淬鍊下幾欲破裂的經脈,已經完好如初,甘平也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在無垠子所給的魂石中記載,經歷打通淬鍊太沖行間肝火經時,因爲幻化火焰的灼燒,經脈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傷,所以修煉這一層功法的弟子都需要經過數月的水磨工夫,一寸一寸的將這條經脈打通,從沒有像甘平這樣一鼓作氣之下盡數通過。
也只有甘平這修煉了丙火融元決的怪胎才能禁受住火焰衝脈的巨大壓力,若是換了他人,如此的魯莽行功,定然經脈爆裂,不死也得重傷。再加之木靈淬體乳的滋養煉化修補,原本因大力擴張而出現裂痕的經脈已經全部修復如初,而且堅韌寬廣的程度更勝當初。
緩緩睜開眼睛,一抹火光之色在甘平眼底掠過,正是太沖行間肝火經打通之後,附帶的小神通—縱掠金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帶着絲絲黑紅之色的濁氣從口中噴出,肝腑間最後一絲雜質毒素也被煉化成煙氣排出體外。甘平只覺得自己神清目明,這修煉一途果真好處多多,單單是這身體的改變就讓人食髓知味,不能自拔。
感覺着身體周圍濃郁的火屬性靈力,甘平不由暗自讚歎了一句這聚靈陣的效果,現在房間內的火屬性靈力充沛程度足以比擬地火殿七層的靈力。心底暗自掐算了一下,甘平才驚訝的發現自己這一番的修煉已經一天一夜了,看來真是山中無甲子,僅僅打通一條經脈便需要如此多的時間,若是修煉一門大神通閉上數年死關也是很正常。
將興奮的得繃蹦跳跳的火兒放到了肩膀之上,打出法決收起佈陣的靈石,甘平打開門走出了房間。自己一天一夜沒出房間,也沒有什麼人來打擾,修真之人若是無甚重要的事情是不會去隨便擺放他人,以免耽誤對方的修行,甘平對於修真界這條規矩也滿意的很。
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中午,甘平還沒達到那種辟穀不食的境界,施施然來到了飯堂,領了一份飯菜狼吞虎嚥的填進肚子中,這一天一夜的體質強化對於能量的需求也很大,修煉初期的修真者食量大得驚人。正是在鞏固根基脫胎換骨的境界,這食物的需求當然不能缺少,還好妙成宗在這一點上對於新近弟子並不苛刻,每日的食物供應極其充足,若換了一般的小門派,新進弟子這脫胎換骨境界所需的食物也夠頭痛的了。
地火殿中仍舊聲浪喧天,甘平經過之時看見明凡等人忙的腳打後腦勺,但是甘平並沒有進去,自己什麼也不懂,若是貿然插手,定然亂上加亂。看明凡等人雖然跑得汗流浹背,但臉上笑容不減,定然是收穫頗豐,在地火殿和天工殿兩處的僕役弟子雖然依然低人一等,但是每個月的額外收入卻也讓很多人眼紅。這來借用地火的散修們經常會塞一些小物事來打點這執事弟子,或許爲了一塊靠前點的牌子,或許爲了打聽哪一處的地火品質好一點,總要有些表示,這些事情宗門也知道一些,只要不過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看看天色還早,索然無味的甘平靜極思動,決定去逛一逛。自己來到這妙成宗第二天便到了這這小霖峰地火殿報道,一連在殿中沒日沒夜的一個多月,連仔細遊覽一下這宗門內景色的時間都沒有。繞過前殿和排隊的人羣,甘平施施然的向山下走去,還有兩天地火殿五層的壁障才能打開,自己倒也不急回去。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下,火兒在肩膀上蹦蹦跳跳,生性喜動的它這些日子早就憋悶壞了。甘平一路行來,心底暗自讚歎這山門之中果真靈氣充裕,不同於俗世之中,身帶靈氣的野獸隱現於山林草地之中,大都開了些靈智的樣子,看見甘平也不害怕,個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這陌生的弟子。火兒一會兒蹦上一頭梅花鹿的頭頂,一會兒又去拉扯白兔的耳朵,這些動物們也不以爲惱,任由火兒胡鬧。
甘平見火兒如此頑皮,不由莞爾一笑,看着那嬌小的火紅身影在草叢間跳躍嬉戲,眼前彷彿浮現出一道同樣火紅的身影。“鈴兒,若是你在這裡定然會歡喜,只可惜???眼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無法接觸那倉經之地,找不到救醒你的方法,但是你要放心,年終的考覈還有幾個月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定然要成爲正式的弟子,那時每個月都有一次翻閱經書的權利,若是還找不到辦法,我就進內門,總會想出辦法將你殘缺的魂魄補全,讓你睜開眼睛。”想到此處,甘平的眼眶也不禁溼潤了,兩隻拳頭也死死握緊,“一定會的,鈴兒,我甘平發誓,定要讓你重新睜開雙眼,定要讓你看看這美麗的景色。”
彷彿覺察到了甘平心中的低落,火兒也不再和那羣動物嬉戲,跳回了甘平的肩膀上,兩隻猴爪撫摸着甘平的臉頰,看着火兒擠眉弄眼的猴臉,甘平不由得悠悠一嘆,這一嘆只有箇中人才能感覺到其中的辛酸和無奈。
就在甘平沉浸於往日的悲傷之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呵斥:“那個僕役,這等地方豈是你這樣卑賤的身份可以閒逛的?趕快閃開,否則小心你的皮肉。”聲音蠻橫無理,想來是平時橫行霸道慣了。甘平愕然回頭,之間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幾個人,個個白衣如雪,看服飾正是外門弟子,正中站立着一個紅衣的女子,眉目如畫,體態婀娜,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見她一身的紅衣,甘平心中那一抹紅色身影宛若和眼前這現實重合,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臉的迷茫之色,“鈴兒???”甘平喃喃自語道。“呸,什麼鈴兒,這是無淡真人的女兒方媛婷小姐,想來你這小子是傻了,你說的那個什麼鈴兒定是個村姑,怎麼能和方仙子相比。”甘平聽到這話深色一凝望向了發話之人,這番話語正是站在那紅衣女子身邊之人所發,這外門弟子還算的上英俊,只可惜眉宇間一股狠戾之色破壞了他的形象,一見便是個脫跳乖張之輩。
那紅衣女子方媛婷聞得此話,眉毛略動,但也沒說什麼,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那人說完這番話,自覺得很風趣,不禁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後一衆弟子也跟着嘿嘿做笑,看來此人雖是外門弟子,但是身份定然也不一般,否則怎會有許多人奉承於他。甘平眉毛挑了了挑,沒有做聲,這等狂妄之人不需理會,任由他自去囂張,終有一日會自食苦果,況且自己一介僕役弟子,也沒有權利去說些什麼。
那白衣弟子卻沒看見,在甘平轉身之時眼角閃過的那一線寒光,雖然其對自己無理,但也沒什麼大不了,外門弟子欺負僕役弟子的事情十分的常見,可此人居然辱及鈴兒,這可觸動了甘平心中的底線。轉頭大步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甘平心中滿是戾氣,若是自己年底大考之時成爲外門弟子,定要找此人鬥上一鬥。
還沒等甘平走遠,那討厭的聲音再次的響起,“小子,就這麼走了?衝撞了方仙子還想就這樣一走了之?”聞得此話,甘平心中一嘆,看來此事今天是無法善了了,心念急轉,丙火融元真訣遍佈全身,那一絲龍紋丙火已然在體內遊走,蓄勢待發,就連那沉寂許久的天魔化血神刀刀芒也躍躍欲試,在甘平心神的牽動下翻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