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立刻迎了上來,而另外一個轉身就跑進去報信,一面跑一面還在大喊。
片刻之後,宅門大開,一羣人簇擁着就跑了出來,被簇擁在中間的一個老者,正是弗裡茨總督。
陳道臨只看了一眼這位前任東海總督,心中就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當初的這位東海總督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權傾天下!
記憶之中的這位弗裡茨總督,身材健壯而強悍,畢竟是軍事學院出身,一身的威武之氣,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話,一定會把他當做是一位軍中的武將。
那個時候的弗裡茨總督,滿臉紅光,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雙目如電。
雖然他年輕的時候摔斷了腿,落下一些殘疾,但是走路的時候卻依然很穩當,說不上步履如飛,卻也頗有一番氣勢。
可如今……
這個被左右兩個侍衛攙扶着,步履蹣跚,枯瘦如柴,滿頭花白的頭髮,目光渾濁的老頭子,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弗裡茨總督嗎?
盧修斯一看到自己的父親,頓時流下了熱淚,撲了上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弗裡茨總督的面前,抱着父親的雙腿就放聲痛哭起來。
弗裡茨總督渾濁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淚光來,伸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髮。
然後才目光落在了陳道臨等人的身上,看了看陳道臨。弗裡茨總督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感激。
他輕輕推開自己的兒子,甚至也推開了身邊的兩個護衛,勉強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陳道臨的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氣:“達令法師……我……謝謝你!謝謝你將我的兒子帶了回來!”
說着,老頭子就要鞠躬行禮,陳道臨趕緊一把扶住了老頭子。
弗裡茨總督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正常的紅色,忽然就捂着自己的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了一陣子,才勉強壓着,對陳道臨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諸位進家裡休息吧。”
看着弗裡茨被盧修斯攙扶着,勉勉強強的往裡走的樣子,陳道臨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曾經雄霸海外的那位東海總督,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落魄如斯?!
看着弗裡茨總督的背影,就連他的脊背都已經有了幾分傴僂。這哪裡像是一個剛剛年滿五十歲的帝國重臣?
若是隻看外貌的話。說他六七十歲都有人信!
……
當晚,弗裡茨總督自然是在家中設宴招待陳道臨一行人的。在得知了陳道臨是特意將自己的兒子從帝都送回來,而陳道臨帶來的幾個年輕人都是他的弟子,弗裡茨總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慨,他在飯桌上,看着陳道臨。苦笑道:“我這個老頭子是已經不行了。如今我回想起來,自己做得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便是讓盧修斯拜在了您的門下。有您這樣名滿天下的老師,我這兒子將來總不會落得像他老子一樣的境地。”
陳道臨聽出了這位弗裡茨總督話語裡隱隱的有託付的意思,心中更是一沉,皺眉道:“總督大人……”
“我已經不是總督了。”
“好吧,羅曼。”陳道臨乾脆直呼了這位總督大人的名字——若是以他的年紀,喊對方一聲羅曼叔叔也無不可,但是畢竟自己是盧修斯的老師。這一聲“叔叔”就喊不出來了。
陳道臨沉吟了一下,笑道:“盧修斯既然是我的弟子。我當然會盡心的教導他。只是你也不必如此的消沉……”
“消沉不消沉的,倒也不必再說了。”弗裡茨總督淡淡一笑,又咳嗽了幾聲,緩緩道:“我這些日子以來,倒也想清楚了,我若是繼續強硬下去,卻反而害了一家子人,唉……大勢當前,非人力能挽回的。”
陳道臨皺眉,卻乾脆岔開了話題:“聽說您最近身體不太好?”
弗裡茨總督搖頭,又咳嗽了幾聲,喘着氣苦笑道:“只是有些老毛病,這天氣冷了之後,就一直咳嗽不停。找了醫師看了,也在吃了一些藥。”
陳道臨笑了笑:“我在藥劑學上也還算有些造詣,這次送盧修斯會來,還有一個事情,便是爲您瞧瞧這病,您若是不嫌棄我年輕醫術淺薄的話……”
“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達令法師。”弗裡茨總督笑了笑:“瞧病也不急在一時,你們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瞧也不遲,我這把老骨頭,就交到你達令法師手裡了。”
陳道臨聽他說話,雖然願意讓自己看病,但是這位弗裡茨總督話裡話外,都是一副“老骨頭”這樣的口吻,已經以老朽而自居。
要知道,他的年紀纔剛剛五十歲出頭!在政壇之上,這個年紀正是最最黃金最當年的時光!
