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嚇了一跳,“在哪?”
“在新學堂那邊!”那人說罷,便快速的跑走了。陳子安忙轉身跑出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對陸曼道,“小曼,你信我。晚上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陸曼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追上去了。
陳子安看見陸曼跟來了,衝她微微笑了笑。陸曼沒好氣的別開頭,“晚上再跟你算賬!”
兩人趕到那裡的時候,陳李氏正坐在地上,身下騎着一個女子,用力的扯住那女子的頭髮,哭的聲嘶力竭。。
“狐狸精,老不羞。一把年紀了,還出來勾三搭四!”
陳子安和陸曼忙朝着人羣擠進去,這才發現,被騎着的,並不是陳老漢。陳老漢在旁邊拽着陳李氏的手,臉上也掛了彩,被周圍的人一說,臉都黑了。
但是,陳老漢畢竟年紀大了,人瘦小。之前又是連續幾場大病,那裡敵得過陳李氏那五大三粗的身材。
此刻,陳老漢如同蜉蝣撼樹。
而被壓在身下的人,更是被扯的亂七八糟,毫無形象。
嘴裡一直唸叨着,“陳李氏,你放開我。你瘋了嗎?”
身邊有人想衝上來拉開陳李氏,可是陳李氏像是瘋了一樣,拼命的鬧騰。好幾個男人都架不住,還落得自己被撓的一臉血。
陳子安忙衝過去拉住陳李氏,“娘,這是做什麼?”
“子安!”陳李氏看見陳子安,用力的磨着後槽牙說道。“你來的正好,這個老不羞,她竟然對你爹勾勾搭搭的,正好被我逮了個正着。你趕緊把她兒子從作坊裡趕出去,還有,發出去的那些竹筒,也不讓她家做了。”
陳李氏一上來就是連珠炮一樣,陳子安整個都要懵了。
“娘,你說啥?這個人和爹?”
“別聽她胡說!”陳老漢紅着臉說道。“你娘她瘋了,瘋了!”
“你才瘋了!”陳李氏這一陣子一直被陳老漢控制着,心裡早就生出了不滿了。現在又自詡抓到了陳老漢的把柄,她當然不會示弱。
“死老頭子,我說怎麼突然就把銀錢都拿走了呢。家裡一分銀錢都不給,是不是想在外面養個小的?你這個老不羞,只要我還在,我就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啪!
陳李氏話未落音,陳老漢已經揚手給了她一巴掌。陳老漢氣的手都抖了,“死老太婆,你再滿嘴噴糞,我休了你!”
“你休啊,你休了我!”陳李氏破罐子破摔了。“你爲了個不要臉的老貨,你打我?我給你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我沒有對不起陳家,你憑什麼休我?”
陳李氏說罷,咬了咬牙,更加將所有的力氣都對着身下的那個人使了過去。
那個人一直拼命的掙扎,一直喊道。“你別胡說八道,我沒有。”
“我親眼看見的,你要是沒有,你眉來眼去的做什麼?”陳李氏一邊說着,一邊用力的撕扯身下那人的衣服。
陳柳兒和陳子富聞訊趕來,見狀陳子富也懵了。忙問陳子安這是怎麼回事?
陳子安正要和他解釋,身邊的陳柳兒卻已經衝上去幫着陳李氏一起打起來了。
陳老漢趕緊叫陸曼,“小曼,趕緊的,把你妹妹拉開!”
這古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男女八歲不同席。尤其這還是在外面,陳子安他們可以拉陳李氏,但是卻不能隨便去扯陳柳兒。
陸曼無奈,只好上前。豈料,陳柳兒突然一個發力。
母子兩人聯手,身下被壓着的那個人更加沒有了還手之力。很快,只聽見嘶啦一聲,那人的肩膀被露出了一塊。
陳老漢離得近,見狀慌忙別開頭去。圍觀的人羣,有些心思不純的人,這會兒卻興奮了起來。恨不得,陳李氏撕開更多。
陳子安看不下去了,給身後的王二牛幾個使了個眼色。幾個年輕後生一起用力,上前架開了陳李氏。
陳李氏被抓走了之後,陳柳兒也被迫被扯開了。
被壓着的那個人這時才終於得以起身,周圍的人也是這時候,才認出此人正是村裡的一位年老的寡婦,牛寡婦。
牛寡婦其實本來不是百花村的人,最開始是逃難來的。村裡以前的里正看她可憐,便讓她留在了這裡。
她無依無靠的,只有一個兒子。後來聽說,逃難的時候,家人都死了。
這牛寡婦一直以來都是很規矩的人,對左鄰右舍也都不錯。所以,平日裡在村子裡,大家也都尊重她。當然,作爲寡婦,她年輕的時候,當然也有人肖想過的。
只是,她性格剛烈,言辭將人打出去了。
後來,她兒子漸漸長大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再去招惹。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怎麼和陳老漢扯到一起去了。
牛寡婦起來之後,揪住被扯爛的衣服,怒氣衝衝的瞪着陳李氏。
“我都說了我沒有,你爲什麼要這樣?”
陳李氏怒氣未消,即便是被幾個人抓住了,也拳打腳踢的。“你說沒有就沒有?我的眼睛親眼看見的!你沒有的話,你抓着我老頭子的手是做什麼?你以爲你是大夫嗎?”
陳李氏這麼一說,有起鬨的人都興奮了起來。
陳老漢這才解釋道,“不是,是我喝多了些。差點被絆倒,她扶了我一下。”
陳李氏更是生氣了,“她連我都打不過,能扶住你?這麼多人,偏偏別人都扶不到?”
事實就是這樣,別人不相信的話,你再怎麼解釋都是徒勞的。
陳老漢氣的滿臉通紅,“你給我滾回家去!”
“我不走,今天這個老虔婆不給我說清楚了,我就是不走!”
牛寡婦咬牙,“陳李氏,你不要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欺負誰?你個寡婦,想要破壞我的家庭!”陳李氏說完,嗷的一聲便坐在了地上,開始了她的表演。
陸曼無奈的撫了撫額,只看見牛寡婦將身上的衣服一裹,便要上前去拉陳李氏。
人羣中又有人衝進來,一把拽住了牛寡婦。“好了,還不嫌丟人嗎?”
來人是牛寡婦的兒子,吳大力!
吳大力是在陸曼的方便麪作坊裡做包裝的,方纔聽見外面議論紛紛,對着他嘲笑,說起了他孃的事情。
來不及多想,他趕了過來。結果,剛到這裡,就看見他娘衣衫不整,他頓時怒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