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皇手裡的藤鞭狠狠的抽在大皇子身上,“身爲兄長,不帶個好頭,卻跑到皇宮外面與自己的兄弟打架,是不是該打。”
“兒臣該打!”大皇子忍着疼喊道。
看到父皇鞭打大皇子玄明,二皇子玄燦不禁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們這幾個混小子,在皇宮裡打就打了,還跑到外面去丟人。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成武皇威嚴的看着四位皇子。
“呃……皇兄,其實是這麼回事,今晚他們去參加朱天降的宴請。吃完飯以後呢,他們在返回的路上,發生了點小摩擦。”靖王不待四位皇子開口,趕緊說道。
靖王也是有苦說不出來,參加酒宴的還有他女兒。總不能說是在吃飯的時候就打了起來,那樣的話,成武皇一怒之下,恐怕都得受罰。靖王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到懲罰,所以乾脆說是四位皇子在路上惹的事,連朱天降都讓他給開脫了。到現在靖王才明白衛展那老家的陰謀,就是看準了靖王這個軟肋,才故意通知靖王,讓他出面去‘抓’人。這樣一來,靖王會主動撇清其他人的責任。
成武皇看了一眼靖王,一轉頭,再次看向四位皇子,“是你們皇叔說的那樣嗎?”
成武皇這麼一追問,嚇的四皇子一哆嗦,頭頂上盆裡的水灑的滿身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抿着嘴,也不說話。
三皇子卻是挺直了身板,“回父皇,皇叔說的沒錯,我等兄弟回宮路上因一點小事,相互切磋了幾下。”
“哼!切磋?真是給我大豐子民起了一個好的表率。你們給我聽着,罰你們頂盆跪到早朝時辰,既然都這麼精力旺盛,那就給朕好好的表現表現!”說完,成武皇怒哼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靖王一直等到看不見成武皇的身影,這才眨巴了一下眼,“幾個臭小子,都把盆拿下來吧。皇兄不心疼,我這個當叔叔的還心疼呢。我給你們說,你們可以坐着,可以躺着,但不許離開這裡。我找人給你們把風,如果你們的皇爹來了,就趕緊把盆給我頂起來。”
幾個皇子一聽,趕緊把盆拿了下來,手都快舉酸了。這要是頂上一夜,那可要了親命。
成武皇帝剛回到寢宮,衛展就閃了出來。成武皇揮退左右,只留衛展在房中。
“怎麼樣,我那王弟是不是又心軟了。”
“呵呵,聖上猜的不錯,您一離開,靖王就開始做好人了。”
成武皇指了指椅子,“坐下來說吧,這裡沒外人。”
“謝陛下。”
“衛展,從剛纔的表現來看,老大老二心存不服,老四還是不堪重用。對於老三,倒是表現的不錯,知道審時度勢,朕很滿意。”
“陛下,幾位皇子都還年輕,要經過幾場風波才能成才。我看不如過一兩個月,都給他們安排點事做,磨練一下駕馭朝臣的能力。”
“嗯,雛鷹不經歷磨練,永遠也飛不高。過段時日,朕會把他們都安排下去。”
說到這,成武皇嘆息了一聲,“唉!如果他們能成長起來,朕也不用這麼愁了。現在滿朝文武,竟然連個稅賦都催不上來,難道說,朕真的太仁慈了嗎?”
衛展微微一笑,“陛下不用愁,今天靖王跟臣說,他倒是想去蜀天府走一走。”
成武皇眼睛一亮,“哦?我那個懶散皇弟,終於肯活動活動了?”
“呵呵,靖王爺出馬,相信國舅爺也會給點面子。老太后那邊,陛下應該多去請請安。”
聽到衛展這話,成武皇臉色有點難看的站了起來。他那位國舅張揚跋扈不是一天兩天了,爲了不駁母后的聖意,成武皇多次的忍讓,爲的就是落得一個‘孝’名。
“衛展,朕的那位舅舅,好像有點過頭了。不管他是誰,別忘了,這大豐朝的皇帝是朕,不是他們周家。衛展,朕命你嚴密監視國舅的一舉一動,特別是他安插在軍中的嫡系。如有必要……殺!”成武皇眼中露出兇光,此時的成武皇,顯現出當年殺兄奪位時的霸氣。
“遵旨!”
