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兵馬調動,怎能瞞過靖王的眼睛。就算朱一不來通知他,這麼大的事靖王也不會不管不問。
“皇嫂,臣弟身爲監國大臣,有權阻止你動用禁衛軍。”靖王拎着打王鞭,不依不饒的說道。
皇后恨的要命,以前這位小叔子什麼事都不參與,除了養花就是遛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勵精圖治了。
“靖王,朱天降大逆不道頂撞本宮與鄂貴妃,難道要至我皇家顏面不顧嗎?”
“皇嫂,您倒是說說朱天降哪一點值得動用禁衛軍?就算這小子不懂禮數,等皇兄來了處理不行嗎?”
靖王也有點發怒,他覺得皇后與鄂貴妃根本就是爲玄明撐腰,故意在製造麻煩。
“哼!當着本宮的面毆打東宮侍衛,如果這樣的官員本宮不親自懲治,本宮還有何顏面母儀天下!”皇后氣的臉都有點發青。
“皇嫂,您的隨行護衛也應該有十幾人吧?”靖王忽然問了一句。
“不錯,一共十五位隨行侍衛,不到幾息的工夫就被安察院逆賊打傷,簡直是要謀反。”
靖王撇了撇嘴,“皇嫂,有一事臣弟沒弄明白。東宮侍衛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不說以一當百最起碼以一抵十的本事應該有。小小的安察院上下不足三百來人,總不能連朱天降巡司通判賬薄等人一起都上吧。據我所知,安察院目前銀庫堆滿,有二百多官差負責看守銀庫。剩下的官吏閒雜人等不足五十,難道安察院是武林聖地,連燒茶水的都一派掌門?”
靖王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也在奇怪,不明白朱天降這小子弄了一羣什麼人。大皇子的親兵隊雖然彪悍,不過基本上沒有修習過功夫不擅長近身格鬥,敗給朱天降到情有可原。東宮侍衛是什麼人靖王心裡跟明鏡似的,幾息功夫就能拿下十五名大內侍衛,這也太他媽強悍了吧。靖王都有心思去問朱天降要幾個人,來保護自己的安全。
皇后被靖王嗆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種事她還不好辯駁,那樣等於說東宮養了一羣草包。不過皇后聽完靖王的話也有點疑惑,當時的場景何止是五十來人,按皇后的目測絕對不低於二百人。況且根據受傷侍衛所言,其中一蒙面人功夫十分了得,他們基本上是敗給那人手中。
“靖王,不管你怎麼反對,這個兵本宮是發定了。”皇后說完,對着已經集結好的禁衛軍喊道,“左統領,本宮命你馬上出宮,緝拿朱天降。”
禁衛軍副統領左彪有點爲難的看了看靖王,只能硬着頭皮答道,“末將遵旨。”
左彪的旁邊,還站着一名東宮太監。這名太監的衣袖當中,暗藏這一道皇后懿旨,到了安察院他會宣讀懿旨,命令左彪當場斬殺朱天降。皇后既然動用了禁衛軍,就沒打算讓朱天降活着。
靖王把眼一瞪,“左彪,本王奉聖令身爲監國大臣。本王命你,在皇上回京之前,不得出宮。”
左彪知道靖王與皇后槓上了,哪邊的話他都得聽,只好答道,“左彪得令!”
“靖王,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嫂。”皇后怒不可赦,恨不得連靖王一口咬死。
“皇嫂,還請您以天下爲重,朱天降所作之事,都是爲了我大豐朝。”
“哼!你少來這套。本宮早就聽說了,你家玉丫頭跟朱天降那逆賊來往密切,你這是故意偏袒他。”
一提及他家玉兒,靖王被徹底激怒了,打王鞭往地上一敦,“皇嫂,你也別說我,你們去找朱天降的麻煩,不也是爲了玄燦和玄明嗎。如果朱天降支持玄燦,我看你能把他捧上天!”
