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氣金素卿

天貴逃妃之腹黑兩寶 77 氣金素卿

花夕顏進了屋子探望黎季瑤。三七說太醫剛來過,給黎季瑤診脈,說是受到些驚嚇而已,如果季瑤想吃服藥壓驚,可以開,不想吃藥,靜心躺會兒就好。

畢竟是郡主嬌軀,花夕顏不敢怠慢,繞過屏風進到裡頭。黎季瑤早就沒在牀上躺着了,以她性子,願意留在牀邊搖晃小腿兒已經很不錯了。看她這幅樣子,花夕顏很容易想到自己兒子木木。

小木木不是積食嗎?身子好了一些,馬上說什麼都不願意被綁在牀上了。現在一邊吃藥,一邊小太子爺陪他在屋裡搭積木。

即便如此,黎季瑤見她進來,先摸着胸口問她:“雲宗主走了沒有?”

感情這郡主大人懼怕雲某人?

“誰不怕宗主?”黎季瑤倒覺得她大驚小怪,“皇兄雖說面上兇惡了些,可不及雲宗主讓人感到頭疼。”

花夕顏就此想到七年前,那會兒黎季瑤年紀小,不懂男女之事,卻面對他們三個時,已經懂得纏着她花夕顏,避開他們三。這郡主說是天真爛漫,那直覺和小孩子一樣充滿靈性,知道那些人不該碰。

“主子。”三七走了進來,不得提醒自家主子一聲,“您嘀咕小聲一點,您忘了,剛在百匯園,雲宗主都一聲不吭把我們的話全聽進去了。”

黎季瑤立馬望了下窗口,氣粗地喘了幾口氣:“雲宗主是有仇必報的人,不知道剛去百匯園幹什麼?只是看着我掉下鞦韆好玩嗎?以他那喜歡看人家摔的性子也有可能。算本郡主倒黴,給他娛樂好了,只要他不找麻煩。”

有仇必報,愛看人家摔,兩句話,又是對雲塵景的性子做了畫龍點睛之筆。花夕顏對這個郡主閣下眨了下眼,笑說:“從不知原來郡主有如此害怕的人,竟比聖上更甚。這雲宗主雖然性子頑劣些,不過也不怎麼發脾氣,應該好相處。”

“顏尚書,你都說了這雲宗主性子頑劣,脾氣再好有何用,本郡主寧願被聖上兇多一下,也不想整日被人當猴子耍。”

三七聽了自家主子這話,馬上用力擰了下眼睛。

黎季瑤一點都不在意,擰擰嘴角說:“反正顏尚書猜都猜的出來,不是都說雲宗主是天下丈母孃心中最想要的乘龍快婿嗎?”

花夕顏沒想到只是稍微試探,黎季瑤自己全說了出來。看來,長公主與天下每個丈母孃一樣,嫁女兒,當然是嫁天下第一好男兒。論家產,論背景,論地位,天下現有的哪個單身漢,能比得上雲塵景?因此,黎季瑤煩惱成這樣。

這位郡主殿下心裡很清楚,若是嫁給雲塵景這號人,以後日子鐵定是被當猴子耍了。

別看花夕顏剛在百匯園被他氣得夠嗆,不過,想到他爲何專程跑到百匯園氣她,胸頭這口悶氣一下子消了大半。這人性格頑劣,好比美猴王,自小都是,愛捉弄人,又不是隻捉弄她一個,之前,他還不是將自己拜把兄弟坑到夠嗆。非要說,沒人被這人坑過,只有一人,她哥。

她哥之所以沒被人坑,只因爲她哥喜歡在人的藥裡下更坑的。所以,雲某人有自知之明,想到哪天自己說不定落到她哥手裡,想想洗洗睡了。

這雲痞子,雖然性子令人討厭,但是,論品德,沒話說,爲兄弟兩肋插刀。因此即便花夕顏不喜歡和他相處,也絕對不會說他半句有損人品的壞話。人家確實人品一等一。

“其實,郡主,雲宗主人,是不錯的。”花夕顏琢磨着這話,是想,通常說女人嫁男人,看男人,第一是看人品。人品這一關,雲塵景沒有任何問題。

黎季瑤像是窺到她心思,又已經洞察到她的身份,驚慌搖起她身子:“顏尚書,你千萬別在聖上耳朵邊嘮叨。他再好,問題是本郡主沒有這個本事,不想天天被他當猴子耍。”

