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人,卻攔不住一個鄭雄,說起來,宋里長也覺得臉上臊得慌。
捱了五十大板在家裡哼哼唧唧好幾天的鄭婆子聽說劉忠把劉婆子的屍體運了回來,掙扎着起身,差遣着自己的二兒子從茅廁裡拎了一桶糞水,劉忠剛把劉婆子從牛板車上挪下來之後,嘩啦一下!
一桶糞水直接拎在了他們母子身上。
宋里長見狀,簡直殺了鄭婆子的心都有了。這個糟老太婆簡直太不識好歹了!
“哼!劉忠我告訴你,你娘死有餘辜!還要連累我兒受罪,你給我等着!等老孃好了,老孃上京告御狀!我定要告得你們全家和顧念那個小娼婦家破人亡!”
罵完,鄭婆子往劉忠的身邊呸了一口濃痰,正準備走的時候,不知道哪裡颳了一股怪風,鄭婆子本就身子虛弱,靠着二兒子的攙扶才能勉強出行,這會兒被怪風一刮,當時整個人就往前撲去了。而颳起這股怪風的西明,正躲在一旁暗搓搓的笑。
鄭偉沒有扶住,她摔了個狗吃屎,還沒等她站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她邊上的劉忠帶着一身的糞水衝了上來,一腳踩在她的屁股上,一把揪起了她的頭髮,趁着她張開嘴巴的時候,把從自己身上捋下來的糞水擰進了鄭婆子的口中之後,這才放開了她。
起身之後,還特意把自己身上稀稀拉拉的糞水擰在鄭婆子的屁股上,疼得她哎呦哎呦亂叫。
因爲劉忠渾身糞水,鄭偉被薰得不敢靠近,眼睜睜的看着他對鄭婆子做完這一切之後,再眼睜睜的看着劉忠離開。
宋里長等人都驚呆了。
誰都知道,雖然劉婆子很厲害,但是劉忠是和許嘯行一樣,整個村子裡出了名的老好人。所以他做出了這個舉動,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劉忠回到劉家之後,鄭婆子終於從糞水的襲擊中反應了過來,用力的呸着口水,蹲在地上不停的嘔吐,忍受着傷口的疼痛,苦不堪言。
圍觀的人沒有一個同情她,就連自己的兒子鄭偉也一臉嫌棄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伸手幫她一把的想法。
暗處看着這一切的西明不由得對這個劉忠由衷的涌起了一股讚歎之心,兔子急了還咬人,這個劉忠也算是有點血性的漢子。
“你死了嗎!還不快點把老孃扶起來!”鄭婆子終於吐夠了,看着一旁呆愣嫌棄的鄭偉,不由得惡聲惡氣的罵了起來:“想看老孃死在這兒嗎!”
“娘,您等會兒,我先……我先去給您提一桶水來衝一下再把您扶回家!”鄭偉說着,一溜煙兒跑了。開什麼玩笑,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鄭偉走了之後,鄭婆子在地上又趴了許久,始終沒有等到她的寶貝兒子來接自己。圍觀的村民們竊竊私語,有嘲笑的也有譏諷的,聽得鄭婆子心裡一陣陣的難受,只能自己往家的方向爬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偉終於拎着一桶水過來了,還沒等鄭婆子開口說話,鄭偉拎起水桶,兜頭蓋臉的就朝着鄭婆子澆了下來。
本來還沒好的傷口已經被糞水污染了,這下又被冷水澆了一下,鄭婆子殺人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衝乾淨了鄭婆子,鄭偉又匆匆的把水桶送回了家,這才跑過來,把自己的娘半攙扶着半提溜着,弄回家去了。
青草村的命案很快就傳遍了十里八鄉,村子裡很多說好的婚事都這麼黃了,鄭家在村子裡更加不受待見了,人人路過他們家門口都要呸一口口水。
劉婆子出殯這天,村子裡的人都自發的來幫忙。大丫二丫年紀小,做不了什麼事情,劉忠一個人忙前忙後,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就瘦了一大圈,大家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送葬的隊伍很長,但是誰也沒想到鄭婆子會突然衝出來,攔在隊伍前面,說什麼都不讓人過去。
“這片山是我們家的!要想從我們家山前過去!得留買路錢!”自從她受了傷以後,家裡的錢都被大媳婦和二兒子拿走了,知道鄭雄要問斬,錢氏甚至爬上了鄭偉的牀,就連鄭虎子都改口鄭偉做二爹爹了,她已經沒錢買藥,爲了活下來,她只能重拾老本行,敲詐勒索。
“鄭玉兒,”宋里長終於黑了臉:“如果你再這麼不知好歹,那你和顧老三通姦的事情,可就不能這麼算了!雖然知府大人說證據不足,但是你可是要記住,你跟顧老三通姦,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因爲鄭雄殺人的事情,村裡年輕人的婚事黃了不少,之前跟鄭婆子關係不錯的那些婦人早就對鄭婆子有意見了,再加上鄭婆子那些腌臢事情知道的人也是有那麼幾個,早就跑到宋里長那裡去告密去了。
但是宋里長想着,畢竟知府大人已經說了證據不足,要是他們私自把鄭婆子沉塘的話,恐怕打了知府大人的臉。可如今鄭婆子越來越不知好歹,就連宋里長也想不明白要怎麼保鄭婆子了。
“什麼通姦!沒有的事!”鄭婆子梗着脖子,爲了要點藥錢活下去,她也不在乎這麼點兒臉面了:“反正要想過路,就給老孃留下錢來!”
“我呸!”周家嬸嬸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就衝着鄭婆子吐了口口水:“你這個不要臉的腌臢婆子,你跟顧老三偷情的事情俺親眼見到過兩次,一次在許家的田裡,躲在草垛後頭,一次在顧家那個破破爛爛的宅子裡頭,還有一次你更厲害,半夜三更跟着顧老三在河邊辦事兒,你難道是不記得了?”
“周家的,”鄭婆子面不改色心不跳,跳着眼睛看着周家嬸嬸:“按你說的我偷情的時候都是大半夜裡,你大半夜裡出來幹啥?莫不是也偷情來了?”
周家嬸嬸畢竟臉皮薄,比不得鄭婆子不要臉,當即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鄭婆子,你可還記得你家老頭子是怎麼被你氣病的?”一直沉默的劉忠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