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河六四一聲厲喝,鐵腕一翻,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舉劍便刺。
青炎劍刺出破風聲,黑暗中忽然站起一個人影,也像是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靈巧的向後一躲。
河六四一劍刺空,伸手從布兜子裡摸出一道黃符,向着身前一祭,咬破指尖一抖手指,指尖血飛濺在了黃符上。
雖然這空間中伸手不見五指,可是河六四修道多年,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眼睛去看,便能熟練的完成。
河六四甩出鮮血之後,手指一掐劍訣,右腳用力一震,沾上鮮血的黃符猛然化爲一團火光,爆發出一股巨大的陽氣。
火光轉瞬即逝,短暫的光亮之下,河六四看到這也是一個空空如也,四四方方的墓室。在墓室一側的牆角里正站着一個身姿綽約的女人,此時正擡手擋着臉,足夠黃符爆發出的光線。
“早兒?”
看清了眼前的身影,河六四忍不住一驚,急忙收回劍式,跑了過去。
“怎麼會是你?”河六四問道。
“我也不知道,方纔從暗道裡鑽出,我明明就是落在你身後的,可忽然你便從我身側殺了出來!”櫻早一樣驚恐的說道。
河六四聞聽,拿出拉住點燃,轉過身開始查看四周。
然而一看之下,河六四嚇得差點把蠟燭掉在地上。
方纔明明站在另一邊的櫻早,居然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櫻早在看到河六四的身影之後,也是嚇得一聲驚呼,本就白皙的臉蛋更加顯得慘白。
河六四急忙穩住心神,拉起櫻早快速向着墓室的角落跑去,將櫻早推進角落之中,自己擋在了她身前。
兩個人擠在角落裡一動不動,河六四身旁的牆上正好有一座燭臺,河六四順手將其點燃。
昏暗的光線下,空曠的墓室裡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微微迴盪在墓室當中。
河六四的目的很簡單,這個墓室無疑擁有着一種能讓人位移的詭異能力,將二人擠在牆角,正好能看是如何位移的。
然而,擠到角落裡之後,憑空換位的怪事再也沒有發生,兩個人只是安靜的站在牆角,墓室裡沒有一絲異動。
櫻早被擠在角落裡,整個人緊緊的貼在河六四寬闊結實的後背上,一顆心撲通亂跳,似是快要跳出來了一般!
河六四冷冷的看着墓室,久久沒有異動,讓他暗暗鬆了一口氣,身體也超前邁了一步,不再死死的擠着櫻早。
櫻早因爲羞澀,心跳極爲劇烈。河六四修道多年,怎會察覺不出這異常猛烈的心跳。
但河六四隻當是因爲男女授受不親,自己這樣擠着櫻早,是把人家嚇壞了。但爲了弄清楚這間墓室的詭異,也爲了兩個人的安全,河六四不得不這樣做。
此時見到並沒有什麼危險發生,當然不能再死死的擠着人家了。
二人不再緊貼在一起之後,河六四聽到身後的櫻早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失禮了!形勢危殆,我也是迫不得已!”河六四尷尬的說道。
“啊?”櫻早一愣,連忙說道:“我沒怪你呀!”
“那就好!”河六四頭都不敢回,看了看前方說道:“我向前走幾步,你仔細看着!”
“好!”櫻早回道。
隨即,河六四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剛剛走出去三步之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河六四急忙回頭看去,只見櫻早哪裡還在自己的身後,自己已經憑空出現在與櫻早並排的另一個角落旁邊,離櫻早近十丈!
見到如此情形,河六四來不及驚慌,急忙高高躍起,跳到了櫻早旁邊。
“方纔發生了什麼?”河六四急問。
櫻早美眸圓睜,帶着驚慌說道:“方纔河大哥剛剛走出去沒多遠,整個人忽然一陣模糊,再看時,已經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了!”