只要她在皇帝耳邊嘮叨上一句,賜個婚,這長公主想把女兒嫁給第一好男人的美夢立馬功德圓滿。

花夕顏笑着,拍拍郡主的手心,說:“郡主,你多慮了。聖上賜婚是不難,難在於,宗主的心思。宗主不答應,太后娘娘在世時不也拿宗主無法。”

雲塵景坐到了雲族宗主的位置上,婚事當然自己做主了。

想想她這話有道理,黎季瑤安下了心,不再摸心口上。

花夕顏送她回去時,見她腰間繫着她上次給的那個香囊,三七還擔心她東西沒掛好,將香囊和那塊說是關係她生命的環形玉佩,重新擺了位置。

過兩日,皇室要去避暑山莊了。據聞天下第一乘龍快婿雲塵景要一塊前往。想當初胡太后在世時,多少丈母孃都日日夜夜惦記着這個未來女婿。可恨,這胡太后死的太早,以至於她們想攀龍附鳳都沒有人幫忙。

九夫人在府裡走來走去,自家府中,剛好有個女兒,今剛及笄,叫秀瑛。上回去百匯園,九夫人看不起花夕顏的出身,沒有帶自己女兒去。這會兒當真有些後悔了。因爲聽說黎季瑤郡主收到邀請了,同時帶了齊雲煙一塊去。

齊雲煙那是誰,不就是她老公底下一個五品官的女兒。齊雲煙都能去,她二品誥命夫人的女兒,卻去不了。這說到吏部裡,他們夫妻倆都要被人笑死了。

李善書,九夫人的老公,吏部尚書,回到家裡問起九夫人:“你上次去百匯園,沒有和顏尚書說些好話嗎?”

“我說了啊。”九夫人大睜着眼,很肯定地說了花夕顏好話,將花夕顏比作了天下掉了餡餅,運氣比死去的宮皇后好。

“我只聽說,你在她面前嚼舌根,差點,被聖上拿辦了。”李善書是做過調查後再來找夫人算賬的,因爲自己在吏部已經被底下人嘲笑了。

“老爺,不如你私底下告訴他父親怎麼做人,齊侍郎不就老爺手下給老爺倒茶的嗎?”

李善書琢磨的也是這個道理。如果齊侍郎懂得做人,這會兒該怎麼做,太容易了,將自家女兒陪着去赴宴的名額讓出來給上司的女兒,一了百了。

問題出就出在,皇帝老爺的命令,齊侍郎哪敢違抗聖命,然後做出這種奉承自家上司的事。誰不知道黎子墨最痛恨阿諛奉承了。一邊是皇上,一邊是自家上司。齊家這個愁,可想而知。

齊夫人貼在老爺耳邊說:“不如讓雲煙借病不要去了。”

這是個好主意。只要女兒病了,不去了,兩面都不用得罪人。

可說完這話的齊夫人,自己又絕對不捨得。這樣的好機會,真是不知多少年修來的福分。全京城兩個名額,一個給了郡主,一個給了她家女兒。等於她女兒和郡主一個地位。若憑自家老爺在官場打拼的本事,怕是進了棺材都別想給女兒掙到這個名額。

在齊家自己都猶豫不決的時候,奉了花夕顏命令的黎季瑤,無論如何都是要帶齊雲煙去的,聽說齊雲煙病,親自帶了公主府府醫過來,說是府醫看不好,會請太醫。若是齊家小姐敢裝病,那就是不賣聖上面子。

花夕顏後來在聽說了黎季瑤軟硬兼施逼齊家就範的措施之後,一刻好久都是哭笑不得。一是沒想這郡主這麼聽她的話,二是沒想這郡主雖是像小孩子,真正辦起事來竟然一點都不遜色。

在宮裡,病好的七七八八的小木木,在聽說要和娘以及小太子爺到山莊去玩時,問小太子爺:“你爹去嗎?”

