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莫夫人說完,莫奶奶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大聲斥責道:“你懂什麼,我就是感覺她瞞着咱們寒晨生下兩個孩子居心叵測,她絕對沒有安好心,你想如果你懷了孩子,你會不告訴你老公嗎?你會瞞着他,離開他,消失地無影無蹤,然後去一個異國他鄉生下孩子,如果想隱瞞,那就隱瞞一輩子好了,可是爲什麼又要回來?這難道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嗎?”莫奶奶說完,狠狠丟了莫夫人一個白眼。
莫夫人聽完莫奶奶的分析,眸光不禁一閃,感覺莫奶奶的話總是有些偏激,在看待問題上有些鑽了牛角類,總覺得莫奶奶想太多了,可是卻又找不出莫奶奶話裡的漏洞,不由得嘆息一聲。
“好啦,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莫奶奶望着兒媳婦一眼,慢慢闔上了眼睛。
“哦。”莫夫人輕輕應了一聲,走了出去,並回身幫她將門關好。
“寒晨,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快去休息一下。”莫夫人望着站在窗前的兒子,不由得一陣心疼。
由於自己的任性,使她錯過了許多與兒子相處的快樂時光,而現在,她知道錯了,可是卻發現錯過的卻是永遠錯過了,她與兒子之間,好像總是少了那麼一點的親密,多了一份疏離。
她現在想要極力彌補這個裂痕,可是兒子卻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她想多關心一下他,來表達自己作爲一個母親的虧欠,可是兒子卻好像並不接受。
“奶奶她沒有事吧?”莫寒晨望着母親,小聲問道。
莫夫人點了點頭,望着兒子緊皺的眉頭,心疼地說:“你奶奶其實也是爲了你好,這或許和她的經歷有關,但是寒晨啊,媽媽相信精誠所致,金石爲開,奶奶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心疼你,怕你受到傷害,所以啊,你和艾兮多努力努力,相信奶奶最終會答應你們的。”莫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莫寒晨微微一笑,母親的安慰,使他的一直緊繃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緊蹙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站在兒子的面前,莫夫人足比兒子矮了半頭,她仰起頭,望着高大的兒子,微微一笑。
看着母親的背影,莫寒晨赫然發現,母親原本黑色的髮絲裡,竟然泛起了霜花,他不禁輕輕闔上眼睛,眼前又出現了母親年輕時的美麗笑顏。
母親年輕時是極漂亮的,長長的頭髮,纖瘦的身材,夏天愛穿一身輕爽的淺色牛仔服,那時候,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被母親和父親牽起小手,一起出門逛街或者能夠圍在一起吃飯。
可是沒有想到,那個時候,他這個小小的願望很難實現,父親天天忙,儘管母親有時抱怨,可是卻好像無濟於事,終於,母親有一次歇斯底里,和父親大吵一架,回姥姥家呆了好久。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和母親的關係變得有些緊張了,再次見到母親時,他竟然感覺有些生疏。
直到現在,這種生疏感絲毫沒有去掉,總是若有若無隱隱約約地橫亙在他和母親的心裡。
夕陽下,艾兮望着莫寒晨,陽光透過她如瀑的長髮,緊密地貼在她的臉上,周身彷彿被鍍了一層金邊,在莫寒晨溫暖的眸光裡,如同一件珍寶。
“兮兮,你放心,雖然奶奶暫時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看得出,她始終會答應的。”莫寒晨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了艾兮,因爲他不想再和以前犯同樣的錯誤,他覺得既然註定兩個人要在一起,那麼就要相互之間沒有秘密,他們要選擇彼此互相相信,而不是彼此猜疑,那樣的關係,是註定走不長的。
“嗯,我相信你。”艾兮望着莫寒晨,溫柔一笑,風揚起她的長髮,在夕陽裡,顯得特別的美麗。
當沐落談生意回來時,赫然發現莫寒晨與艾兮正站在門前,聊到高興處,艾兮溫柔地笑,莫寒晨擡手爲她撩起額前吹亂的長髮,那曖昧的樣子,在沐落的眼睛裡,變得異
常刺眼。
他嘆了口氣,站在茂盛的大榕樹後,眸光一閃,仰頭望向綴滿紅霞的天空,眸色幽深。
那個女人,他愛了她足足有四年的時間了,可是沒想到,即使那個男人沒有她身邊時,他竟沒能使她愛上自己,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失敗。
他也想放棄,也想忘掉,也想讓這些煩惱隨風而去,可是他卻赫然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愛她,他根本無法忘記她,在Y國的這段日子,一閉上眼睛,她的面容就自己的眼前直晃,他不禁有些懷念自己生病住院的那段日子了,那個時候,他的記憶裡沒有她,沒有這些煩惱,他過得悠閒自在,輕鬆愜意。
可是自從找回了回憶,他卻又變得不快樂起來,像是一顆被憂傷壓彎了脊背的稻穀,這些事情沉甸甸地掛在心頭,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午夜時分,他捫心自問:自己是喜歡那個沒有她的日子還是喜歡現在自己被煩惱淹沒的日子,最後的結果她不想騙自己,可是他卻非常傷心。
因爲他知道,他是不能沒有她的日子的!沒有她的日子,他感覺自己痛得快要發瘋。
所以,他選擇回來,即使她不喜歡自己,她不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隻要他能夠看到她的笑臉,就足夠了。
莫寒晨開車離去,身後有風捲起落葉,飄落在車輪之後,艾兮站在夕陽下,面帶微笑。
“兮兮,對不起,我不小心將雨晨和雨曦的事情說漏了嘴,奶奶和媽媽知道了,你能原諒我嗎?”莫寒晨的聲音在耳邊迴響,艾兮不禁啓脣一笑,彷彿是對自己又彷彿是對前方行駛黑色賓利說道:“我怎麼會不原諒你呢?我這天一直在想怎麼才能讓孩子解釋你是他們的爸爸呢……”
“兮兮,在想什麼?”沐落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艾兮不禁擡頭一望,遊離的神經立刻復了位,她望向沐落,低頭一笑,搖了搖頭說:“沒有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