衛展答應完畢,看時辰不早,躬身告退。
次日早朝,魏公公唱喊完畢,文武大臣們互相看着,衆人都知道這兩天成武皇爲了稅賦之事心情煩悶,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啓稟皇兄,臣弟有奏……!”靖王耷拉這眼皮,跟永遠缺覺似得站了出來。
滿朝文武一愣,平時這靖王除了打哈哈,就是說說風涼話,怎麼今天主動上奏了。
成武皇心中微喜,“靖王,有什麼事情儘管奏來。”
“啓稟皇兄,河都府水災,災民遍及整個都府,此事不解決,恐怕民生則變。另外,軍中士卒也不是鐵打的,他們沒飯吃,怎麼有力氣來保我大豐的安危。所以,臣弟斗膽懇請皇兄,早日撥款災民,調撥糧餉。”
靖王的話音一落,文武大臣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特別是兵部尚書李洪,感激的恨不能要掉淚。
成武皇翻了翻白眼,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靖王,目前國庫空虛,請問,錢從何來。”
“皇兄,稅款繳納的日期早已經過了,可以找人去催稅款埃”
“戶部已經多次派人,都是無功而返,怎麼,靖王有合適的人選嗎?”
“嘿嘿,臣弟保舉一人,別看此人年輕,卻纔思敏捷,準能完成任務。”靖王微微一笑說道。
成武皇心說你都老麼喀嚓眼了,還年輕個屁,你就吹吧。直接請旨不就完了,費這麼多口舌幹什麼,但是兄弟倆的戲還得演下去。
“不知道靖王說的是誰?”
靖王挺了挺胸脯,看了衆人一眼,“臣……!”
靖王本想說‘臣弟說的是……’,誰知道這個‘弟’字還沒出來,成武皇就不耐煩了。
“准奏!靖王,你能擔當此重任,皇兄很欣慰。”成武皇微微點頭說道。
“呃……不是……那什麼,臣弟不是說的臣弟,我是說……另有其人。”靖王都快急了,好傢伙,不讓人說話了。
成武皇一愣,“另……另有其人?”
靖王一躬身,非常嚴肅的說道,“臣弟保舉國子監天子門生……朱天降,任督稅巡使官。”
這下不但是成武皇,滿朝文武都愣住了。靖王竟然推薦朱天降去催稅款,這是什麼意思?。
戶部禮部及吏部幾位尚書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國子監一干學正們,更是面帶喜色。
他們本以爲靖王是兵部一方的人,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靖王把朱天降那小子弄到蜀天府催稅,老國舅一生氣還不把那小子直接弄個半死。再者說,完不成任務,回來這些人聯手一參,朱天降也是個大罪。
想到這,滿朝的文臣和學正們,可算逮着了報仇的機會。這可是千載難逢,一干文臣呼呼啦啦跟搶錢似得跑出班列。
“臣附議……!”
“臣贊同靖王推薦,朱天降最合適……!”
“陛下英明,臣也贊同朱天降……!”
“靖王慧眼識英才,臣也贊同……”
親孃啊,朱大官人要是在場,恐怕得感動的淚流滿面,沒想到這些文臣們,還這麼推崇他。
成武皇都傻了,這個該死的靖王是不是剛起牀就弄了頓早酒,喝糊塗了吧?這麼大的事,竟然讓一個毛頭小子去辦,這不瘋了嗎。
成武皇也明白蜀天和中都兩府,根本就是國舅的勢力在與自己對抗。甚至說,這裡邊還有老太后的影子。如果不是牽扯的勢力範圍太廣,成武皇一道聖旨就能把兩府官員拿下。昨晚他還覺得靖王確實是最好的人選,能幫自己緩衝一下與母后和國舅之間的矛盾。誰成想,他這個皇弟竟然推出了住朱天降。
一羣武將都在傻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該支持還是該反對。靖王平時都站在他們一邊,要反對的話,還怕得罪了靖王爺。這位懶散王爺百年不遇的推薦了一個人,武官們要是站出來反對,還不得把靖王爺氣的罵街。要不反對的話,誰都知道這是把朱天降往火坑裡推。
“靖王,朕到覺得,你來辦這趟差事比較合適。我看這樣吧,就由你親自出馬,朱天降跟隨你的左右。”成武皇皺着眉頭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不不,臣弟最近腰痠背痛,氣息不穩,偶爾腦子還出現昏亂。這兩天飲食不振,連飯都吃不下。皇兄,臣弟身子骨這麼弱,您就別折騰我了。”靖王毫不猶豫的拒絕成武皇的聖意。
成武皇氣的狠狠瞪了一眼靖王,心說前兩天還聽說靖王跟一羣將軍們飲酒,一個人就吃了半條羊腿。這倒好,讓他辦點正事,就跟快要死的一樣。
成武皇氣歸氣,但他也沒有辦法。按大豐祖制,親王貝勒不違反祖律,可以要求不離開京城。這也是開國先帝爲了自己子孫不互相排擠,專門定下的制度。除非涉及到爭權奪位,方可驅逐出京,發配千里之外。
“靖王,如果朱天降完不成催稅任務,你可敢擔當罪責!”成武皇怒視着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