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驚變

天貴逃妃之腹黑兩寶 116 驚變

剎那的驚變,讓衆人目瞪口呆。等衆人回神時,皇后已被人掠上了馬匹,白馬長嘯一聲,揚蹄濺起一圈白雪,猶如流星拔腳而飛,不會兒,現場只餘下慢慢落下的飄雪,至於馬背上的仙侶,是消失在了天涯海角的盡頭。

黎季瑤驚呆了目光,是想:她這皇兄,要麼不做,要麼了做了一鳴驚人的性子,還真是到哪兒都沒變。

李莫庭見她只望着黎子墨和花夕顏消失的方向,輕輕貼她耳際說:“王妃若是喜歡,本王帶王妃一齊——”

黎季瑤連忙兩手搭在他結實的胸前,揚眉一笑:“人家做的,我們跟着做,豈不是很沒有風範?”

雲塵景被他們兩個的對方快甜膩死了,揚起馬鞭抽打馬兒,離開遠點。再聽下去,他胃都要吐出來了。

三位風華絕代的男子帶走了兩名名滿天下的女子。圍觀的觀衆卻都遲遲不願意離去,像是都出了神,記憶只停留在剛纔那一幕,仔細回味無窮。

只羨鴛鴦不羨仙。

千古不變的老話。人再長得多美,多有錢多有權勢,然而,孤身寡人,難免寥寂,不見得能讓人羨慕。只有那些才子佳人,恩愛夫妻的話題,永遠纔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並且很容易讓人妒忌不已的。

兩名女子,都得頭戴斗笠,面上蒙紗,華貴的毛裘裹在她們玲瓏有致的身上,讓她們猶如雪地裡的雪狐仙姿飄飄,妖媚迷人。

一個女子左手戴了枚葵花寶戒,寶戒上的寶石像顆一滴血的顏色,觸目驚心。

另一名女子在狐裘上是繡了一些花紋,仔細看,是像孔雀羽一樣五彩繽紛。衆人望見不禁猜疑這女子莫非是來自西秦,因爲誰不知道孔雀是西秦的國鳥。

這兩名雖然蒙上了真面目,但是,依然萬丈光華的女子,各立東西,是在花夕顏他們走了之後,遙遙相望了一眸子。

隨之,宮女紫檀,秀眉微皺,對自家主子金素卿說:“好個狐狸精,竟敢穿得和娘娘一樣。”

因而,這兩位遙遙相對的美女,正是天下三大美人中那兩位傾國傾城的公主和娘娘。

戴葵花寶戒的,是瓊月公主。

金素卿手指舉起,像是放在自己下巴頜上,與那瓊月公主遙遙相對,卻是思緒全飛到了剛騎着白馬的仙顏上。

他來了。

這個她很清楚,他一定會來參加此次大會的,沒有理由不來。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會帶花夕顏一塊來。

爲什麼?

是因爲怕了嗎?因爲曾經他失去過,所以怕了。

可想而知,那個女子在他心裡的位置到了哪個地步。

這簡直是讓她每看一次都無法容忍,她長久以來的耐性幾乎被磨滅。

恨!她金素卿是有生以來如此恨一個人,恨不得對方碎屍萬段。

金素卿尖銳的下巴頜微微抖了下,側過臉,走上停在她身後已久的轎子。

對面,瓊月公主見着她面紗一飄露出那似乎正咬着嘴脣的下巴,輕輕的,在喉嚨裡發出一聲怪異的笑聲。

在她身邊的侍女聽她笑聲,面露懼怕,道:“公主?”

“沒事,只不過是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些人,而且都是些很有意思的人,讓本公主深感興趣。”瓊月公主說完,輕然轉身,雪袍迴旋之間,若是帶起萬條流星,流光溢彩,剎那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似乎,天下兩大美人,這瓊月公主要比金素卿娘娘更勝一籌的模樣。

紫檀侍候自己主子上了轎子,轉頭見對方賣媚的模樣兒,忍不住狠狠咬一口牙:“她以爲自己什麼人,不過是個狐狸媚子,誰不知道她是皇室的私生女,若不是憑仗這點狐狸手段,能被稱爲公主?”