這明顯就是已經沒有了雄心了。
當一個權勢之人,沒有了任何的雄心,灰心喪氣到了這樣的地步……身上的病已經不重要的,若是沒有了信念,只怕就算沒什麼大病,身體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垮下去的。
當晚陳道臨乾脆也不說什麼了,直接就沉下心來,吃了這頓晚餐。
晚飯結束,這位弗裡茨總督畢竟身體不止,就在僕人的攙扶之下回去休息了,而盧修斯也跟着自己的父親進去侍奉。
陳道臨等人被安排在了莊園的客房之中休息。
弗裡茨總督對沉到了的等人格外的款待,派了家族之中的管家陪同,表示客人有任何的要求都會極力滿足,而且莊園之中,陳道臨等人可以隨意走動參觀,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這已經是擺明了把陳道臨當成絕對的自己人看待了。
晚上的時候,在回房間休息之前,迪克森忍不住悄悄的問陳道臨:“老師,您看弗裡茨總督的身體……”
迪克森的眼神有些關切,畢竟他算是比較早就跟隨陳道臨了,和盧修斯入門的時間差不太多,兩人的關係也很不錯,自然也關心自己好朋友的父親身體。
陳道臨想了想,淡淡笑道:“既然我來了,那麼生病什麼的倒不是大問題,縱然是什麼疑難病症,我也有幾分把握能給他治好。只是……我看弗裡茨總督的氣色不太對,這毛病只怕不在身體上。”
迪克森也是搖頭嘆氣:“當初在帝都的時候,這位弗裡茨總督是何等的氣派,唉,現在卻變得幾乎就是一個衰弱的小老頭子了,這也才短短一年都不到的時間啊。”
陳道臨笑了笑:“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再說。”
……
第二天一早,陳道臨早早的走出了房門,已經有弗裡茨家的僕人在外面等待伺候了,在僕從的伺候之下,陳道臨梳洗更衣,然後又吃了早餐。
弗裡茨總督卻並沒有再路面,聽說是昨晚和盧修斯在一起,父子兩人聊得晚了些,總督耗費了精神,今天一早似乎病情又有些加重,正在臥牀休息了。
陳道臨聽了,就要讓家裡的 管家去安排,讓自己儘快去給老總督看病。
可就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就聽見了外面傳來的嘈雜的聲音。
雖然弗裡茨家的莊園不小,但是陳道臨耳目何等靈敏,縱然是百米之外的動靜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聽了會兒,就辨認了出來是外面傳來了叫罵的聲音。
笑了笑,就叫了胡克過來,兩人一起去了莊園的門口。
走到大門口,就看見大門緊閉,十多個護衛站在那兒,臉色警惕,眼神裡閃動着怒火。
“怎麼回事?”陳道臨隨意問了其中一個護衛。
這護衛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胡克卻哈哈一笑:“老闆,不用問了,肯定是昨天那些混蛋跑來報仇了。”
果然,外面就聽見那些叫嚷叫罵的聲音,其中不乏“交出兇手”之類的話。
“打開門我出去瞧瞧吧。”陳道臨淡淡一笑。
一個護衛首領模樣的人趕緊過來,低聲道:“貴客不知道……外面這些地痞……我們已經忍了許久了,只是總督大人下令了,不許我們教訓這些傢伙,否則的話……就憑兄弟們手裡的刀劍,哪裡會容得他們在外面放肆!”
陳道臨點點頭,淡淡道:“總督大人自然有總督大人的考慮,他顧慮到家鄉人的情面,顧慮到族人之間不想撕破了臉。但是……這昨天的事情是我們惹下來的,自然是我們自己來處理,這事情和你們沒關係,若是總督問起來,你也就這麼回答。總督大人,總不好意思管客人的私事吧。”
說着,陳道臨對這個護衛首領故意眨了眨眼睛。
這護衛首領畢竟不傻,頓時就明白了陳道臨的意思。
猶豫了一下,他就笑着退開了,喝道:“開門,客人要出門去逛逛。”
說着,他還低聲道:“客人小心,這些傢伙無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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