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沉吟了片刻纔開口道。“昨天,爹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子富說要跟着一起去。但是爹不肯帶他去。後來,爹自己一個人走了。子富有些不高興,說爹是偏心了,一天心情都不好。今日下午,他就出去了,說是出去透透氣。然後,就沒有回來了。”
陳子安皺了皺眉,“爹去哪裡了?”
劉氏搖了搖頭,“爹沒仔細說,就是說要辦事。娘現在是不敢管爹了,柳兒也不問。爹說了之後,就自己出去了……”
陸曼想了想,“按着情形來看,很明顯,二哥是知道了爹要去哪裡?並且,估計爹去這個地方應該是件好事,不然二哥不會想去的……”
“所以,他們倆應該去同一個地方去了吧?”陳子安說道。
“說是這麼說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啊!”劉氏說道。
“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啊?”陳子安追問。
劉氏想了想道,“好像是說,一日就回來。”
聞言,陳子安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天都黑了。“這個時間,按理說,爹也該回來了。不如我們去村口看看,若是爹回來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好!”三人說罷,便起身站了起來。
何月忙去拿了燈籠點燃,跟着上去給三人引路。村口的學堂蓋好了之後,里正便安排人掛上了燈籠。
燈光昏暗的在風中搖擺着,三人站了一會兒沒看見人影。何月道,“說不得,老爺子已經到家了呢?”
“是啊!”陸曼忙又叫何月,“你先扶着二嫂回去,若是看見爹回來了,就來告訴我們。我和子安再在這裡等會兒!”
“好!”何月說完,便扶着劉氏回去了。
差不多又過了一會兒,纔看見一個搖搖晃晃的馬車從官道上往前走。那馬車走的很慢,前面一個小燈籠也是昏暗的很。
陳子安和陸曼對視了一眼,忙走上前。
趕馬車的是個陌生的面孔,看見兩人便隨口問了句。“這裡是百花村嗎?”
陳子安點頭,“正是。”
“那請問,百花村陳家在哪裡?”那車伕又問。
陳子安忙問道,“你爲何找陳家?這車子裡是誰?”
車伕頓時埋怨道,“車子裡當然是陳家的人了,有人給了銀錢叫我從豐南縣拉來的,裡面一個糟老頭子……”
車伕的話沒說完,陳子安已經迅速的掀起了車簾。
入眼便是陳老漢奄奄一息的躺在車裡的樣子,仔細一看,身上還有血跡。
陳子安心下一緊,“這是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車伕頓時往後一退,“你別亂說話啊?我不過是個車伕,有人花錢叫我送他回來的。若不是那人給的銀錢多,我怎麼也不會送的。”
說罷,他看了眼陳子安,“看樣子,你是這老頭子的家人了?”
陳子安點了點頭,那車伕忙上車將陳老漢抱下來,丟給了陳子安。“那就給你吧,我送到了。”
陳子安怕那人將陳老漢摔了,忙接過去。那車伕便趁着這個機會,趕起馬車跑了。
兩人也不敢停留了,忙轉身抱着陳老漢往家走。
剛到半路上就遇見了回來的何月,何月說道,“老爺子沒到家……”
“快,何月。再去把大夫請來……”
“這是怎麼了?”何月往前走了幾步,看見陳子安抱着的陳老漢也嚇了一跳。“老爺子……”
“快去!”說完,兩人已經走進了陳家的大門。
陳李氏聽見動靜出來,看見這一幕,愣在了原地。
也就是在這一刻,陸曼覺得陳李氏好像真的變了。以前,陳李氏雖然是每天咋咋呼呼的,而且還得理不饒人。但是對陳老漢卻是真心的關心的。
每次陳老漢受傷或者怎麼樣,她都是着急的不得了。現在的陳李氏雖然人變的看似通情達理了,也不怎麼愛咋呼了。
但是卻變得冷漠了。
陳子安忙道,“娘,快把爹的牀收拾出來。”陳李氏這才轉身去將正房靠在牆邊的一張牀收拾好。
陳子安將陳老漢放上去之後,才小心的伸手探了探沈老漢的鼻尖。雖然看起來很虛弱,但是還好,他還有氣……
何月已經帶着大夫回來了,忙上前幫陳老漢檢查了一番。最後才得出結論說,陳老漢身上的傷是棍子打出來的,看起來像是衙門裡的殺威棒!
衙門裡?
陳子安和陸曼第一時間想起了宣文力。還有那車伕說的,從豐南縣把陳老漢帶回來。
果然……陳老漢一定是去找宣文力了。
“要緊嗎?”陳子安忙問道。
“若是換做 年輕人,這肯定是不要緊的。只是這老爺子年紀畢竟是大了,還是有些吃不消的。還好啊,老爺子性子倔,撐着回來了。趕緊把藥拿去熬了,再給他喝下去,將養幾日應該就好了。”
劉氏聽見動靜出來,看見了陳老漢這樣也嚇了一跳。拖着肚子就說要去熬藥,小荷花忙跟出來將她按住了,“娘,我去吧!”
劉氏這才站好,環視了一圈,沒有看見陳子富。
她忍不住又問,“子富呢?你們看見他了嗎?”
“沒有!”陳子安說道,“不過 我聽那車伕說,有人給了銀錢叫他把爹送回來的,說不定就是二哥也不一定呢。”
“那子富在那裡做什麼?”劉氏不太肯相信。陳子安看陳老漢這樣也沒什麼心情和她掰扯了,就說,等明日老爺子醒了再說。
回去的路上,陳子安有些沮喪。“小曼,爹的傷難道真的是子康做的嗎?爹既然去找了,肯定也確定了,不然他不會那樣衝動的。但是,子康對爹也這麼狠嗎?”
陸曼抿了抿脣,“子安,你不懂。有的人太愛自己,所以其他人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們沒有權利要求每一個人都像我們一樣。否則,這個世界哪裡還有好人,或者壞人?”
陳子安還是不能釋懷,“若真的是他做的,我一定不能饒了他!”
陸曼的想法確是不一樣的,“若是真的是他,他能走到今日,身後一定有個強大的靠山。我想,我們應該暫時沒有辦法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