這話,伴隨一陣風聲,似乎是傳到了對面。瞬間,對面唰,一道厲風直襲紫檀門面。紫檀閃躲不及,啪,左臉捱了巴掌,嘴角吐出了口血。

被掃了巴掌的紫檀一心怒下,正欲飛身上前報復。只聽轎子中,金素卿的聲音輕輕緩緩,卻聲帶凌厲,道:“退下去。”

耳聽主子這一聲有些怒意,紫檀心畏,立馬退到了後面。

轎簾輕輕像是隨風掀起一角,伴隨金素卿的聲音,是飛到了對面某人耳裡:今兒公主殿下代本宮教訓了本宮的人,本宮牢記了。

對此,瓊月公主的面紗下的下巴頜,微微抖了兩下,似笑非笑:“還望娘娘管好自己人的嘴巴,娘娘應該知道禍從口出這四個字。”

金素卿沉言。

紫檀氣得要死。

見那狐狸媚子騎上一匹渾身似雪的白馬,像是女俠客一般,揚長而去。

白雪飄飄,在這七峰池宛如天地都融合在一起的冰雪世界裡,騎着馬兒疾奔,是多麼刺激人的一件事。

花夕顏緩緩地吐納,只覺得兩面刮來的風,灌滿了她的鼻子嘴巴耳朵,像是要把冰寒都灌進她體內,把她灌成一個冰人。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底下的寶馬鼻孔在雪花中噴着一圈一圈的熱氣,好像那蒸汽火車的煙囪口,激烈奔跑的駿馬是周身發燙,猶如火山岩。

他身上的披風像從天而降的一張大網,罩住了她身體,同時一隻手把她一摟。她撞進他懷裡時,感受到他胸膛像極了個大火爐。

這時候,花夕顏在心裡頭不禁念起了造孽造孽這樣的詞彙。

爲什麼很多情侶會是天寒地凍中產生的呢?據科學家分析,說是人很容易把畏懼的情緒和戀愛的情緒錯爲歸結在一塊。因爲兩者都是能讓人全身血液加速,繼而心臟失調。

鼻子癢癢,花夕顏噗,打了聲噴嚏。

很不雅。

他抓住繮繩,勒住了馬。

馬兒停了下來,花夕顏擡手輕輕掀開披風一角,睜開眼睛,從口子裡望出去,望見的是一片無盡的冰面,光滑得像一面大鏡子,聖潔到沒有一點污穢,像是大自然最美的一層婚紗。

這是七峰池沒有錯的了。鼎鼎大名的七峰池。說是她們昨晚住的客棧,今早吃的飯館,都設在七峰池,可實際上卻是,她們連七峰池的影子都沒有見過。只因,這七峰池是如此聖潔的一個地方,哪能容忍人類隨意侵犯。因此,在七峰池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猶如最忠實的衛士,守護這塊地方。

那些森林,花夕顏只要回頭望去他們剛纔騎馬穿過的地方,都是光禿禿的樹木,全部覆蓋了層冰雪,樹幹,枝椏,全部都是發白的,像是披上了雪裘的士兵,每一株都是挺直了腰板,精神爍爍地迎着寒風和雪落,沒有絲毫畏懼和畏縮,手牽手形成了銅牆鐵壁。

這樣的一幅奇景,是讓人瞬間都遺忘了時間,遺忘了過去,遺忘了快要來到的將來,因爲,到處都是白,沒有其它顏色,是讓人都色盲了,腦袋都成空白了。

他先跳下馬,池邊的土地說是覆蓋了雪,上面有霜,有些滑,於是伸手扶她下馬時,小心翼翼。縱使如此,她雙腳落到地上時,立馬還是不穩,向前撲了下去。這樣一個動作,突然而來,她和他都沒有料到。令人措手不及。

伸出上臂想撈她身體時,她卻是完全意外地,身體都往側面歪斜了下去。

撲通。

她栽落在了冰霜覆蓋的泥地上,像只柱子似的,身體僵硬,動作怪異。

他只來得及抓住她一隻手臂,這樣向上拎着,沒能阻止她摔在地上。

一時間,她仰頭看着他,他低頭望着她。

兩雙眼睛,都有些愣。

本來,接下來,該是他急急忙忙拉她起來,然後,問她身上有沒有受傷。但是,他卻是不知是不是太急於追究責任,在她頭頂充滿慍怒地喊了聲:“不是讓你小心點嗎!”

