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後,楚雲向如煙稟明來意,如煙聽聞中毒的症狀之後,不禁蹙起秀眉,喃喃道:“果然不出所料,不必擔心,此毒雖能導致功力盡失,但只要及時解了毒,不出三個月功力便可自行恢復……”
說着,如煙忽然想到了什麼,美眸圓睜,詫異地盯着珠兒,難以置信的問:“雲兒,該不會是這丫頭幫你解的毒吧?!”
珠兒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當着衆人的面,楚雲的姨娘還真是無所顧忌,珠兒連忙澄清事實,慌亂地垂下頭,不安的絞着雙手。船長大叔與琴癡乾笑了兩聲,並未搭話,反倒是如煙連連搖頭:“不可能啊,若是未能解毒,雲兒現在恐怕早已……”
這時,楚雲俯身上前急道:“姨娘,雲兒心有疑問,想向您請教!”
如煙微微頷首,領着楚雲步入一處無人打擾的幽靜別院,飄飄灑灑的花雨隨風輕舞,踩在鬆軟的花瓣上,楚雲面色凝重尋思着該從何說起。如煙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淡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楚雲深吸口氣,動容的說:“這麼多年,姨娘一直以師傅的身份教授雲兒武功,關懷雲兒成長。雲兒知道,那場蒼定之亂,姨娘也是深受其害,索性隱居於此,不問世事。如今國泰民安,百姓有目共睹,前朝餘黨心有不甘,多次擾亂江湖平和。甚至破壞了金鼎之戰。這些想必姨娘已有耳聞吧!”
“雲兒!”如煙嫣然一笑,緩緩轉過身來,注視着楚雲,“你這麼說,是不是以爲姨娘也是前朝餘黨地一份子?!”
“雲兒不敢!”楚雲迎上她璀璨的雙眸,鎮定自若的說,“雲兒從未想過姨娘與前朝餘黨有所關聯。倘若真是如此,姨娘當初斷不會收雲兒爲徒。更不會指引雲兒前去無人島,探知骨魂蠱的秘密!”
如煙讚賞的點了點頭,笑道:“不愧是我柳家的人,那麼,你想從我口中得知什麼?!”
楚雲上前一步,恭敬的作揖行禮:“姨娘心細如塵,雲兒的心事都逃不過您地眼睛不錯,雲兒確實有事相求。方纔姨娘問起解毒之事,其實是位陌生人爲雲兒解的毒。其中緣由不再贅述,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即是企圖推翻大宇王朝的背後主謀。起初雲兒不解,只因聽家父提起。能夠操控骨魂蠱的人早已不再世上,爲何十八年後會重現江湖。”
“當雲兒發現骨魂蠱居然來自無人島,而且數量驚人,想必他們定是密謀發動另一場蒼定之亂。姨娘既然熟知他們的伎倆,能否爲雲兒指明一條出路!”
如煙垂下眼簾。幽幽嘆道:“雲兒。你既是柳家人。也是楚家人,你會有此想法也不稀奇。不瞞你說,當初收你爲徒。只是爲了姐姐走得安心。其實,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殺了楚賊,若不是他,姐姐的命運不會如此悽慘!逝者已矣,既然她都死而無怨,我又何必心懷恨意呢!”
“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種慘劇比比皆是,當初我並不滿家族的愚忠,所以甘願獨居島上。但是,眼看至親身陷危難之中,又豈能見死不救!我曾幫助前朝招兵買馬,將乾王趕回邊境,卻也挽回不了前朝滅亡地命運。”
“既已至此,一切皆是天意,世間凡人豈能逆天而行。柳氏心甘情願爲國捐軀,至死不肯逃亡投降,我恨他們的迂腐,同時,也敬佩他們的勇氣!待我得知京城被攻陷,趕回柳家之後,柳,何兩家的屍身都已被何至善埋葬,卻唯獨不見姐姐地蹤影。”
“說起來,何至善確實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癡情漢子,他喬裝打扮成流浪災民,守在京城苦盼能再見姐姐一面。未曾料想,她已成爲大宇王朝的丞相夫人!雲兒,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姨娘曾在楚賊的營帳中找到你母親的蹤跡,本想救她出來,卻見她已身懷六甲。爲了保住你,她放棄了逃離楚賊地機會!”
“世間竟有如此愚蠢地女子,懷着仇人地骨肉,也會視若珍寶。柳家人就是這麼迂腐,我一氣之下,不再過問她的死活。數年之後,從何至善口中得知,楚賊成爲丞相之後,便娶了姐姐做夫人。當時我很驚訝,不敢相信楚賊對姐姐竟是真心的。回想起姐姐地堅持,我不得不信他們之間不僅有恨,也有愛!”