“去。”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問。

可小木木鬱悶了。

山莊好玩,娘很好,小太子爺很好,只要那個煞風景的男人不要在。

小太子爺貼近他耳邊:“你病的時候,他守了你一夜。”

小木木額頭下了三道黑線:“實不瞞你,那夜本公子做了一晚上噩夢,都是由於他在本公子牀邊。”

小太子爺驚呆了:這……。

皇帝老爹是小木木的噩夢。

小木木嘟起小嘴。

娘說了,要去郊遊,行李他們兄弟倆自己收拾。張公公帶了小桌子一羣人,爲他們打包行李。只要他們指出什麼東西要打包,其餘的不用他們費力。

小太子爺知道避暑山莊那邊有個藥園子,剛好想去那邊採藥,吩咐張公公在箱子裡裝上醫書以及採藥工具。

小木木瞧他都這麼正經,自己叫小桌子往自己箱裡盡是塞吃的,要是被娘發現,小顏往哪裡擱,於是裝模作樣放了兩本書。

兄弟倆收拾好出行包袱,花夕顏過來檢查。看了下大兒子的,一樣吃的都沒有,都是書,臉上無驚無喜。老實說,她寧願小太子爺裝一點小孩子的玩具,畢竟是去玩,不是去念書。太乖的孩子,讓父母欣慰,也讓父母疼惜。回頭,再看小兒子的,不錯,有進步,終於懂得塞兩本書做樣子了,不然,去到那,又得被他爹坑死。

“娘,要不要我和太子殿下幫娘打理包袱?”見娘看了行李沒有開口罵自己,小木木對娘搖搖尾巴獻殷勤道。

兒子要幫娘,花夕顏想着有小太子爺在不會出亂子,允了他們兩個孝敬的意思。後來,這皇帝爹聽說有這等好事,把本是該讓花夕顏幫其打包袱的事,一併丟給了兩個兒子。

兩兄弟在皇宮裡忙碌了起來,聽說爲了爹和娘,連命都豁出去的意思都有,要完美完成爹和娘交給的任務。

自己要乾的活,一半都被皇帝爹踢給孩子了。花夕顏清閒了許多,走到永寧殿,要與孩子爹商量,看還有些什麼手尾工作需要做。

養心房,張明先例行向皇帝稟告兩個小皇子的學習近況,並遞上兩張小皇子的答題卷。

兩張答卷擺在桌上,剛好,兩皇子的國舅在,雲叔叔在,都圍了上去瞧。

小太子爺的不用說,字跡工整,答題爲標準答案。

小木木的,不出意外,先畫頭豬再說。黎子墨隨意翻起擺在案頭上那本道德經,因爲被小兒子碰過,結果裡頭出現了多頭豬。想必在天上的老子,知道自己和豬並存,都要豎起大拇指:你黎子墨的兒子牛!

黎子墨的眉角直抽。

“花公子雖然字寫的不是很好,但是,把題目答了出來,也算是有進步了。”張明先太傅明顯是偏袒了小木木說話。

國舅宮相如比較認真,捏起小外甥木木的答題卷,仔細看了下里頭答的什麼。張明先給兩小皇子出的題,以不恥下問爲題目,做論文。小太子爺引古喻今,論證磅礴,沒人能挑得出骨頭。小木木一頭豬兩頭豬三頭豬後,終於憋出了句話:不恥下問就是,不懂要問豬。

是符合小木木的風格,答不出來時,先問問小豬妮妮,拉頭豬下水。

國舅宮相如,這個以前科考時的文科狀元郎,看着小木木詭異的答題卷,斯文的嘴角抽了又抽。

對比其他人,雲塵景比皇帝爹更像爹,比張明先更像老師,說起了教育經:“不過才六歲的孩子,不畫豬,就不對了。”