花夕顏撇了嘴。

得了。

突然把她拽上馬帶她來這個地方的人是他。

突然下馬讓她下馬的人也是他。

結果,最後她摔倒了,還得自己負起這個責任來。

罵完這句話,他自己可能都覺得犯衝了,退後半步,冷冷的仙顏蘊足幾分冷靜的氣息,說:“起來吧。”

沒有拉她起來,讓她自己起來。

花夕顏不知他這氣兒從哪兒來的,一瞬間真想發點脾氣,賴在這地上不起來了。只是,天生她是不會耍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只得慢慢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看看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上,是透過土地上覆蓋的一層冰霜,沾上了底下的黑泥土。

爲此,她要站起來還不太容易,是需要找土地和冰霜的平衡點。

在她仔細琢磨該怎麼辦時,他儼然是等得不耐煩了,兩隻手伸過來伸過她腋下一拎,像拎小孩子一樣把她拎了起來。隨之,他大手在她衣服上拍打雪和泥塊,說:“朕都不知如何說你好了。今兒你是不是沒有睡醒?或是木木不在,你都變成和他一樣了?”

花夕顏深深地吐納,是從他這話兒,終於找出了問題。像她上山時所預料的那樣,這個地方海拔太高,人到了上面腦子都會缺氧。尤其在這戶外冰天雪地的地方,寒氣充斥腦子,她腦袋都快罷工了。

拍完她衣服上的東西,他墨眸望着她眯成了條縫,伸出的那指頭,奇怪的,在這冰天雪地裡他冰涼的指尖突然變成了一絲溫暖,輕輕觸摸她臉上,幫她剔除她臉上的雪粒,壓着聲音,變成了一絲沙啞:“是朕不好,都差點忘了,槿汐是嬌貴的人兒。”

不知他這話是不是諷刺她,只聽他語聲,是對於她有幾分憐惜。

花夕顏望着自己吐出的氣變成一團麪包圈,脣角略勾:“臣妾若真是嬌貴的人,那可就惋惜了,不能親眼見證這天下最美的景色。”

她的話,讓他心中驀然一動。大手,緊緊握住她柔軟如水的手骨,道:“槿汐想看,朕陪着就是。”

之後,他開始牽拉她的手,踏上那千萬年都沒有融化過一次冰的湖面。

兩個人慢慢地走,她偎依在他肩膀上,四周全是風和雪,只有他的身體是溫暖的,真是很奇特呢,平常他是那麼冷的一個人,到現在,變成只有他是溫暖的。

天地之間,像是隻剩他們兩個人一樣。

走了一陣,她的氣息在適應過後,已經沒有那麼紊亂了,於是,可以擡起頭來,和他一齊觀望這世間的美景。此時此刻,她似乎可以幻想着自己和他,猶如那電視劇裡的神鵰俠侶,偎依在一塊兒,走到天涯海角。

他握着她的大手,似乎一樣有些激動,分明的骨節用力到有些蒼白透明,猶如萬丈深海的墨眸是泛起了無數的星光,望着她白裡透紅的側顏,輕輕的,像是咬着蘋果似的,伏低下來,親了一口。