“所以,當何至善請求我做你的師傅,暗中保護你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但是,我依然無法正視楚賊,這也是我不許你透漏誰是你師傅的原因。這些年來,大宇王朝的興盛我也是看在眼裡,楚賊雖然心狠手辣,卻也是能做大事的人,他對你和碧芝寵愛有加,倒也沒有辜負姐姐。”
“雲兒,姨娘坦白告訴你,我不會插手光復前朝之事,但也絕不會爲楚賊效命。骨魂蠱的秘密既然你已知曉,姨娘相信,憑藉你的機智,找出幕後黑手並非難事!”
如煙表明態度,保持中立。楚雲見狀,也不好再強人所難。
楚雲無功而返,找船長大叔與琴癡商量返航之事。珠兒原以爲有如煙相助,很快就能揪出幕後黑手,不料一切還得從零開始,難免有些失落。
如煙素來陰晴不定,船長大叔與琴癡早已見怪不怪,絲毫未覺意外,紛紛安慰楚雲,爲他出謀劃策,尋找可疑目標。珠兒巴不得早點離開,在院中閒逛,只待他們確定行程,即刻出海。就在這時,忽覺身後一道勁風襲來,還沒來得及看個究竟,便被縹緲的輕紗卷至半空,珠兒頓時心呼不妙,反射性地在空中翻騰數圈,腳尖交疊而下,總算有驚無險的平穩着地。
珠兒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只聽耳畔傳來陣陣嬌笑,隨即擡眼望去,嫵媚動人的如煙已經飄然而至:“真沒想到,這丫頭的輕功居然如此了得!”
原來她想要試探自己的功力,珠兒看在她是楚雲姨娘的份上,只得嚥下平白無故被人襲擊的怨氣,忍住發飆的衝動,僵硬地擠出一抹笑容:“島主,珠兒在您面前獻醜了!”
“你的輕功雖說拙劣,但是假以時日,必然不容小覷!”如煙*近珠兒,芬芳怡人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珠兒正迷糊着,卻聽她又道,“是誰傳你的功力?!”
呃?!這她也知道?!珠兒微微皺眉,心想遇到了難纏的角色,正尋思着從何說起,如煙上前捏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只覺手快斷掉似的。
“島主大人!”珠兒苦着臉哀求着,“您,您手下留情啊,珠兒,珠兒招供,招供……”
如煙收起笑意,冷哼了聲,將她甩至一旁:“快說,那人是誰?!”
珠兒揉着吃痛的手腕,哀嘆自己時運不濟,好死不死偏偏得罪了楚雲的姨娘,稍有看不順眼的,就來興師問罪。珠兒撇撇小嘴,怏怏地應了聲:“其實我和他並不熟,只知道他叫霍清揚!”
“霍清揚……”如煙若有所思的反覆念着,喃喃自語,“難道,他是霍家的……”
珠兒支起耳朵,不由自主的湊上前去,只見如煙那雙如水美眸冷冽地掃向自己,追問道:“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我,我……”珠兒見她滿臉不悅,一時不知何時得罪了她,結結巴巴的說,“我遇見他純屬偶然,他的身份來歷我真的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珠兒這般解釋,如煙哪裡肯信,只當她故意有所隱瞞,“你們若沒半點交情,他怎會傳你如此深厚的功力?!”
“島主,請您聽我解釋!”珠兒唯恐如煙誤會她與霍清揚有何見不得人的關係,急道,“我的心裡只有雲少爺,這一點千真萬確!珠兒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絕不會勾搭別的男人!”
如煙不耐煩地輕揚柳眉,搞不清楚珠兒滿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不由厲聲斥道:“你這丫頭,還不說實話?!”
珠兒急得團團轉,恨不能將自己的心剜出來給她瞧瞧:“島主,珠兒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謊言,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有道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如煙闖蕩江湖多年,見慣了大風大浪,再狡猾陰險的人在她面前也無所遁形,不料珠兒卻有本事讓她抓狂,接二連三的答非所問,幾乎耗盡瞭如煙的耐性。
船長大叔,琴癡與楚雲聽到爭吵,奔至院中,只見如煙絕美的容顏忽青忽白,而杵在她對面的珠兒,俏臉通紅,喋喋不休的解釋着什麼。楚雲隱約聽到珠兒在發毒誓,不明所以的衝上前去:“珠兒,你這是做什麼?!”
珠兒見到楚雲,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雲少爺,您最清楚珠兒的爲人,快跟島主解釋啊!”
“這……“楚云爲難地看向如煙,”姨娘,珠兒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多加包涵!”
如煙懶得再看珠兒一眼,轉身步入桃花林中,淡淡的說:“雲兒,你想找什麼人,就讓這丫頭帶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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