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玄被阻,熒墨只能獨自支撐。他此刻深陷陣中,若無沈洛二女允許,根本無法突圍而出。除非他能將大陣的防禦徹底破掉。可如今正身處危境,自顧已經不暇,又哪會有那個多餘精力?
如此又持續了一陣,熒墨忽然一聲大喝,隨即整個身體都散發出了一層紅彤彤的光芒。尤其雙眼,幾乎變成了血一般的顏色,狂暴嗜血洶涌而出,讓人產了一種面對可怕兇獸的感覺。。
“小心!他這是燃燒了血脈......”狐晉忽然道。
“今天讓你們都給熒某陪葬!”熒墨哈哈狂笑聲中,一躍而起,那長槍一抖,“砰砰”連聲間,猛然將三道疾射而來的流光擊飛。隨後槍頭一轉,瞬間挑中了打算偷襲他的黑色長鞭。
這時他距離狐晉僅有兩丈。未等身形落下,便又是一槍刺出,下一刻直接出現在了狐晉身前半丈處。
燃燒血脈是血脈覺醒者最後的手段,一旦用出,實力起碼激增近半。當然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即便最後能僥倖保得性命,也將與普通族人無異。這對於習慣了強大力量的血脈覺醒者來說甚至比殺了他們還更令他們難以接受。也是因此,一旦做此決定,基本都是抱了必死之志。
這樣的人顯然是非常可怕的。
狐晉面對這一擊,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忽然身體一晃。於剎那間分出十道幻影,往不同方向射去。
危急時刻,他不敢再有任何保留。秘傳身法施展到了極限。
熒墨見狀,微微一愣,但手中烏金槍卻毫不猶豫地隨後刺出,紅光一閃下,瞬間將五道身影擊潰。
下一刻,幻影一收,狐晉在五丈外現出身形。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你這老匹夫果然狡猾如狐。竟然直到現在纔將最強身法用出。”熒墨眼睛微微一眯,忽然雙腿用力。轉身往洛羽妃方向躍去。他自籌短時間內沒把握將狐晉擊殺,便當機立斷改變了目標。
此刻,沈洛二女還沒從剛剛那一擊中緩過來,甚至連嘴角的鮮血都沒顧得擦。見狀立即御劍迎敵。
隨着二女捏訣唸咒完畢,空中的三柄飛劍忽然迅速集中到了一處,在熒墨長槍即將刺出時,猛地一旋,裹挾着大量冰雪,驀然化爲一頭巨大的冰雪蟒蛇,大頭一擺,往下方的熒墨吞噬而去。
熒墨見狀,眼神中露出一絲瘋狂。猛一聲大喝,擡槍往上刺去。
“轟”一聲炸響,熒墨身形一晃地落回地面。
冰雪巨蟒就更不堪了。在那巨力衝擊下瞬間潰散開來,重新化爲三柄長劍。
心神相連下,二女臉色霎時一紅,隨即一口鮮血噴吐而出。這一擊,她二人都受了不輕的內傷。
“有你們陪着,熒某黃泉路上也不寂寞。”熒墨哈哈一笑。再次縱身而起,挺槍往洛羽妃刺去。
“休想!”洛羽妃勉強壓下翻騰的氣血。一咬牙,迅速捏訣唸咒起來。很快,一條條符文鎖鏈在那槍尖之前顯現而出。但這一槍的力量已遠非之前可比,兩下剛一接觸,符文鎖鏈便不支潰散,根本無法將其攔住。呼吸間,火紅槍尖再次前進了一大段距離,與洛羽妃相距不過丈許。
“洛姐姐!”那聲嘶喊發出的同時,沈思彤已經完成了手中的法訣,下一刻,玄冰劍散發出耀眼的寒光裹挾着冰雪再次猛劈而下。如此關鍵時刻,如果不能讓熒墨放棄攻擊,後果不敢想像。
而在玄冰劍落下前,一道黑色的鞭影卻先一步抽到了熒墨身後。機會千載難逢,狐晉自不會放過。
一鞭一劍先後落下。
情況雖然危及,可卻仍然沒有影響到熒墨對洛羽妃的攻擊。他眼中滿是瘋狂之意,想法顯而易見。只是在黑色長鞭即將落在他背上時,卻見紅光驟然一閃,他竟是用火焰靈體硬接了這兩擊。
“砰砰”接連兩聲大響,兩記攻擊先後轟擊在他背上。
紅光迅速暗淡下去。
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這一次你們要不了我的命,稍後熒某讓你們全部爲我陪葬!”
熒墨受了傷,卻毫不在意,大笑聲中,手中之槍又刺進去了半丈有餘,與洛羽妃相距不過數尺。
或許只是下一瞬,就將徹底擊潰那層屏障。
此刻的洛羽妃則因爲正在竭力催動陣法,而無法離開那處。
否則不等熒墨攻破,符文防禦自己就潰散掉了。那樣的話,以熒墨的實力,她甚至連一擊都躲不過。
換句話說,不管她此刻如何選擇,都已經無法改變香消玉殞的命運。除非她早一步離開,可那時三人正共御強敵,她不可能做出獨善其身的事。只是如此一來,她已經錯失掉了最後的機會。
到了這種時候,強如狐晉也只能無奈地看着,更不用說沈思彤了。
那一刻,她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悄然滑落。
洛羽妃也不再抵抗,那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卻在這時,一道冰雪旋風驀然捲起,其勢強勁,毫不停留,剛一形成便直接就往上空的熒墨撞去。
熒墨瞬間就意識到了危險。這一次不同於先前狐晉二人的攻擊,他甚至嗅到了一絲絲隕落的味道。
那淡淡的劍意,那似有若無的殺機,都如此的熟悉。
“你沒死!”熒墨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這時他再想撤回長槍已經來不及,只得揮拳往下轟去。
可那淡淡的灰影,此刻卻彷彿融入了風中,如同一根細小的羽毛,隨風而起,飄忽不定,讓人無法捕捉。那一拳他雖然勉強擊出,卻根本無法鎖定灰影的位置,下一刻直接轟擊在了空處。
“嗤!”兵刃入肉的難聽聲音驀然響起。與此同時,一個身穿銀灰長袍的身影猛然撞在了熒墨身上。
時間彷彿停在了那一刻。
火紅的槍尖瞬間變爲烏金之色,並在已經脆弱不堪的符文鎖鏈面前停下。
“撲通”一聲,兩個人同時落在了地上。只不過一人手持長劍,站得筆直,一人卻直接趴在了那處。渾身抽搐着,大量鮮血從其身下涌出,將四周的冰雪融化掉,變成了一汪鮮紅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