腰間一緊,緊跟,被他拉入他懷裡。耳際邊,只剩彼此廝磨的聲音,像是要融合成一體。

漫天雪地中間唯一四季如春的常青谷中。

三門主派來的弟子,帶着花老太君和木木,登上雕琢在懸崖上的石階,共是九百九十九階,到了頂上,纔是凌霄閣。

幾個人都是習武的,爬山不是難事,在這能難倒普通人的石階上是行步如飛,不會兒,飛上了頂上。

花木容擡頭,看見了木頭結構築造成的三層樓的房子,門前懸掛了一塊牌匾,寫着凌霄閣。比他和老太君所設想的仙境,似乎是簡陋了許多。

花老太君是騙小吃貨,說是到了一個更有好多美食的地方。如今到了這兒一瞧,花木容似乎想都不用想,知道這兒肯定沒有東西吃。你看,除了這木房子,四周全是崖壁,光禿禿的,讓他都快以爲,住在這座房子裡的人,肯定是不吃不喝的仙人。

說是這兒住的人是仙人,倒是一點都沒錯的。

等他們祖孫倆走進木閣樓裡,樸素的前殿裡,幾乎沒有光線的房子裡,佇立了一個人,像是等着他們。

那個人,在窗戶裡唯一射進來的光線中,宛若一朵桃花一般,美豔的面孔,讓擁有妖孽小顏的木木都大嘆不如。

花木容討厭一切比自己長得好看的男子。娘說了,長得太好看的男子,都是毒草。毒草他不喜歡。

花老太君,則是見到男子一面時,驚呼出聲音:“明海大師?!”

老太君記得,自己該是多少年沒有見過這位傳聞中久負盛名的天才大師。應該是很多很多年前吧,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一次,在什麼大會上,遠遠地眺望到那抹身影,畢生難忘。

這樣一數,這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她從一個小孩子,長成了兩鬢白髮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而這位天才大師,似乎比她在小時候偷窺的那一眼中的形象,要顯得更年輕了些。

若明海不是易容,只能說明她的猜測沒錯,都是修煉成功了傳說中的返老還童術。

面對花老太君的驚呼,明海的桃花仙容,只是淡淡地掠過一抹不喜不悲像雲過的表情,請他們祖孫倆坐下。他身旁服侍的小童,端上熱茶。

明海坐在主座上,手指捏起兩個核桃,放在掌心裡捻着旋轉,神情莫辯。

花木容的小眸子望着他那神樣,想,這男子看起來比他爹,都要深沉上幾倍的模樣。

似是接到了木木望過來的眼神,明海眼角一夾,一束目光打回到木木的臉上,脣角微揚:“花公子昨晚做夢了?”

花木容迅速低下小頭。

“夢到去了七峰池。”明海似乎不用他回答,都能猜到百分百,另一隻沒有捏核桃的手抓起桌上的茶盅,潤了口嗓子,對花老太君說,“七峰池這會兒可熱鬧了。三大門派,九大神族皇室,全部到齊。”

聽到他這話,花老太君十足一愣。

這種天下羣雄聚集的盛會,真是前所未聞。讓人聽了,怎能不心驚膽戰。

明海掃過她一眼怔忪的表情,脣角略沉:“說是,凰主兒要復活了。也有人說,是妖神要復活了。你信哪樣呢,老太君?”

花老太君研磨他話裡意思,沉吟道:“大師是指,有人認爲凰主兒是妖神?”

“凰主兒定然不是妖神。若是敢殺凰主兒,那人,只能是妖神。”

兩句話,雖然簡單,邏輯卻很深刻,花老太君聽完,手中的茶盅應聲落地。

啪!

十分刺耳。穿透人的耳膜,像是穿過了人的心臟。

花木容聞聲,麪包小顏轉過頭,吃驚地看着老太君。

花老太君幾乎從未如此失態過,於是,狼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歉道:“老婦在大師面前失態了。”

明海擺擺手。

小童拿了掃把過來,仔細清理地上的碎片。

花老太君滿頭大汗,坐回椅子裡。

她怎能不驚訝呢?

妖神!

妖神不是都死絕了嗎?

怎麼可能活着?

如果有存活的妖神,他們想做什麼?妖神都是怪物,只吃人。如果,妖神真的留在世上,這天下,活人都不會有了。

“事態嚴峻。”明海道,“那些人,居心叵測已久。”

“大師?”