黎子墨拿起硯臺,啪,拍了下桌子。做臣子的全從桌邊退了下去。只有雲塵景,拿了兩個孩子的答題考卷,走到一邊,對比着看,越看笑得越賊。

花夕顏走了進來:“臣給聖上請安。”

“顏尚書辛苦了。朕令李公公將出行要用的物品清單列好,你看看,還有差什麼沒有,讓其補上。”

這正是她來找他商量的。於是坐到了邊上,等李順德將清單遞上來看。

李順德把單子遞給她後,對黎子墨說:“聖上,公主府裡來人,公主希望聖上去公主府協商素卿娘娘的病情。”

說是金素卿的病一直沒好,在公主府拖着不是法子。要是病程長了,病變重了,沒法和西真交代。

花夕顏挑了下眉,注意地聽,只希望這長公主不會蠢到真聽了那孫如玉的主意,將她哥拉下水。

果真,李順德說到後面提起了:“說是素卿娘娘有聞京中最好的大夫是——”

於此,花夕顏輕輕甩了下手裡的白紙,打斷了李順德的話說:“這京中最好的大夫,除了太醫院裡的王太醫,何人能擔得起呢?如果素卿娘娘有疑問,告訴素卿娘娘,當初胡太后病重時,只王太醫一人診斷出了胡太后是得的什麼病。天下神醫,也就王太醫一人可以擔當。”

她這話有心幫她哥排憂解難,卻忘了一回事。她那時候,是化作小太監站在永壽宮人羣裡頭知道這事兒的。所以她這話剛完,對面立馬射來兩道視線,咄咄逼人猶如條刺看着她。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她哥。

你果真那會兒在永壽宮裡藏着!

花夕顏心頭打了個寒噤:她這算不算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在其他人都聽出了她的心聲。而且,這素卿娘娘,一點都不入這裡男人的眼睛,僅憑燈會時某人的表態就可知道。聖意早已不耐煩了,說:“真是病了,回西真去治,賴在東陵做什麼?”

這話說的最見血。若真是病了,不都趕緊回家治病要緊。在其他人家裡裝模作樣,哪叫病。花夕顏想起黎季瑤也說過這同樣的話。

但李順德肯定不能將皇帝這話轉告給公主府,而花夕顏剛纔那話,話裡又帶了刺。

雲塵景把兩張皇子的考題卷像揣寶貝樣塞進自己懷裡,找回自己椅子坐下,見那李公公站着老半天不知如何是好,挑了挑眉:“李公公,你順聖上和顏尚書的意思,讓王太醫去到公主府給素卿娘娘看病,若是素卿娘娘問起,這太醫如何,你就說,聖上的母親的病都是他看的,是聖上都信賴的太醫,給素卿娘娘看病。”

黎子墨倒不是想不出法子,只是對這個金素卿裝模作樣的女子早煩到不行了,懶得出口,見拜把兄弟將自己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對李順德擺擺手:這樣去辦吧。

李順德退下去回話公主府。

話說王太醫到了長公主府。因爲是皇帝欽點來給金素卿看病,金素卿肯定要賣黎子墨這個面子。紫檀聽着也高興,想到黎子墨終於願意關心起自家娘娘,不然怎會派人來給金素卿看病。金素卿其實,是很想趕緊病一下好了,可以進宮面聖表達謝意了。可惜這病裝起來,哪能一下子好,太醫都沒有過來看呢。

王太醫進了金素卿的房間,給金素卿叩頭行禮。

金素卿問:他是不是黎子墨派來的?

