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打量中年人的同時,中年人也在打量李川,隨後他又拿眼睛往李川身後的四女臉上一掃,哈哈一笑,抱拳道:“正是黃某!五位道友都是自外界而來,實乃貴客,不巧黃某剛剛身有要事,竟未能及時趕回,失禮之處還望多多包涵!稍後必定備上一桌薄酒,與道友痛飲一番。
不過,在那之前,你我卻需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看看到底是你這位修真界的劍道高手厲害,還是我這位古武宗門的繼承人更強一籌!比過之後,無論勝敗,黃某都必定要交下你這位朋友。”
這番話一出,無論他是否發自內心,聽着都讓人極其舒服。李川頓時對他的好感大增,同樣笑道:“宗主既然有此想法,在下奉陪就是!就怕我這點末流劍術不入宗主法眼,還請指點一二!”
黃宗主道:“道友客氣了!”說完他肩頭一抖,便聽一聲龍吟驀然響起,隨即一道淡紅色光芒乍然閃現並往上衝出。他隨之一躍而起,一下子將那劍柄握在手中,並毫不客氣地順勢猛劈而下。
李川見狀眼中精光一閃,翻手間,天刑已經被他緊緊握在掌中。
這劍剛剛出現,便發出了一聲嘯鳴,卻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李川雖然疑惑,也只能暫時將之壓下。此刻,對方的劍勢已然洶洶而來,他身形一晃,揮劍便迎了上去。霎時一聲大響,二人隨即分開。
第一照面,都心存試探之意,結果一拼之下。竟是個旗鼓相當的局面。
彼此望向對方的眼神立刻變得無比凝重。
如此局面,頓時大出觀戰雙方的預料。雷仝這時卻反而釋然起來,連出竅期巔峰的宗主都無法立即佔得上風,可見對方實力有多強,而自己的修爲明顯差了二人一大截。又豈有不敗之理?
洛羽妃和徐方二女此刻也都非常驚訝,她們雖然知道李川很強,卻從來沒想過他會強到這種程度。
尤其毫不知根底的洛羽妃,她一直以爲李川的強大靠的是寄靈術和靈器,雖然也見過他赤手空拳滅殺魔門修士,可畢竟那些人只是元嬰修爲。跟現在直接與出竅初期巔峰修士硬碰硬戰鬥是兩碼事。
那時只能說明他的神通遠超同階,現在看來卻已經完全達到了另一層次。一個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層次。看向李川的目光頓時充滿疑惑。這個人,自從認識他,彷彿就是個迷的化身。但隨即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情,她從來沒有過強烈的好奇心。無論什麼事情,都講究個順其自然。
該到明白的時候,自然一切就都明白了,況且就是不明白,又能如何?
幾女中,也只有沈思彤對李川最瞭解,因此並未感到意外,但看向他的目光。同樣滿是充滿異樣。
李川不知道剛剛那一擊引起了多少人內心的震動,也沒心思去知道。這一刻,當他真正面對一位古武高手時。才知道什麼是壓力。出竅期修士他見多了,但能讓他絲毫不敢分心的卻只有這位黃宗主一人。那種感覺,彷彿自己是一隻獵物,稍一動,可能就將引來捕獵者的迅猛一擊。
黃宗主哈哈一笑,“痛快!再來!”
他話雖如此說。但這第二次攻擊卻再非先前那種強勢猛攻了,身體迅速前衝之時。劍尖隨之一顫,彷彿一隻緊盯着獵物的眼鏡王蛇。微晃着腦袋,隨時都可能覷準對方破綻發出致命一擊。
李川見狀,同樣施展出心劍,手腕一抖,劍光一卷便迎了上去。
如此一來,和之前的硬捍頓時形成鮮明對比。劍光繚繞,冷意逼人,兩人劍來劍往中,竟然沒有一次硬碰,最多稍沾即走,可其中的兇險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二人的身法也各有所長。黃宗主在古武一道中浸淫多年,身法早已達到身隨念走的境地。李川單比身法,略遜他一籌,可在遁術的配合下,也是讓人難以捉摸。這一番交手,真個成了棋逢對手之勢。
此等程度的高手對決,即便以雷仝的修爲也很少看到,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因此根本不用吩咐,二人剛一開始交手,場中便徹底安靜下來。尤其承天宗的一衆元嬰門人,此刻更是將全部心神投入其中,二人的一個身法,一次轉手,甚至一個眼神都被他們深深地刻入腦海裡。
這等寶貴經驗,絕非哪個人隨便就能碰到的,已與一場機緣無異。若能善加利用,很可能便成爲點破心中那團迷霧的契機,甚至一鼓作氣突破劍術瓶頸達到心劍層次,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四女自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方琳和洛羽妃只是限於欣賞,經過之前那一擊的震撼,再看這樣的對決心中已經平靜得多。最主要也是因爲二女並不懂劍道,雖然能看出他們出手的不凡,卻無法理解其中所蘊含的奧妙。
徐美婷雖然也看不出什麼,卻被李川的英姿深深吸引。
先前沈思彤與那人比鬥之時,她就動了學一學的心思,此刻更是按耐不住。當然,這種熱血上頭的念頭,連她自己也不知能堅持多長時間,或許稍後看到其它有意思的事情,立刻便把這個拋到腦後也說不定。
四女當中,唯有沈思彤是真正在劍道上下了功夫的,甚至達到了劍術的巔峰。本來她還以爲自己的劍法已經頗爲了得,此時一看,根本上不了層面。她此刻的心中,可謂複雜之極,看向場中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時百味陳雜,難以平復。
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
承天宗一衆門人心中一震,立馬從剛剛那奇妙的狀態中“抽身”出來,不由得一陣懊惱。
這鐘聲已經多年未曾響起,但每一位古武宗門的人都知道它代表着什麼。
黃宗主正戰得興起,聞聲也是一愣,眉頭緊皺中長劍驀然一抖,霎時幻出一波波洶涌的劍浪,阻住李川攻勢的同時,猛然抽身急退。隨後頗爲不痛快的道:“道友且住手,黃某先離開片刻,稍後繼續!”說罷,抱了抱拳,也不多做解釋,身周光芒一閃,直奔鐘聲響起的方向而去。
那遁光迅速遠去。李川收回目光,望向承天宗一衆人道:“黃宗主如此着急離開,可是因爲那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