“實不相瞞,本人一樣,已是被那些人視爲眼中釘了。因爲,本人一直在努力嘗試讓凰主兒復活。只有凰主兒復活了,星辰逆轉,妖神才能被滅。”

花老太君心口撲通撲通跳。他說,他在意圖讓凰主兒復活。可是,這凰主兒一旦重生,貌似,也不是什麼好事。

“大師。”花老太君拱手,請問,“老婦一直不明,聽說大師從來不管世間塵事,不知爲何救了老婦?”

明海望她一眼,道:“這正是我找你來的緣故,接下來,希望你能帶這孩子到一個地方。”

花木容見突然指到了自己,小顏一皺:他憑什麼要聽這人的話!

花老太君同樣驚疑:“大師是指木木?”

“是的,這孩子一直不是做夢嗎?有人,在召喚他過去。他不能不去。”說完這話,明海起身,不容她再問的神態。

花老太君只得起身,帶孩子一塊行完禮,接着退了出去。

等他們祖孫倆離開之後,三門主悄聲無息地出現在明海面前,拱手:“主子,如果讓這孩子走,豈不是——”

“豈不是助了東陵天子想一統天下的意願?”明海像是冷嘲熱諷地念着詞句。

三門主弓着腰,不敢接話。

過了良久,只聽明海像是自言自語吐出一聲:我這不是幫他,是在幫她。

隨之,明海揮了揮袖子:“你隨那孩子一齊去吧。憑那孩子一人,恐怕難過之前的關卡。”

“知道了,主子。”三門主旋身,在凌霄閣消失了蹤影。

從七峰池啓程返回客棧時,花夕顏驚呼一聲:兒子還沒吃早飯呢。

事實證明,小太子爺早就知道父母是靠不住的。已經在客棧裡隨便用了早飯。用完後,是坐在屋裡,翻起了隨身攜帶的書本。

一早上起來練武,出了身汗,是精神抖擻,小太子爺神清氣爽,感覺今日出戰,勢在必得。

作爲東陵的皇族,太子殿下,小太子爺其實不需要上擂臺奪名次。大會給他安排了,讓他作爲貴賓,可以指定敵手,在擂臺上瀟灑一把,即可名揚天下。小太子爺對這種特殊優待不予置評。但是,他知道,基於對他的安全考慮,他爹都不會讓他真的與一些高手對戰,因爲,他畢竟年紀還小。

小太子爺想念弟弟木木了。爹孃兩個人唧唧喔喔,根本無暇顧及他。還是弟弟好,可以和他一塊玩。只是,弟弟現在去哪兒了?

到了現在都快上擂臺的時候了,都不見花木容的蹤影,可以知道,弟弟是不到他這兒來了。

惋惜,可惜。

小太子爺一個人,彎下腰,整理腿上的綁帶。等會兒要上擂臺了,不管敵手是什麼人,他可不能丟了爹的面子。

花夕顏踏進房間的時候,見的就是大兒子一個人寥寂的面孔,因此心裡可愧疚了,說:“我聽底下的人說殿下吃過飯了。”

“嗯。”小太子爺擡起小顏,應道,“我一個人能行。”

聽到這話,花夕顏走上前,摟住他小身子,問:“緊張不?”

“不緊張。”小太子爺沒覺得緊張,因爲他爹不是會在看臺上看着他嗎,相反,他很興奮,和花夕顏說,“娘會來看嗎?”

“當然。”花夕顏想都不用想。陪兒子來,就是爲了來看兒子耍威風的。

柳姑姑在幫主子整理行李,想起了昨晚她拿瓷瓶子幫花夕顏裝的那些雪,今早才聽了賢王自己交代裡頭是下了藥的,連忙從行李中要把這些瓷瓶子翻出來扔掉。可是,奇怪了,這找了老半天,偏偏找不到那些瓷瓶子。不知被哪隻貓兒給拎走了?

