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道:“在下是少城主從外城帶過來的,沒有他的允許,可不敢擅自離開此地。”
龐元令聞言臉色一冷,嘴角隱隱露出一絲不屑,輕笑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城主府!如今還輪不到我那個大哥當家。而你一個小小的家將,本公子即便殺了,你以爲會有人理會嗎?”
李川這時才似乎明白過來了一般,神情微微一變道:“原來竟是二公子,請恕在下眼拙!”
龐元令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但臉上卻仍是那副傲慢的神情,“現在可以跟本公子走了吧?”
李川道:“還請前邊帶路!”
頓飯工夫後,四人出了城主府,乘坐一輛超豪華的馬獸車,往青石城的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座規模僅比城主府小上少許的城堡出現在前方。
一位中年人上前敲了敲門,片刻後大門打開。
見到是龐元令,守門之人不敢有絲毫阻攔,讓開路的同時,一人飛奔而走,想是入內通傳去了。
片刻後,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忽然響起來:“龐元令,你怎麼纔回來?這一年多本姑娘可被你那混蛋大哥欺負慘了!”話音未落,卻見白影一閃,翁小綰氣呼呼的模樣便出現在了面前。沒等龐元令說什麼,她一下子看到了李川,先是一愣,隨後咯咯一笑,“你這傢伙,終於肯來了嗎?”
李川輕輕一笑,“翁小姐如此急着見在下。卻不知有何指教?”
翁小綰哼了一聲道:“裝什麼糊塗?咱們之前不是有過約定嗎?再見面你就要把血獸祭出來給我看。”
李川道:“是有過約定,不過得先贏了在下才成吧?”
翁小綰聞言剛想順勢出言約戰。卻忽然想起一年前他與史真龍鬥法的一幕,頓時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
她即便再自大。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戰勝那個詭異咒法,她一向愛惜臉面,當然不會自討沒趣。眼珠微微一轉,“當時的確是那麼說的,而本小姐原本也打算那麼做,可你這傢伙卻總是推三阻四,本小姐派人去請你很多次也不肯前來踐約。作爲對你的懲罰,本小姐現在改變主意了,除非你能勝過本小姐指定的人選。否則,絕不會親自與你對戰,你覺得這個懲罰方式如何?”
李川聞言輕輕一笑,只是看着她卻不說話,自信平靜的眼神讓翁小綰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挪到了一邊。隨後她似乎意識到了剛剛的表現有些示弱,便又扭回頭來瞪大眼睛不甘的與他對視。她哼了一聲,“怎麼不說話?你到底同不同意?現在這裡是本姑娘的地盤,怎麼做可由不得你!”
李川道:“翁小姐若這樣說,在下確實沒有奉陪下去的必要了。告辭!”說着,當真要轉身離開。
翁小綰臉色一變,身體一晃一下子攔在了他身前,怒道:“聽不明白本姑娘的話?你以爲在這裡沒有本姑娘同意。你能輕易離開?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不管想不想比,你都得比!”
李川又是一笑。同樣的什麼也沒說。
翁小綰似乎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輕蔑,頓時氣鼓鼓地對身邊的一個結丹後期家將道:“秦歡。你去,滅滅他的囂張氣焰。如果勝不了,就不要回來見我,立刻有多遠滾多遠!記住了嗎?”
秦歡點點頭,“小姐放心好了!”隨後他神情一肅,一下子躍到七八丈外,靜靜地看着李川。此地乃是兩個院落間的空處,足有千丈方圓,僅在兩邊有些花草綠樹,非常適合日常的切磋比鬥。
李川仍是那副表情,但注視的不再是翁小綰。
見他沒有動彈的意思,翁小綰帶頭後撤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發揮的空間。
龐元令這時纔得到說話的機會,疑惑地看了眼李川后,問翁小綰道:“綰妹,這小子如此不識擡舉,以你的性格應該親自教訓他纔是,那吸血蝗雖難纏,可只要有了準備,應該難不住你的。”
翁小綰聞言臉一紅,隨即有些不耐煩的道:“怎麼安排是本姑娘的事,不要以爲幫了點忙,就可以對本姑娘指手畫腳的!”
龐元令眼中怒氣一閃即逝,隨即嘿嘿一笑,“綰妹說得是!”
這時,秦歡已經祭出了牛頭狀的血器,一陣捏訣唸咒後,大量的血煞真罡從骷髏頭骨的雙眼中涌出來。霧氣翻滾中,很快幻化成一頭強壯的血色牛頭獸,並在他的驅使下往李川疾馳而來。
李川也在同時祭出了陀鷹頭骨血器,不過只是將涌出的血霧布在身周,卻並沒有使用任何咒法。牛頭獸疾速奔騰,越來越近,但他除了將身前那道血煞真罡略微加強外,仍舊沒有任何其它動作。彷彿即將面對的不過是隨手可以打發的東西,甚至連讓他平靜的面容變一下都不能。
“轟”一聲響,巨大的牛頭獸狠狠撞在了李川身上。雖然有身前那團幾乎凝成了實質的血霧保護,不致於讓對方的血煞真罡趁機侵入他的體內,從而施展法咒,但牛頭獸那巨大的頭顱,以及粗壯得令人背脊發寒的尖角卻絕非鬧着玩的,力量之大,將他直接撞得往後拋飛而出。
李川身在空中,拿眼睛往人羣處一掃,見衆人尤其翁小綰臉上露出的吃驚表情,心中不由一陣冷笑。乾脆做戲做全套,體內真氣一轉,硬逼出了一口鮮血,隨着頭往後一仰猛地噴了出去。“啪”一聲,遠遠落在地面上。喘息兩下後,雙臂用力一撐,猛地站起來,晃了兩晃,站穩身形。
隨後他面無表情的看向秦歡,彷彿剛纔被撞出去摔倒在地的不是他一般,淡淡的道:“繼續!”
秦歡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後,扭頭望向翁小綰。如此情況乃他生平僅見,不得到指示已無法繼續下去。
翁小綰則哼了一聲,“仲狄,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明知不是對手,打算主動認輸?”
仲狄仍是看着對面的秦歡,聞言淡淡的道:“在下本也沒認可這個賭約,何來認輸?這裡是你翁小姐的地盤,我即便贏了這次,你仍可以讓更強大的人上場,對我來說,不管怎麼努力最後都是輸。站着輸是輸,躺着輸也是輸,你要的不就是個結果嗎?又何必在意我是怎麼輸的呢?”
翁小綰被說中了心中所想,臉上微微一紅,隨即有些惱羞成怒,“既然你這麼說了,本姑娘就成全你。秦歡,你繼續,我不讓你停你就不準停,就不信他當真骨頭這麼硬,連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