王太醫點了點頭。

金素卿將手腕給他診脈。

王太醫不敢怠慢,認真診脈。應說這王太醫,醫術絕對不是差,不然不會在胡太后那會兒中了天咒時能說出胡太后乃中邪這樣的話,所以,後來黎子墨讓他跪在永壽宮,並沒有砍他的腦袋,只是告誡他這張嘴巴不要太迂腐。

然而這王太醫的腦袋,像黎子墨說的那樣,是稻草裝的,到如今都揣摩不出聖意真正的意思。診到什麼就說什麼。正因爲這個緣故,花夕顏提議他給金素卿看病最好不過。論是其他聰明伶俐的太醫,不見得能比王太醫這稻草腦袋好。

診脈診了大約有半柱香。紫檀在旁看着都心急。想這老頭子怎麼回事,摸了許久的脈不放手說是貪圖她家娘娘美色又不像,根本沒有看她娘娘一眼。

躺在牀上的金素卿,臉色一點點地微妙了起來。

接到主子不耐煩了的眼色,紫檀走上前,催問:“王太醫,我主子這病究竟怎樣?爲何許久不見好?知道我家娘娘是什麼身份的話,不要對娘娘和聖上有半絲謊言。”

王太醫被她這話一嚇唬,想他摸了半天的脈,其實連貴族女子大都身體虛弱的毛病都摸不到,這金素卿是健康的很。

若是個腦袋靈活的太醫,理所當然,會想到眼前這位娘娘是裝病了。知道了這麼回事,大體回話說娘娘這身體比較虛弱,休養調理,待我回宮稟告聖上,再從宮裡拿點補藥到這兒來,兩面都不會得罪人。

王太醫卻是嘴脣一哆嗦,吐出:“臣,臣想,娘娘可能是中邪了。”

摸不出什麼病症,病人自己又說自己久病不愈,在王太醫那稻草腦袋裡,不是中邪找不到其它原因。

聽到這話,金素卿都顧不得裝了,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兩隻眼睛像要吃了王太醫那樣瞪着對方。

紫檀慍怒:“你這哪門子大夫!居然敢誣陷我家娘娘中邪!”

王太醫誠惶誠恐跪了下來,委屈地說:“臣,臣實在是看着娘娘的脈,是像中邪了。”

不是中邪是什麼?沒病?

王太醫當太醫還是懂得一點的,人家主子說自己病了就是病了,說沒病那才真是砍自己腦袋。

金素卿胸口上下起伏,想,若真是他派了這樣一個人過來,目的就是爲了誣陷她中邪,趕她回西真。那心口當然是痛到不行了,她一心一意想着他,他竟然如此對付她。

不!

這人真是他派的嗎?

“紫檀,給本宮掃他的嘴巴,掃到他吐出,究竟是誰把他派來的!”

紫檀抓起王太醫的襟口,啪啪,兩巴掌。

王太醫被兩個耳刮子一掃,眼冒金星,往地上直接軟了下去,嘴角邊流血,邊說:娘娘真是中邪了,不然不會掃他巴掌。

長公主在前堂一聽,這聖上派來的太醫都被金素卿讓人打暈了,愣然坐在椅子上,真正地考慮這金素卿是不是中邪了。雖然有懷疑過她是裝病的,但是,這女人不是要巴結皇帝嗎,將皇帝派來的欽差都給打暈了,中邪成了唯一可能性。

當王太醫被人駕着送出公主府,金素卿病的可能是中邪的消息隨之傳遍了京城。

李順德匆匆忙忙跑進永寧殿問主子接下來如何處置。見着那提出讓王太醫去出診的花夕顏翹起秀眉,好像這事兒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黎子墨白他一眼的眼神,分明在說:這種問題用問嗎?

伴隨京城內各種消息大街小巷地飛,將金素卿中邪把聖上太醫打飛的經過描述到繪聲繪色。

金素卿這會兒真是躺在牀上被氣病了。

是,她金素卿作爲天下最仁善的娘娘的名聲沒有毀,可是,戴了中邪這個名號,比潑她一身惡人的髒水更要她老命。

中邪,說明她在東陵的風水不好,只要爲了她西真皇女的嬌軀着想,都該趕緊回西真去。耳聽這消息越傳越遠,不止東陵國知道,鄰國知道,西真國都知道的話,天下百姓,誰還能認同她嫁給黎子墨是天下無雙的郎才女貌,只怕大家都怕他們兩個在一齊後,風水不好,兩國百姓要遭殃。

狠毒!好狠毒的點子!什麼人想出來的點子?!

