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也是感到了蘇瑛的危險,忙是擋在了蘇瑛的面前:“皇上難道就憑几句話就要殺了安王妃麼?這件事到底如何都還沒有查清楚,但是安王對我們漠北的幫助卻是實實在在的,若是真要殺了安王妃,就從我身上踏過去吧。”
蘇瑛好笑的搖了搖頭道:“阿列你不必着急,我是不會有事的。不過想來真是心寒呀,都說好人難做呀,即使我來到漠北之後,漠北度過了最難熬的雪天,卻依舊落得一身的埋怨。就只因爲安王下落不明,皇上就算準了是我們夫妻下的手,或者說皇上想讓我們背上這個黑鍋?”
阿慶嘴角微微一抽,隨即厭惡的罵道:“你們以爲你們多說幾句漂亮話,就可以把你們的陰謀隱藏過去麼?要不是我哥哥拼死讓我逃了出來,只怕再也沒有人可以揭露你們的陰謀了。”
宇文靈微微一笑道:“就如你所說,你不也只說了幾句漂亮話而已麼?到現在爲止,你唯一的證據也就只有安王現在不在這裡罷了。誰都知道安王對安王妃是情深意重的,安王妃在這裡,安王就一定會回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阿慶微微一笑道:“到底安王有沒有與明王勾結,這不是你們說的算的。那日雖說我們中了埋伏,卻也是有留下活口的,我在回來的路上,也是遇到了幾個逃出來的人,想來很快便會到了。到時候問問他們,安王到底有沒有與明王與宇文豪站在一起,便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蘇瑛卻是微微一笑道:“原本還以爲你與阿古是唯一跑出來的人,卻不想還有別的人見到,真是巧的很呀。除了死在大火中的,活着回到漠北的人,都是眼睜睜的看到安王與明王,宇文豪在一起的人。”
阿慶卻是好笑的說道:“就算不是安王,安王手下的那些精衛,一個個不都是最厲害的暗衛麼?若是我真的冤枉了安王,安王有事來不了了,那些精衛難道也是一個都來不了麼?”
“精衛的責任是保護他們要保護的人,而不是離開安王單獨行動。安王在哪裡,那些人就會在哪裡,沒有聽說過精衛擅自逃跑。正如你所說,才更是說明安王也遇到了危險。你若是想用這個做文章,只怕是沒有什麼人會相信的。”
蘇瑛說完更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幽幽的看向皇上道:“一直都以爲皇上是有氣度,心中有百姓的君主,即使是對背叛你的臣子,皇上都會留下他們的性命,爲什麼不能多相信一些滿月公主與皇太孫呢?”
皇上眼神細眯冷冷的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他們二人,是信不過你還有安王。若是沒有你在旁挑唆着,他們又怎麼會迷了心竅。只要殺了你,他們二人身邊就清淨了,我再安排幾個心腹在他們身邊,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蘇瑛好笑似的搖了搖頭道:“看來,皇上不是沒有看到其中的錯漏,而是擔心我們安王府會利用皇太孫,來插手漠北的事物。說到底皇上就是不放心皇太孫年紀太小,想在還方便的時候,把不放心的人都處理的乾淨。”
皇上帶着賞識的看着蘇瑛道:“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明王想盡辦法擺脫你,讓安王得到了你,是他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我也不想趕盡殺絕,可是我們漠北的權利就一定要抓在我們單于家的手裡。”
蘇瑛心中也已經明白,這老皇上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除掉自己了,皇上纔是最老謀深算的人,奪了司徒家族的權利,三皇子與五皇子雖說是死了,他們手中的兵權大部分也是落在了皇上的手裡。
蘇瑛幽幽的看向在太子妃懷中的單于克,現在皇上已經將手中的親信,都交在了單于克的手中,只要再除去自己與宇文靈,漠北的大權就完全掌握在了單于克的手中了。可憐這麼一個孩子,在現實中還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孩子,現在就要早早的面對這一切了。
可嘆薑還是老的辣,皇上真是好算計呀,皇太孫到底是年幼,總有心軟的時候,現在皇上早早的幫他除了宇文靈與自己,他身邊就只有太子妃了,太子妃沒有多大的本事,司徒一族早就被皇上收拾過了,現在的司徒將軍又是個生性懦弱的庶子,想來皇上也是安心了。
