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手掌上的血跡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那都不是夢。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和老易直接便突然有了隔閡。倒不是我們之間有什麼矛盾,而是因爲我開始從心裡排斥他。
跟着老易從帳篷裡爬出來以後,便看到錢木頭正坐在帳外啃麪包。他見我醒來了,便直接給我遞來一塊麪包,笑道“醒了?趕快吃點吧,一早上沒吃東西了。”
我接過麪包啃了兩口,便擡頭望着老易手背上的血跡,問道“老易,你手背上那是什麼東西?”
老易搖了搖頭,說道“這玩意我也不知道啊,我從帳篷裡醒來後就發現手背上有血跡,我還以爲是你給我畫上去的。”
老易這個人的腦回路我是真的跟不上,這荒山野嶺的,我去哪找顏料去。我擡頭衝着老易,狠狠地送了他一個白眼。
“對了老崔,我聽老易說你這兩天睡眠不好,總是做噩夢?”
我點了點頭,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自從開始忙乎這件事以後,經常是接二連三的做噩夢。着每次都睡不好覺,頭疼啊。”
錢木頭搖了搖頭,笑道“我猜你這是太過勞累導致的,做噩夢也沒事我有辦法。”
說着,他給了我一把拴着紅繩的剪刀。這剪刀的刀柄上面纏滿了紅繩,就連剪刀的刀刃上也都纏滿了紅繩。而且在那鋒刃中間還夾着一張黃色的紙,至於那紙上寫着什麼東西我看不清。
“這玩意管用?”
錢木頭點了點頭,笑道“這剪子你別看它是鐵器,它身上極具靈性。記得小時候我也經常做噩夢,可是自從師傅給了我這把剪刀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做過噩夢。”
“這麼神奇?”
“剪刀一分爲二,象徵着陰陽平和。而且像這種經歷過千錘百煉的鐵具,對於一些惡靈亡魂來說也有奇效。這剪子中間夾着的這張紙符叫做鎮魂符,也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想來這次把錢木頭可帶來可真帶對了,有他在幫我解決了不少麻煩。不過回想起昨天晚上經歷的那一切還是有些後怕,但是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啃完麪包後,我們三個便騎着駱駝出發了。其實在這裡開車來也是可以的,不過進入羅布泊可就不好說了。比起冷冰冰的機器來,這有有血有肉的動物還能讓我稍加安心些。
從小河到太陽墓並不遠,阿布他們離開的時候特意給老易指了方向,所以我們騎着駱駝很快就找到他們了。
當我們三個同搬山道人會和的時候,他們正準備再次啓程。那搬山道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笑道“睡了一上午好多了,這裡情況怎麼樣?”
搬山道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麼進展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擡頭看了看太陽,說道“宜早不宜晚,能走多少就算多少吧。”
“那嚮導能帶我們走多久?”
“過了這,他也就不認識路了,所以只能我們自己進去了。”
我點了點頭,笑道“有把握嗎。”
“不知道,根據書上所說就應該是在湖心的位置。可是我問過阿布,湖心那個位置已經有很多人去過了,沒有聽說過有墓穴。”
“這個是當然了,那畢竟是樓蘭寶藏,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讓人們找到呢。”
“那倒也是……哈哈哈。”
所謂的太陽墓,其實就是再說這些墓葬的造型像太陽而已。它中間是用胡楊木圍起來的一個圓圈,周圍也是呈放射狀的線條。當然了,這些線條也都是用胡楊木擺成的造型。
所有的木頭都埋在沙土裡,漏在外面的部分很小,只有十幾釐米長。而且這些木樁都是由細到粗排列而成的,幾十處墓葬都是這樣的造型。
而且在其中的幾座墓葬中,所用到的胡楊木樁數量足足有上萬根。想想在這沙漠之中的胡楊能有多少,經得起這麼糟蹋。難怪樓蘭會被沙漠吞噬,這簡直就是在慢性自殺啊。
這裡對於我們來說,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於是我們在這附近短暫的休整以後,便開始繼續向羅布泊進發了。
本來搬山道人是準備用高利誘惑阿布留下來指路的,但不論搬山道人出多少錢他就是不願意再往前走了。我本以爲他們會哪武器來威脅阿布,誰知道這搬山道人竟然真把他給放走了。
放走了阿布也就意味着,接下來的路我們得考指南針走了。太陽炙烤着大地,整個羅布泊看起來毫無生機可言。