河六四聽得大惑不解,可櫻早的表情已經說明,她絕對沒有半句不實之言。
回頭看向詭異的墓室,整個墓室空空蕩蕩,除了身旁那盞昏暗的燭臺,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點聲響,甚至感受不到任何陰煞之氣。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河六四緊鎖着眉頭,暗暗說道。
看了看墓室的牆壁,發現相隔不遠還有燭臺。
“這樣好了,我去把燭臺全部點燃,你留在此處看着,若有什麼異動直接喊出聲來告訴我!”河六四囑咐道。
櫻早鄭重的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河六四轉過身,貼着牆向前走去,將燭臺一個接着一個的點燃。
墓室中的燭臺全部點燃了,明亮的光芒充滿了這個墓室。
這是一間和之前一樣大的墓室,不同的是,這間墓室的前後,各有一扇巨大的鐵門,兩側也沒有壁畫。而在墓室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嵌滿了人眼大小的寶石,組成了一個個怪異的符文。這些符文每個都有人臉大笑,其間距也極爲緊湊,工工整整的在墓室的地上排列出一個大方陣,只在牆壁的邊緣,纔有一條狹窄的縫隙沒有被嵌上寶石,像是專門留下供人行走的。
河六四站在墓室的另一側,衝着櫻早點了點頭,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墓室中間。
剛剛落地,河六四的腳下的符文瞬間騰起一圈微弱的風,河六四隨即便閃現到了另一邊。
出現在墓室的另一邊之後,河六四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觀察着腳下的符文,看看還會不會有其它的異動。
可是等了許久,河六四在第一次瞬間位移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其它動靜。
櫻早也在角落裡死死盯着河六四,生怕他遇到什麼危險。
見沒有異動,河六四轉過身,面向櫻早。
然而剛剛擡起一隻腳,河六四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便瞬間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河六四驚奇不已,遠遠的和櫻早對視了一眼,然後左腳輕輕一動,整個人隨即便再次發生了位移。
河六四騰空而起,躍到了櫻早身旁。
“河大哥,你沒事吧?”櫻早急忙問道。
“沒事!”河六四擺了擺手,然後說道:“雖然搞不清楚是如何發生位移的,但絕對和地上這些寶石排列成的符文有關!這座墓葬當真規模宏大,如此詭異的陣法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也是陣法?”櫻早驚奇的看着地面上的寶石,“可若只是讓人位移,這個陣法也沒什麼大用啊!”
河六四打量着四周,皺着眉說道:“恐怕沒那麼簡單!你想想,你我進入那個墓道的機關都是那般精巧,沒理由在這種奇陣上不做手腳!或許只是因爲你我從暗道而來,沒有觸發機關罷了!”
櫻早聞聽,也覺得河六四說的有道理,於是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河六四望了望前後那兩扇巨大的鐵門,說道:“現在便只有先搞清楚這兩扇鐵門,那個是進來的門,那個是通往下一個墓室的門,如此你我也好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裡走!”
櫻早本就全憑河六四做主,河六四有打算,她怎麼會不同意?
於是,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距離最近的鐵門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櫻早上下打量了鐵門片刻,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個是通往下一個墓室的門!”
“哦?何以見得?”河六四問道。
“因爲這扇門上沒有門栓啊!”櫻早指着門說道,“所以現在咱們所在的位置,是這扇門的外面!”
河六四一怔,不由得苦笑道:“大小姐,門栓的確是從裡面橫上的!但墓裡面怎麼可能會有人從裡面上門栓呢?”
“萬一有陪葬的活人呢?”櫻早反問道。
“可這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啊!”河六四說道。
櫻早聞聽,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那好吧!你看那邊。”
說着,指向了墓室另一側的鐵門。
河六四順着櫻早的手指看去,只見對面的鐵門上,赫然橫着一根粗粗的門栓。
看到這根門栓,河六四隻覺得尷尬至極,甚至都有些不敢回頭看櫻早。
櫻早嬌笑了一聲,抱着肩膀嬌嗔道:“哼,河大哥是頭大蠢牛,明明錯了,就是不聽人家的!”
河六四傻笑着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早兒眼靈,是河大哥有眼無珠!”
櫻早聞聽,得意的揚起了下巴。隨即,好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急忙說道:“誰說你有眼無珠?你是這世上眼光最好的男子!”
河六四聽得一愣,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櫻早小臉一紅,說道:“沒怎麼,反正你眼光最好了!”
河六四撇了撇嘴,沒再說話,開始專心研究起門來。
櫻早撅着小嘴,嘟囔着說道:“你拿走了我的素絹,若你有眼無珠,豈不是在罵我?”
不過,這幾句話說的細若遊絲,河六四肯定是沒聽到的。
河六四仔仔細細的研究了鐵門片刻,伸手在鐵門上輕輕敲了敲,全神貫注的聽着門裡的動靜。在確定了沒有什麼異響之後,河六四伸出右手印在了鐵門合攏的門縫上,左手在胸前輕輕的掐住一個指決。
“喝!”
河六四輕聲厲喝,印在鐵門上的右掌瞬間陷了進去,竟是在鐵門上印出一個手印。而門裡同時也傳出了一聲悶響,似是又什麼東西斷掉了一般。
“好了!”河六四沉聲說道。
鐵門的門環上還鎖着一條粗粗的鎖鏈,被河六四揮劍斬斷。
輕輕一推,沉重的鐵門,緩緩的左右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