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人上人的根本

日子在平靜中度過,半月的時光在有序中流去。

這一日,雲鳳忽傳語:“南風,雯兒即將入夢,你去見她嗎?”

“我見她不違規矩嗎?”林南風神思略帶自嘲的輕語。

“違規,所以你得悄然去見,女修的居閣是私地,在居閣內,你需尊重女修。”雲鳳輕語回答。

“明白了。”林南風回答,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個居閣,看見了一身華裙的雯兒美人。

“雯兒,我可以去你的居閣相見嗎?”林南風溫和傳語。

雯兒一驚,嬌容戒備的掃視,遲疑了一會兒,忽木然輕語:“奴不想見。”

林南風意外,頓了一下,才傳語道:“你不想見,我不能強迫,等你醒來之後,我會再傳語請見。”

雯兒的無暇美靨猶豫了一下,輕語:“你來吧。”

林南風輕嗯,蝶尊瞬間出現在了雯兒居閣,雯兒一驚,忙低頭女禮道:“奴恭迎帝君。”

“不用見禮,這裡你是主人,我只是客人,我們可以平等說話。”蝶尊溫和道。

雯兒擡頭,美目略顯疑惑的看了蝶尊,蝶尊微笑道:“我是偷偷的過來見你,你可以喊我南風,也可以稱你,無需尊崇帝君。”

雯兒輕語:“你是仙境的帝君,何用偷偷來見奴?”

蝶尊微笑道:“不請我坐嗎?”

“哦,你,你坐。”雯兒迴應,移步取了一張繡椅搬到蝶尊近前,蝶尊點頭坐下了,擺手示意雯兒坐去繡榻。

都坐了,蝶尊溫和道:“我是仙境的帝君,也是仙境的寶主,不過我曾經答應過別人,接受仙境的規矩。”

“你答應了什麼人?”雯兒問道。

“仙境的仙后,仙后是九鼎仙界的仙君使者,我當初戰敗了仙境前主,在煉收仙境之時,遭遇了一位強大仙君的分神降臨,......。”蝶尊大略敘釋了一通。

“這麼說,你會永遠受制了那位強大仙君。”雯兒輕語。

“不知道,但我答應的事情只能遵守。”蝶尊說道。

雯兒默然,過了片刻才細語:“帝君,用奴服侍嗎?”

“我只能私來你這裡做客,不會發生服侍之事。”蝶尊輕語。

“你走吧,奴該入夢了。”雯兒木然道。

蝶尊點頭,起身憑空消失離開了,他明白雯兒是希望獲得瞭解救,在雯兒心中,或許前主是惡魔,而他是另一個惡魔。

蝶尊離開了,居閣的景象依舊爲林南風所見,眼見雯兒木然坐了片刻,才緩緩起身,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仰臥在了繡榻上,美目閉合,可見了兩顆晶瑩淚珠滑落。

林南風感受了山陵世界的出現,雲鳳輕語:“爲什麼沒有告訴她?世界之花能夠讓她長生。”

“心哀若死,就是活上萬年又如何?”林南風輕語。

“你錯了,雯兒只是失望了你非夢中的南風,她的流淚不是心哀若死,而是對你心生了糾結情絲。”雲鳳輕語。

“糾結情絲,難道不是絕望的淚水。”林南風苦澀輕語,他動了惻隱之心,苦惱了自己的強盜行爲。

“放她離開仙境,她就一定會幸福?你信不信,她已然不願意離開,最根本的,她捨不得神竅,她是女人,心態完全能夠調整爲出嫁後的異地生存。”雲鳳說道。

林南風默然,雲鳳又輕語:“對於女修們而言,只能在長生與歸去之間擇一,世界之花與你久離會發生崩滅,仙女若真的墜落爲了平凡,失去之後,反而悔恨求歸。”

“你說的我明白,長生者羨慕凡人生活多彩,凡人仰慕長生者能夠脫離死亡。”林南風輕語。

“兩者能夠兼得者,只有太虛仙境的主人,就像一個皇帝,需要萬民的供養,皇帝若是遣散了萬民,那就不是了皇帝,失去權柄之後,甚至會成爲另一個皇帝的臣民。”雲鳳輕語。

“我是做不了悲天憫人的救世主。”林南風自嘲輕語。

“生靈聚居之地,物競天擇,永遠都會存在統治者與被統治者,女修回去故鄉,她們依然擺脫不了被統治的事實,她們的家族,依舊會將她們送給強者做侍姬。”雲鳳說道。

“縱有萬般理由,也掩蓋不了我是霸佔了她們,但我欲成強者,只能是奴役弱者,就像一個皇帝,需要萬千士兵爲其賣命,弱者在叢林法則之下,只能是附庸。”林南風輕語。

“你想通了就好。”雲鳳輕語。

林南風輕搖頭,道:“我心本就通明,我心本就憐憫,通明也好,憐憫也罷,成爲人上人的宗旨不能妥協,我若手握神輪,自可成爲億萬生靈之上的逍遙神仙,我若無能,給仙境女修提鞋都不配。”