在沙漠裡,如果你沒有指南針又或者是指南針壞了,那也就意味着你將會在這裡迷路。
別跟我說什麼望山看水,在沙漠裡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大大小小的沙丘。這些沙丘別說是一天一個樣了,一場大風過去就有可能平底變高原。
還有人可能會說了,看太陽啊,太陽東昇西落很穩定的。沒錯看太陽是能定一個大致方向,但是你要知道在沙漠這個毫無參照物可言的廣博土地上,錯幾度那就是幾十公里啊。沒有一個精確的定位,就想走出沙漠,那幾乎不可能的。
駝隊就這樣不停的向前緩緩地前行。整個過程中誰都不願意多說話,因爲說話太浪費體力而且每個人現在都是口乾舌燥的。整個隊伍裡除了能聽到領頭駱駝脖子上的銅鈴聲外,便是腳踩在沙子“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望着眼前的小山丘,問道“道長還我們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那搬山道人搖了搖頭,笑道“還早着呢,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找翻滾這座山。等翻過去以後,我們就在山陰面打賬休息。”
聽到能休息了,整個隊伍便頓時走了精神。而就在人們興致勃勃地向前進發的時候,錢木頭突然指着前方不遠處黑壓壓的天空喊道“沙塵暴要來了。”
沙塵暴的移動速度很快,眨眼間便來到了我們近前。
那眼鏡男趕緊拉着領頭駱駝蹲下,然後所有的駱駝都相繼蹲了下來。搬山道人衝着衆人喊道“躲在駱駝身後,手裡握緊栓繩。”
“這駱駝能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得撐,咱們現在只能依靠它了。”
轉眼間,我們頭頂的天空也黑下來了。飛沙走石,狂風攜帶着黃沙不停的從我的身旁飛過。由於這些駱駝都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所以即使在面對這樣的狂暴天氣,他們也不至於慌亂。
我們躲在駱駝寬大的身後,雙手緊緊地抓着繩子。這是我第一次經歷沙塵暴,這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壓迫着我,我感覺自己就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黃沙漫天,以至於我縱然躲在駱駝的身後,依舊沒有辦法睜開眼睛。而就在這是,我忽然聽到一聲慘叫,由於我睜不開眼睛,所以我沒法分辨率這是誰發出來的慘叫。
我張開嘴準備說話,那風沙便瞬間填滿了我的嘴巴。
“老易老錢,你們沒事吧。”
這沙城暴太厲害,我的聲音瞬間便被吞沒,他們根本就聽不到我在說什麼。沒辦法了,我只能緊緊地握着繩子,靜靜地等待這陣暴風過去再說。
暴風沒有減弱,我忽然感覺駝隊裡發生了一陣躁動。我眯縫着眼睛,好像看到前面有兩隻駱駝好像受驚了。它們掙脫了繩子,跑走了。
眼前的老易則直接坐在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抱着繩子。
我艱難得伸手輕鬆地拍了拍老易的胳膊,大聲道“老易……錢木頭沒事吧。”
“你說什麼?”
“我說……錢木頭沒事吧?”
老易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沒事,我看他就在我面前躲着呢。剛纔好像是,有人被吹跑了。”
“好了,別說話了,小心點……”
只要錢木頭和老易沒事就好,其他人的死活我管不着,那是搬山道人的事兒。這場風暴大約持續了十多分鐘,當這場風暴過去後我們的半截身子都已經被埋在了黃沙之中。
“他大爺的,這可太刺激了。”
錢木頭搖了搖頭,笑道“終於停了,這風要是再刮十幾分鍾,我們幾個恐怕就要被活埋了。”
搬山道人陰沉着臉,看着衆人喊道“先別趕路了,現在先清點一下人數,看看有沒有受傷的。我剛纔看到有駱駝受驚了,阿山你看看咱們少了幾隻駱駝。”
就在一羣人忙着清點駱駝和實物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山坡後面傳來幾聲微弱地呼救聲。
我們趕緊跑了過去,看到那黑衣男的半截身子在沙坑之中。
大家都知道,人在掉入泥坑或者是沙坑之中的時候,切記大幅度掙扎、呼救。因爲你越是掙扎,陷落的速度也就越快,反而你鎮靜下來或許會有得救的可能。
“師傅,怎麼辦?”
“別慌,快去拿繩子來。”
掉進沙坑,最好的救援方式就是用繩子把人拉出來。尤其是在沙漠,你根本不知道這沙坑有多大,你也不知道在這附近還有沒有沙坑,所以繩子是最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