柳姑姑想:只要這些東西,沒有回到主子這兒危害主子,也就不用找了。同時,她也就沒有把這事兒報告給花夕顏。

時辰將到。奕風牽來小白馬,小太子爺騎上白馬,奔赴戰場。花夕顏坐上轎子,緊隨其後。

主辦方一共設立了十二個擂臺,聚集在一個峰頂上。

潮水般的觀衆圍滿了十二個擂臺。幾乎,每個擂臺都有人想看的看點。而比起那些高手過招,小太子爺所在的這個少年組,確實是不太引人注目。一是由於小孩子比武,在大人看起來像是做遊戲一樣,有點可笑。二是誰都知道,這裡的冠軍基本是內定的,爲的,就是給一些皇家國戚一個面子。

花夕顏在兒子比武的臺下找了個位置。這時,柳姑姑走到她身邊,貼在她耳邊偷偷地說:“長公主帶了麗華郡主一塊到了。”

是聽說,長公主要私下帶妹妹的女兒來這裡尋找乘龍快婿。沒想,真是不辭萬里,到這裡來了。不知道,長公主和李麗華在這裡逛一圈之後有沒有收穫。

花夕顏問:“秦王妃呢?”

不知那小妮子,如果突然遇上自己母親,會是什麼樣的情緒。

花夕顏比較擔心這個。因爲,據說,長公主對女兒嫁西秦這事兒,一直都好像沒有能卸下心病。這母女倆碰上面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吵架。

柳姑姑道:“秦王帶了秦王妃,不知上哪裡去了。”

可能還在客棧裡。這對新婚夫婦,本來就不是來這兒顯威風的,連看熱鬧都不是,只是來這兒度蜜月的。

花夕顏再拿柳姑姑指的方向,尋找長公主和李麗華的身影。這裡是小太子爺比賽的擂臺,都是小孩子,想必這兩個女子也不會有什麼興趣。長公主應該是帶着李麗華,到高手雲集的擂臺走走。

時辰到。

開戰的鼓聲響徹天地。

競賽的對手們跳上擂臺。

小太子爺飛身跳上比武的擂臺,小小身軀英姿颯爽。觀戰的人都一驚沒想到東陵的太子爺竟然作爲首發上場了。

首發總是有些不太得利的,因爲不知道都有些什麼樣的敵手,而且,也不知道比武的場地如何一個樣貌,哪些有利哪些無利。

花夕顏在底下看,是想,兒子這麼着急,恐怕也是不想讓主辦方特意安排人和他對陣。

小太子爺有點小小的自尊心,也有繼承父親的自信心。

坐在裁判臺上的主辦方人員,茅山派的一位道長,顯得頗有些無奈和忐忑,望向了貴賓觀望臺上坐着的人。

黎子墨是掩蓋了龍顏,心裡是不想給兒子增添壓力,隱藏在其它貴賓當中。當裁判的道長這樣望過來,像是請示他意思。可以的話,當然是想讓他叫兒子先下臺。等主辦方安排合適的比武對手。

主辦方是打算根據前面幾場比賽,確定哪個適合當小太子爺的對手,接着讓小太子爺一下子出名。可小太子爺這樣急於上臺的姿勢,明顯擾亂了主辦方的計劃。

眸子,像是與在擂臺上熱完身的兒子接觸上,黎子墨雲眉默鎖,似乎能讀懂兒子那顆驕傲的心。也是,帶兒子出來,可是要讓兒子出來鍛鍊的,而且,他相信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兒子。

裁判道長緊接接到了對方的回話,意思是,讓小太子爺先比上一場再說。

徹底無奈了。裁判道長,只好依照原先安排的對戰順序,挑了一位小門派的弟子上場與小太子爺比武。

聽令之後,一個與小太子爺差不多年紀大的男孩跳上了比武的擂臺。那男孩一身練武人的緊身黑衣,腰束樸素的藍帶,面容孔武有力,自稱是某個小門派入門習武有五年了的弟子。

小太子爺眯眯小眸子,見對方衣着質樸面貌樸素,不像是主辦方特意安排來討好他的人,於是,心裡頭一道寬鬆,加上一道興奮,衝對方客氣地拱手回禮:“鄙人姓萬,還請小公子手下留情。”