“說的好,你若無能,爲女修拉車的人或許是你,只能匍匐在女修的腳下搖尾乞憐,如果是那樣,不知道女修會不會對你有了憐憫。”雲鳳語氣略嘲的細語。

林南風不再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憶起霧隱城靈府的溫馨經歷,那時的他,若非白蓉的利用,那有資格擁有了夢芸和蓮如。

遇上雲瓊,他謹慎驚心的猜疑着滅頂之禍,那時的他能夠被雲瓊呼來喝去,玩於股掌之中。

富人可以憐憫吃不飽的同城窮人,但不能爲了憐憫而散盡富人的根本,讓自己淪落爲窮人,所以只能承受了爲富不仁的罵名。

林南風憐憫女修,但一花一世界的入修,已然成爲他的強大根本之一,若是沒有星境二重的力量,他與蕩雲之爭只能是落荒而逃。

還有織雲國的千篁域基業,沒有星境二重的衍生界戰力,林南風只能惶惶不可終日的擔憂敵襲。

......

雯兒入夢後,約過了半月,林南風神思主寄於蝶尊,在華清池的竹林裡散步。

蝶尊的生活範圍主要是觀星臺和華清池,在華清池能夠享受美人妖嬈,在觀星臺能夠觀賞仙女翩翩,隔數日也會與明月仙主一起,坐了雲車巡遊仙境。

......

芸孃的世界裡,分身帶着兩位愛侶定居在了一座吳城,以分身的手段自然不愁了金錢,買置了一處中等府宅,過上了老爺的日子。

不過分身的秉性難改,白日上午經常在城中溜達,手癢的做着順手牽羊的勾當,過午回府與愛妻美妾在一起,黃昏前卻會出城跑去墳地,夜夜勤修不輟。

......

竹林裡散步,蝶尊感受着清新生機,他散步的時候不會受到打擾,妖嬈的女修們或藏匿洞穴,或聚去了湖泊裡整飭植物,清潔很多所在。

走動中,林南風神思忽而感覺了媚巧兒世界消失,片刻後,媚巧兒心念呼喚:“少主。”

“嗯,你醒了。”林南風溫和迴應。

“少主,奴的神慧珠內,多了一朵白蓮,奴也經歷了一場宛如真實的夢境。”媚巧兒惶惑細語。

林南風詳細解釋了一番,還道出了與蕩雲的一戰,讓媚巧兒知道仙境入修的重大意義。

媚巧兒聽了後,問道:“夢中的少主分身,是少主主宰嗎?”

“不是,那個分身有自己的性情和自主,我只能感同身受。”林南風回答。

“奴也是不能主宰,不過奴彷彿陷入了轉生。”媚巧兒細語。

“對你而言,也算得轉生,你醒來是一個人生,入夢是另一個人生,而我不同,彷彿多了一個分神化身,隨着你們的入夢而與本尊共生。”林南風輕語。

媚巧兒默然,想是在適應新生出現的變故,片刻後才細語:“少主,世界之花的入修,會不會影響了奴的神火天丹修煉,奴日後需要合丹突破妖帥。”

“不用擔心日後會如何,你的修煉已然走入世界之花爲主,等我本尊法修步入帥階,你自然會有了突破帥階的機緣。”林南風回答。

“奴明白了。”媚巧兒說道。

“巧兒,雖然你的修煉成爲了我的附庸,但沒有了心劫危機,你能夠與我相伴一生。”林南風溫和道。

“少主無須解釋,奴本就是少主的輔修存在,也不用在意了奴不能離開太虛仙境,奴留在仙境,與在白牛城沒有什麼不同。”媚巧兒溫柔細語。

林南風聽了心暖,道:“巧兒,我去見你。”

“不要,少主不要來奴這裡,不要破壞了仙境規矩,有規矩才能一切有序,規矩一破,會引發了人心亂象,人人都會奢望了少主來臨,苦盼不得就會轉成了極度怨恨,怨少主不公,嫉恨仇視得寵的女人。”媚巧兒立刻阻止道。

林南風默然,過了一會兒,媚巧兒又細語:“少主,一個王朝的崩潰,往往是大王恣意妄爲造成的,王破壞了規矩,會縱容了得寵者貪婪無度,法紀廢弛。”

“你說的我明白,想不到你會有這麼深的見解。”林南風溫和道。

“奴的見解是親身所歷,白牛城距離覆滅不遠了,焚天殿的星主們嚴重破壞了宗門規矩,一面打壓天才的崛起,一面爲了維持白牛城的宗主威勢,越來越依賴紫玉帝族,日後的下場要麼徹底成爲帝族附庸,要麼被其它宗門覆滅。”媚巧兒細語闡述。

林南風輕哦,媚巧兒又道:“白牛城看着星主很多,實則多是弱戰星主,他們若是遭遇了少主的衍生界,加在一起也會覆滅,他們的心境不堪一擊。”

林南風聽了心悅,媚巧兒的善解人意讓他舒坦,當下知會了雲鳳,讓媚巧兒經過正當程序,守規矩的抵達了華清池,與蝶尊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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