“紫檀。”金素卿好不容易吐出口氣。

“娘娘。”紫檀抹着淚,嘴裡罵着不知是哪個賤人出的惡毒主意,慫恿黎子墨派了這樣一個太醫,以後,她家娘娘怎麼辦,真是回去西真以後再也不能進東陵。她娘娘想着爲了嫁東陵帝君,都不知道捨棄了多少東西,包括高貴的身份,不惜屈下腰身,委屈在這東陵的長公主府。

“宮裡除了那顏尚書,沒有其她女子在聖上身邊?”

“是的,娘娘。”

金素卿冷冷的一絲詭笑從嘴角溢出來:“本宮隨了她的意好了。”

“娘娘?”

“先啓程回西真。”

憑一個廢物大小姐的身份都敢和她爭東陵的皇后位?

紫檀見她神情不像是要就此放棄,愣了下。

“本宮本是想——”金素卿精神恢復了些,坐起來,“留在東陵,若帝君有事,本宮可以策應,輔佐帝君穩固帝位,到那時候,帝君一定能理解本宮的心意。”

紫檀點着頭。她家娘娘這顆心,一直都向着黎子墨的。即便住在孫府的時候,像是表面與孫府和胡太后勾結,但是到最終,如果這些人危害到帝君,她家娘娘肯定二話不說,幫黎子墨把這些人全殺了的。怎麼黎子墨就不懂她家娘娘這一片情深呢?

“如今,看這情況,帝君耳邊,定是被某小人的甜言蜜語給纏住了。”金素卿眼底飛過一道冷光,“本宮都等了這麼多年,不差這麼一會兒半會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也吃不下東陵。回西真,先讓帝君徹底卸除對本宮的防心。”

紫檀跪下:“娘娘英明。東陵帝君到了某日,必會求回娘娘回東陵。”

金素卿嘴含微笑,點了點頭:“起來吧,本宮有這個耐性。”

紫檀起來時,錚錚地看着她,低聲道:“奴婢聽說,雲宗主回東陵了,現在皇宮裡。”

“本宮有聽說,這不好多女子都想去避暑山莊。”

本正是因爲這樣,聽說黎子墨要和女人去山莊遊玩,咽不下去這口氣,讓長公主去宮裡說她病重,哪知道最後被那賤女人,反咬了一口。

手指猛地捏碎一支髮釵。是她小看了那個叫花夕顏的廢物大小姐。

不過這花家大小姐究竟是什麼來頭,越來越值得深究了。雲塵景雖說向來把東陵當做自己第二個家,東陵百姓都知道他來去東陵爲十分平常,可是,這次雲塵景突然走,又突然回來,一點徵兆都沒有。

非要牽連的話,只能說,這雲塵景走之後,不久胡太后薨逝,胡太后死了後,這雲塵景又跑了回來。

是值得深究。這不,她決定回西真,也正因爲如此。

金素卿終於決定走了,離開長公主府了。長公主爲此鬆了口大氣。因爲讓金素卿再住下去,她都難保皇帝不生氣。眼看上次在百匯園與花夕顏碰了第二次面,益發讓人感受到這位顏尚書不可小看。

有這樣一個厲害女子在聖上身邊,她長公主想做些什麼事,只要不利於顏尚書的,都要心裡琢磨下才好了。

金素卿離開東陵的那天,皇宮裡,皇帝帶着一家四口,起駕前往避暑山莊。

東陵的避暑山莊,離京都有一日左右的車程,說起來,不遠。但是,以黎子墨的脾性,完全都不怕自己離京會給朝廷帶來什麼影響。他微服出巡的次數多着,在出宮時候辦公,常有的事。

花夕顏看見林璟琪隨駕,說明京城裡與之前不同,暫時根本不會讓黎子墨擔心會變天。所謂槍桿子裡出政權。京城裡哪怕有人要造反,只要軍權在握,完全不用顧慮。同時,也說明,之前孫府與胡太后,是在駐京軍隊裡安排了人的。只是,隨着外面可以策應的孫家軍這一支強壯的力量被消滅,這些潛伏的人,也就沒有了最大的靠山。