其實說起來,大家也都不知道這會兒站在擂臺上的小太子爺是東陵的太子殿下真身。只因爲小太子爺一樣,穿的是平凡無奇的素白白袍,腰束白帶,全身,沒有一樣是富貴樣的物品。由於小顏繼承了父親美貌非常的五官,小太子爺還不惜吞了顆易容丹,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與衆不同和出色,免得一下子很快讓別人懷疑起自己的身份。

對手看他穿着打扮和樣貌,都看不出異樣,又見他舉止文雅,說話客氣,謙虛有禮,黎黑的小臉,不由幾分與其平等的恭敬,回話道:“讓我們公平地比武一場。”

此話正中小太子爺下懷,對於這男孩的好感心裡頭不由添加了幾分。

所謂好漢惺惺相惜,指的就是此刻,擂臺上對戰的兩名少年。

花夕顏坐在擂臺下的觀望臺,能看見兒子臉上一抹十分鮮見的光彩。知道大兒子一個人在皇宮寂寞已久,幾乎沒有朋友。能遇到一個知音,可謂是平生之幸了。因此,可以想象到小太子爺此刻心裡面的激動和高興。

說來,她這大兒子,和小兒子,那真真是完全的兩樣。有人說她小兒子單純品性,容易遭人欺騙和傷害。在她這個當孃的眼裡,卻不這麼以爲。小吃貨小時候跟着她,是什麼白眼都受過的孩子,怎會容易遭人傷害?反倒是小太子爺,見小太子爺養的寵物都知道,一個個,都是傲嬌樣,比起那無賴的小豬妮妮,不知道清高多少。越是清高的人,其實心靈越是脆弱。

花夕顏知道,自己這大兒子,才真正是那個心腸最軟的,可能最容易受到傷害的孩子。

擂臺上的兩名少年聞風起武。黑衣男孩手持的是長矛,矛長是比他個頭要長上一倍。手持如此長的兵器,男孩揮舞如風,一點都不費力。臺下的觀衆望之驚歎,想這小門派的弟子都有如此功夫,可見不可小看門派小就不能出高徒。

比起對手,黎東鈺抽出的是隨身佩戴的長劍,此劍隨他,從四歲開始練起,在他手中,已如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手到擒來。衆人,只見他手裡的雪劍,如條銀蛇在雪中曼舞,姿態優美,讓人看得如癡如醉。一串女子的驚讚聲,從臺底下發了出來。

花夕顏扶住眉毛,就知道大兒子無論怎麼變,只要出場,馬上能吸引無數女人尖叫,這點,絕對是遺傳了他老子。

臺上的少年,一黑一白,長矛與雪劍,迎面相接,兩抹如風的影子,在漫天雪粒之中飛舞。觀衆們是看得眼花繚亂,伴隨臺上咚咚咚兵器之間的碰撞聲,感覺心口裡的心臟一塊都快跳出來了。

花夕顏有點後悔來這兒看現場了,這畢竟是自己兒子,看到兒子拿劍和人家的矛對打,都是銳利的兵器,要是一不小心,刀劍無情,在兒子身上哪兒劃個口子,恐怕她這顆心都得碎了。

翻翻白眼,見着貴賓臺上孩子的老子倒好,好像一幅見慣不怪的面孔,好像比武臺上不是自己的兒子。

林璟琪都覺得自己跟隨的這皇帝冷酷無情了些,看着自己兒子和人真刀實槍地對打,竟然沒有一點表情流露。好歹緊張一下,纔對得起老子這稱號,對不。

皇帝卻感覺到四周不斷有目光向他這兒射來,而不是看他兒子,雲眉頓覺困惑,問:“林將軍,朕這臉上有東西嗎?”

