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意料之中的純白色房間,往日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卻令她感到舒心。
她動了動手指,感覺有些沒有力氣,擡頭看掛着的吊瓶,很高興,那不是複雜的藥物,葡萄糖而已。
“你醒了。”很溫和的聲音。葉雲輕扭頭,發現是葉安秦。
“葉大哥,你怎麼在這兒。”葉雲輕有些驚訝,按道理來說她受傷不應該是劇組的人在這兒嗎?
葉安秦將葉雲輕慢慢的扶起來,那枕頭墊着讓她靠在牀邊,然後遞給她用一杯溫水道:“你都昏迷一天多了,左政他們來過又走了,劇組不能停工太久,所以給我打了電話。”葉安秦說到這裡,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道:“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哥哥呢。”
葉雲輕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綁着紗布的腳,疑惑:“我……傷到什麼程度。”
葉安秦擺出一副很苦惱很嚴肅的表情,看着葉雲輕不說話。
葉雲輕本來覺得身上沒有很難受,以爲小傷,現在被這麼一瞪,卻又有些緊張了。
半晌,就在葉雲輕的心都要上升到嗓子眼的時候,葉安秦又笑起來:“沒什麼事,醫生說你命特別大。這麼嚴重的衝擊,居然沒有骨裂。有劃傷,軟組織也有挫傷,不過輕微的,幾天就能下地,之後可以慢慢恢復。昏迷了這麼久是因爲你超負荷工作,體虛。”
葉雲輕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聲抱怨道:“你都要嚇死我了。”喝了口水,又有些擔心道:“是不是有記者來過。”
這麼一個備受矚目的劇組主演發生這種事,估計會挺麻煩的吧。
“恩,來過了。左政心情不太好,懶得理他們所以也沒給答覆。因爲害怕被驅逐,所以他們就蹲守在醫院的門外和大廳,新聞……你知道的,娛樂記者的性格,沒有正式答覆,就會胡編亂造。”
葉安秦說着,似乎是怕葉雲輕擔心,於是道:“不過井景給你約了報紙專訪,到時候這些流言就都煙消雲散了。”
葉雲輕點了點頭,突然肚子發出一聲“咕~”聲,她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葉安秦,然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輸葡萄糖液管不了肚子餓哈。”
葉安秦露出寵溺的表情,道:“我去給你買飯,不過你一天多沒吃東西了,再加上得吃藥,所以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葉雲輕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之後吃完了飯,葉安秦覺得葉雲輕需要休息,而且自己也有工作,所以讓葉雲輕重新躺下休息,自己晚上再來。
葉雲輕也覺得還是渾身乏力,吊瓶還沒輸完也不適合散步,所以她給劇組人員發完問候短訊之後,貓進被子裡開始享受這難得的偷懶機會了。
又睡了兩個小時,葉雲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其實不是自然醒,只是總覺得渾身不舒服,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果然,一睜眼就發現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醒了。”顧天淮坐在葉雲輕牀邊,語氣沒什麼起伏,然而葉雲輕卻看到他眼底某一瞬間的光亮。
還沒等她說話,就看到顧天淮站起來,露出牀邊櫃子上的精緻飯盒,一共兩個,都是雙層。
“……”葉雲輕無語了,她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殘忍道:“葉大哥已經給我買了飯了。”而且我吃的很飽。
顧天淮原本在病牀上放小桌子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眸底一抹晦澀,然後他繼續放好小桌,將飯盒一一打開,擺上,然後也不搭理葉雲輕的話,直接將筷子塞到她的手中,那霸道的態度懾人的氣場,就跟給人吃最後一頓斷頭飯似得。
他好心好意弄好送來,結果比人晚了一步?
而且還是比那個葉安秦,比那個給他親兒子當假爸爸的人?比那個葉雲輕溫言細語低眉順眼說話的男人?
顧天淮本來鬱悶着,結果氣氛卻瞬間曖昧起來。
因爲他攔腰把葉雲輕抱起來的過程中,手放的靠下了一點,往起用力的時候直接把葉雲輕的上衣捋起來了。
顧天淮的手……都摸到內衣的環扣了。
葉雲輕身體猛地一僵,像鯉魚似得打了個挺,本來是想擺脫窘境,結果掙扎的過程中倒是起了反作用力,顧天淮的手直接把環扣給推開了。
“……”一時之間,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葉雲輕一臉通紅,急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
顧天淮見狀,後退了幾步舉起手一臉無辜狀:“我可什麼都沒想幹。”
又瞅了瞅葉雲輕的胸前,喚作鄙夷的神情道:“其實也沒啥可乾的。”
葉雲輕此時此刻真想掄圓了巴掌給他一巴掌,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然而她的火還沒發出來,就見顧天淮忽然收斂了神色,正經起來:“你身上有傷,不鬧了。”然後指了指桌子:“吃。”
葉雲輕看了眼飯盒,有些驚訝,本來還以爲他是隨便買的,沒想到也都是很營養很清淡的飯菜,而且都很家常,證明還是用了心的。
然而她真的吃的很飽了,於是看向顧天淮,想要說出諸如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吃不下的話,然而顧天淮的眼刀卻唰唰唰的飛過來。
葉雲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一種人,他對你好就跟想要了你命似的。
當然,顧天淮到底是不是真的對她好,這一點還有待考證。
葉雲輕這會兒真沒精力跟顧天淮過招,於是本着堵他嘴的心思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很一般,你在哪裡打包的,這技術不行。”估計還不如她做的呢。
顧天淮聞言,嘴角抽了抽,語氣陰沉道:“這是我做的。”
葉凡被送到醫院看葉雲輕的時候,葉雲輕正躺在牀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於是他小心翼翼的拉着井景的衣角,擔心道:“我媽媽,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井景也被嚇了一跳,戳了戳葉雲輕的腦袋:“雲輕啊,你怎麼了。”
葉雲輕還沉浸在顧天淮的氣場高壓之下,想起他那陰沉犀利的表情她到現在還不寒而慄。
所謂威武不能屈,可惜她現在是病人,不能相提並論,再者說人家好心好意她又不能狼心狗肺。
可是吃完她就後悔了,現在胃難受度可以,她真的不想做第一個被撐死的女明星。
“井景,你幫我在門口立個牌子吧,顧天淮和記者不得入內。”葉雲輕捂着肚子,一臉哀怨道。
井景瞬間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嘆了口氣:“他怎麼也來了。”
“他在報復我。”葉雲輕用一種篤定的語氣道。
葉凡聽得雲裡霧裡,有些疑惑道:“顧叔叔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