一邊是皇后與貴妃,一邊是桀驁不羈的王爺,皇宮裡沒人敢管。兩撥人在宮裡吵的不可開交,而安察院卻比他們還熱鬧。
皇后大敗而歸,跟隨玄明和玄燦的官員再也不敢耽擱,拼了命的往安察院送銀子,唯恐自己落了後被朱天降找麻煩。現在朱大官人的形像,貼到門上就能辟邪,人見人怕,鬼見鬼躲。
京城百官這一行動起來,朱天降才知道大豐朝爲什麼窮的連軍餉都發不起了。根本是國窮官富民不聊生,弄點銀子都讓他媽這羣貪官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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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到現在收繳了多少?”朱天降看着一車車銀子往後院裡送,他還沒忘記與成武皇的約定。
“大人,現在已經入庫了兩千三百萬兩,根據外面排的隊伍,三千萬有把握。”朱一興奮的說道。
朱天降不禁感嘆了一聲,“麻痹的,當年和珅一府之財富,就能讓大清朝吃上二十年。如果把大豐朝所有官員抄家一遍,最起碼十年之內不用收納任何稅賦。”
朱一聽着一愣,“大人,您說的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哦,很久以前的事了,大豐朝的史冊上沒有記載。”朱天降說着,走出大堂看了看天色,他覺得成武皇這時候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朱二,馬上通知楚雲大人,再派一支兵馬保護庫銀,絕對不能有失。夏青,你在家裡主持政務,有些傢伙肯定私藏了不少,咱們回頭還得敲打敲打他們。朱一,備車,隨我去迎駕。”朱天降吩咐了一聲,準備先一步出城‘訴苦’,讓皇后莫口難辯。
京城二皇子玄燦的府邸中,玄燦正端坐在書房,與手下最得力的幾位親信分析着一件意外的喜事。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有人用箭射向玄燦府邸一封奇怪的書信。
玄燦正爲朱天降逼官銀的事發愁,看樣子他的人是頂不住了。皇后連王玉良都保不住,更別說手下那些無親無故的官員。這次如果朱天降大勝,四皇子玄珠的威望馬上就會水漲船高。老太后歸西,按照祖制大喪之後就要立太子。玄燦擔心父皇會因爲朱天降的鼎立支持,把儲君之位立給玄珠。
皇后已經警告過玄燦,在朱天降的問題上,不許他直接出面。玄明的落敗,已經導致不少官員開始望風。皇后不想讓兒子親自面對朱天降,這樣的話不管輸贏,都能保得住玄燦不受牽連。
就在玄燦一籌莫展之時,這封意外的書信讓他驚喜不已。因爲這封書信當中,不但舉報了朱天降私募兵馬,還圈出城內暗藏的幾處地點。
朱天降沒想到讓朱四率人裝扮百姓哄搶官銀之後,會被鬼醫卓行的人跟蹤。這一次卓行帶着幾名好手親自出馬,終於讓他摸清了朱四等人的集結點。
卓行大喜過望,他要藉助二皇子玄燦之手逼朱天降在京城內謀反。不管誰勝誰敗,對大豐朝來說都是一場浩劫。那樣的話,成武皇再也沒有機會去剿滅國舅爺了。
卓行知道只要給國舅爺一年的恢復時間,就能再次啓兵揮師南下,重新建立新的王朝!
燕山行宮相距京城一百多裡,皇上的車隊卻要走上兩個時辰才能到,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四個小時。
朱天降帶着朱一及二十名府中護衛,駕駛着他的‘法拉利’在距京城不足三十里之外停在路中,等待着成武皇聖駕的到來。
按照朝制,皇上祭祖回京,只需六部重臣在城外迎接就行,不必興師動衆,更沒有迎接這麼遠的。
“大人,皇上的聖駕過來了。”一名護衛打馬跑了過來。
朱天降站在法拉利的車頂上望了一眼,“快,把橫幅拉上,你們都撤到樹林裡藏着,別驚了聖駕。”
朱天降吩咐了一聲,幾名護衛扯起了四丈白綾,上面有朱大官人親筆用紅朱寫的一行大字……臣朱天降向皇上請罪!
成武皇正坐在龍攆中與衛展對弈,隊伍忽然停了下來,一名旗牌官打馬跑了過來。
“啓稟皇上,安察使朱天降大人,在前方道路中央請罪!”
“什麼,請罪?”成武皇一怔。
車外兩名太監輕輕挑起車簾,大約百米開外,一道白綾攔在路中央,白綾的下面,蹲着安察使朱大官人。
“這小子又在作什麼妖,請罪有蹲着的嗎?”成武皇看着衛展問道。
“呵呵,陛下,這小子估計是惹禍了,不然不會大老遠的跑這裡請罪。”衛展呵呵笑道。
“讓這小子過來。”成武皇說着,太監放下了車簾。
一名皇宮侍衛打馬來到朱天降跟前,“朱大人,皇上命您過去。”
朱天降一聽趕緊站了起來,蹲這麼長時間腿都有點麻了。朱天降活動了一下腿腳,一溜小跑向龍攆跑去。朱天降知道自己現在翅膀沒硬還不是對抗的時候,即便他有經天緯地之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皇上……大喜啊!”朱天降來到龍攆旁邊,抱拳高喊了一句。
車簾再次挑起,成武皇一臉不悅的斥道,“你小子到底是來報喜還是來請罪的!”
“皇上,臣先報喜後請罪!”朱天降笑眯眯的說道。
成武皇看着衛展,“聽到沒有,估計這小子惹的事不小,還知道先說點喜慶事讓朕高興一下。”
衛展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到不覺得朱天降能惹多大的禍事,因爲出了大事穆其早就快馬來報了。
“天降,你小子要是報喜呢,可以站着說話。要是請罪的話,就得給朕跪着說話。”成武皇看着朱天降威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