林璟琪擰擰脣角:“沒有。臣沒有見到。”

黎子墨滿意地舒了口長氣,聚精會神地看回擂臺上兒子的英姿。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兒子,其實不用十招之內,都可以把對方打倒在地了。只是,小太子爺心腸仁慈,見對方認真打拼,於是忍着實力,和對方糾纏久一些。

然而,好馬就是好馬,不是騾子。小太子爺再裝,年紀偏嫩了些,沒法裝到徹底。沒過多久,對方知道了小太子爺是有意承讓,收起長矛,緩緩落地,距離小太子爺一尺的地方,拱手羞愧道:“是小生修行不及萬公子,讓萬公子見笑了,小生輸的心服口服。”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露餡的小太子爺,聽被對方識破了破綻,小顏也漲上了一層羞窘,連忙回禮:“是李公子承讓了。”

兩個少年擡起頭時,不由相視而笑。這一溫暖的笑容,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吹來了一股暖風,照得整個比武的擂臺和底下觀戰的人心裡頭都明亮了起來。

男孩似乎是難耐心裡的激動,手指摸到腰間佩戴的一塊玉,解下來,一步兩步,走到了黎東鈺面前,遞上玉塊,說:“不知道小生能否和萬公子結交個朋友?”

小太子爺當然不會拒絕,也解下了腰間佩戴的一塊璞玉,與男孩交換象徵友情的信物。只見,當他把璞玉放進了男孩手裡時,耳朵邊,突然傳來男孩的一道聲:

“不要以爲你贏了我很了不起!我知道你這是隱藏實力,存心在天下人面前侮辱我,東陵的小太子爺,不過也就是這樣虛僞至極的人,看我怎麼當東陵天子的面前割了你腦袋一雪恥辱!”

陰煞猶如閻王地府裡吹出來的聲音,一變剛纔明亮如陽光的聲色。男孩的驟然劇變,讓黎東鈺驚詫地仰起頭。只見男孩本如陽光朝氣的臉蛋,突然扭曲猙獰,像是野獸一般,男孩的全身,汩汩地冒出一連串黑煙。

擂臺上的異變是瞬息而變,臺下的觀衆們都還沒回過神來。

擔任裁判的道長急叫一聲,不好,跳起,是要飛向擂臺。同時間,林璟琪已是蘊足了腳力,向擂臺進發。然而,有抹身影,是比他們這些人都要來得快。只見是一抹白影,若那天上急落下來的雲彩,白袍一罩,籠罩住兒子的小身軀。

可是,仍舊沒能來得及。

男孩可能承受不住體內突然急速膨脹爆發的妖力,在黎東鈺面前,砰,從體內爆炸。血肉霎時猶如血雨一般,落在了白袍上。

黎東鈺的小眸子只是仰望着,那男孩的身體突然間四分五裂,像是被什麼給全部撕碎了。一切變故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父親的手,蓋住他的眼睛時,可是已經遲了。他都看到了。只覺那男孩對他笑的面孔,與撕裂的身體,不斷重疊在他眼前。

四周觀衆的驚叫聲,猶如洶涌的波濤吞噬了她的耳朵,花夕顏站起來,面對擂臺上的劇變一雙秀眉聳成小山一般高。只聽身旁撲通一聲,是連柳姑姑這樣的大人都承受不住這樣噁心的場面,直直暈了過去。

須臾之後,孩子的爹已是抱起孩子,飛速地下了擂臺,跳上馬,往客棧奔去。

擂臺四周的觀衆,倒的倒,暈的暈,尖叫的尖叫,人心惶惶。

誰都無法想象剛纔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怎麼一回事?人怎麼能自己爆炸了,把自己炸到四分五裂。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怎麼能不讓人感到懼怕。

花夕顏急匆匆,尾隨他們父子趕回到客棧,走進院子,只見院子裡站滿了人。

皇帝的幾個近臣全部都在,一個個都掛了一張十分疑惑不解的神情。肯定是,聽人說了情況之後,一時都沒有人能解釋這樣的想象。

花夕顏在要走進屋裡時,被奕風攔住。奕風道:“請娘娘等會兒,宮大人正在給小主子把脈。”

她哥來了。那是肯定的。

花夕顏揪了揪眉頭。

背後,傳來一串疾步的腳步聲。只見是,雲塵景帶了青虎匆匆趕來,可能是剛接聽到消息。與她對視一眼,便都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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