說到去剿滅孫家軍的衛軍,東陵的軍隊統稱爲衛軍,據聞是東陵十二侍衛親軍之一的金虎。孫家軍據說被滅到一乾二淨。皇帝的口諭,男女老少,一個都不留。

所以得說孫擎蒼這張口不行,臨死前,不忘向皇帝叫囂自己孫家軍的厲害,堪稱男女老小都能打仗,使得皇帝起了一個都不放過的心思。

這人,若不冷血心腸,真當不了皇帝。

花夕顏想,眼瞧這御駕要前往避暑山莊前,繞了點路,是到了郊外一個粥廠。當皇帝,除了對敵人狠,對百姓要仁。

這點,對小皇子的教育尤其重要。黎子墨準備帶兩個小兒子在遊玩之前,先體恤下民情,知道百姓疾苦。

車隊於粥廠比較遠的地方停下,天子和兩個小皇子,喬裝後,下了馬車。隨行的,有花夕顏,有護衛,有負責仁心齋的宮相如,和當皇子老師的張明先。

一行人,分散着走。護衛要隱蔽。所以隊伍到最後,只落下他們一家四口和國舅以及太子老師。

由於在京內京外,都分設了不少粥廠。在粥廠前排隊的百姓不是很多,約幾十個左右。黎子墨走近去瞧時,先示意底下的人。喬裝的奕風上前,偷偷攔住個剛拿到碗粥的黎民,取了根筷子,往粥碗裡插了插。

小木木拿起指頭往嘴角里咬了下,問小太子爺:“他是想分一勺嗎?”

小太子爺微笑着搖搖頭,在弟弟耳邊邊教着。這是爲了防止有人搬了粥廠救濟的糧食回家或倒賣,導致本該給百姓煮的粥用的米太少,救濟的目的沒達到,反而餓死了百姓。

花夕顏站在兩個兒子後面,聽小太子爺說的頭頭是道,眸中含笑。想他對兒子的教育問題上,確實是上了心。

小木木稀奇地聽着。早就覺得那皇帝老子,整天拿着黃色的文本不知道做什麼,好像,這皇帝老子,也不是那麼壞。

在小木木的心裡面,只要是和吃有關的,而且,讓人不餓死的人,都算上是好人。

不知皇帝爹知道小兒子這麼想後,會不會一口血又噴出來。

奕風驗過碗裡的粥,米是夠的,這個粥廠算是在皇帝眼皮底下過關了。一行人,又走到了粥廠鄰近設立的仁心齋救濟點。

一個大棚子,勉強能遮擋點太陽,裡頭,躺了最少四五十人。

天子的眉頭便是皺了個疙瘩:“病人越來越多嗎?”

宮相如走上來回話:“近來天氣太過炎熱,熱痢較多,而且有些由於耽誤了治療,變爲久痢。新病加舊患,人數增多。若天氣不變,怕是還要做更壞的打算。”

對於自己家兄治病的醫術,花夕顏是深信不疑的。只是這傳染病,不像一般疾病,更重要的功夫是預防和消毒上面。這些,都是她在現代學習來的,古代極少涉及。關係到人命關天,花夕顏斗膽,從中進言:“臣以爲,該檢查周邊水源,看是否有死物漂流,若有,應打撈起死物掩埋,淨化水源,並且,不讓百姓接近不乾淨的水源,以免疾病再度傳播。同時,檢查市場,看是否有人賣不乾淨的死物,這些都是會引起痢疾的源頭之一。”

熱痢,每年到了夏季過於炎熱的時候,屬於常見病,只是今年似乎情況比往年嚴重一些,但也不像歷代古書中記載那種可以滅掉一個城市的可怕疾病。預防消毒這種念頭,一般只有發生很可怕的傳染病時,大夫們纔會想起這回事兒。

宮相如望了下妹妹,知道妹妹和自己學過醫,但是就以往,七年前,好像妹妹對醫學的理解並沒有如今這樣透徹。

黎子墨掃過他們兄妹倆的臉,雲眉一頓,問:“照顏尚書說法,是不是死後的屍體該進行集體焚燒,掩埋。”

現代人基本都是火化,爲的也是這個。有傳染病的病人當然是死後火化最好。免得野狗吃了屍體,又將疾病擴散出去。

花夕顏簡單一言帶過:“痢疾能傳人和動物。”

在現代,痢疾又分爲好幾種。既然古代沒有檢驗工具,分不清是哪種,一塊做好消毒預防也不怕。

小太子爺一雙小眸子,已是癡癡地望着自己娘了。感覺娘,好像比舅舅還厲害的樣子。

“宮卿以爲如何?”對於她突然表現出來的醫學才華,因爲知道她七年前不可能有,天子首先要謹慎。

因爲檢查市場,淨化水源,焚燒屍體,這些命令一下,城裡人難保不會起疑心。天子要考慮到民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社會暴亂。

宮相如這時與妹妹對了眼睛。從家兄眼裡,花夕顏感受到明顯的猶豫。

有必要嗎?只是熱痢。

花夕顏認爲有必要。根據現代醫學理論,不論病種病名,只要這種傳染病,病例數達到一定的比例,可以斷定爲公衆衛生危機,那麼,政府必須出門控制。不然,等到真的發展到傳染不可控制的地步,後果不堪設想。到那時候,不用朝廷和大夫說話,想必百姓內心都怕,人心惶惶,什麼都聽不進去,那時的社會恐慌才叫致命的。

“宮大人。”花夕顏與家兄商量,“據本官得到的消息,近日來,城內城外,病例數劇增,明顯是個爆發的趨向,不同於往年的數據。若不先遏制住源頭,恐怕再過幾日,不可設想。”

宮相如聽到她此話,彷彿心中一亮,猶豫的念頭立馬消失,回答天子:“聖上,臣以爲顏尚書所言有理,可行。”

不用宮相如說,黎子墨在聽到她後面的話,都在心頭悄悄打了個寒噤。若不是她在這時提醒,道不定過了幾日,這京城,不是被敵人攻破了,而是被一個痢疾給滅了。

事態趨於嚴重,天子不敢怠慢,馬上召了幾個近臣協商。

小太子爺作爲大夫,想走到棚子裡去看看病人。小木木一把拉住他:“你懂嗎?”

“不怕。”黎東鈺安慰弟弟。

“不行。我看你不懂。你先說說我娘說的話你聽懂嗎?”

未想弟弟如此緊張自己,小太子爺心頭一股暖暖的流,又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對小木木說:“娘說的話,我都聽明白的。舅舅有教過,說是治療此病,此病多是病從口入,主要是注意飲食潔淨。”

哪知道,小木木聽完他這話,鼻孔朝天翹起來:“就這樣?”

難道還有其它的?

小太子爺從來不知道自己弟弟也是個小神醫?

小木木開始說起自己自小在娘身邊學到的:“要用布包着手,再幹活,不要接觸到人和牲畜的糞便,吐的東西等等。自己不注意,被傳染的話,還怎麼幫人治病?”

不要說小太子爺聽完弟弟這話呆,那些,就近的大夫,聽到兩個小孩子在討論痢疾,而且,說的都很在理,圍了過來,都豎起耳朵聽着,詫異這是哪兒來的兩個小神醫。

等花夕顏與自己家兄商量完,回頭一看,見兩個兒子已是頭上戴了光環站在一羣大夫之中。她大兒子也就算了,早就名揚天下。她小兒子?那個連三字經都背成如豬豬的?

宮相如搖頭而笑:“真人不露相。”

說的是小木木。

小木木是討厭唸書,但是對娘說的話,尤其娘說的一些很有趣的話,平常其他人嘴巴里絕對都聽不見的話,都是牢牢記在心上的。所以瞧這孩子能吃到積食,但是要犯痢疾,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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