皇上見蘇瑛眼中瞭然,想來蘇瑛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目的了。皇上不由苦笑,若是可以,就光憑她這份聰穎,自己也想留下她,可是可惜,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已經容不得自己心軟了。皇上慈愛向着單于克揮了揮手,單于克雖說有些害怕,卻還是乖巧的來到了皇上的身邊。
皇上輕輕的摸了摸單于克的頭,滿是不捨的說道:“以後克兒就拜託給你了,你性子太過柔弱,卻沒有多大的野心,留你在克兒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再過幾年克兒就長大了,你也就可以享福了。”
太子妃知道這是皇上對自己臨終的囑咐了,點了點頭,又不捨得自己的女兒,流着淚哀求道:“皇上,滿月雖然流落在外,只是她對我們卻是真心真意的呀,跟克兒更是姐弟情深呀,求皇上放過滿月吧,滿月她…滿月是個好孩子呀。”
皇上嘆了口氣道:“若是我還有幾年的命,我倒是願意堵上這一次,可是我老了,就算我想放過滿月,但是偌大的漠北容不得我冒險呀。”
宇文靈默默地站在蘇瑛的身邊,比起剛纔的大悲大喜,現在卻是出奇的平靜。
“皇上要殺我,我無話可說,能回到漠北,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就是我現在死了,我也算死得其所。母親與克兒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阿古也已經死了,我也別無所求,我只是想知道,阿古的死與皇上有沒有關係,我只求皇上給我一句實話!”
皇上就那麼愣愣的看着宇文靈,人雖然看起來這樣的平靜,眼神中卻是說不出的糾結,皇上到底是心軟了。若是宇文靈對自己只有仇恨的話,皇上心中還好受些,有了感情,纔會這樣的糾結,皇上的心中到底是不忍呀。
“我還是漠北的皇上,就算現在這個地位,我也不屑與明王,宇文豪那樣的人合作的。即使我想對你們下手,也不會拿我們漠北來開玩笑!”
宇文靈微微苦笑道:“皇上能這樣說,也算是全了我們的祖孫親情。只求皇上把我與阿古葬在一起,活着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的對待他,死了能守在一起,也算是我的福氣,只要母親與克兒可以平平安安的,我也算死的安樂了。”
皇上點了點便不在多說,顯然是對宇文靈的求死十分的受用,只是他們二人爲什麼要帶上蘇瑛呢?
蘇瑛不由氣結,自己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多活一天就算是賺了一天,只是自己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事情,還沒有看着那些人受到報應,更有自己的親人沒有好好地相處,來漠北只是想來散散心,要是自己就這麼死在漠北,可真是不值得呀。
“皇上這是想過河拆橋麼,自以爲度過了難關,就想對我痛下毒手麼?一個王朝的繁盛與衰敗不是單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皇上可是想好了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麼?”
“不是我想把事情做的這麼絕,是你們安王府自己找死。死在雲邊草原的那二萬精兵,是我們漠北的子弟兵呀,你再看看你四周的人,那些精兵不是他們的親人就是好友,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放過你!”
也正在這個時候,走上前幾個蓬頭垢面的將士,衣物看樣子又是被火燒,又是被雪打溼,已是破爛不堪了。
“皇上,我們是這次派去雲邊草原接受財物的,不想卻是遭到了這樣的滅頂之災呀!忠王與琪雅公主都被他們扣住了,我們是都是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呀,求皇上爲我們那些忘死的兄弟報仇呀!”
“第一次的東西拿到的太順利,第二次也是很痛快的給了我們,不想就在我們檢查的東西,發現那些吃的跟用的下面就只有一些泥沙,我們死都死的不甘心呀!”
“是她!是安王跟那些人站在一起,害的我們!就是跟她在一起的安王!”
漠北的戰士都是不輕易落淚的,現在這幾個人已是痛哭起來,周圍的人一下被煽動起來,四面的人都舉起手臂發出怒吼聲。
阿列已是緊緊的蘇瑛護在身後,低聲解釋道:“王妃,這是我們漠北的習俗,要是想要把這個人祭天,就會這樣的叫喊起來,想要把天上的神靈呼喚過來。等把這個人洗涮乾淨,餓上三天,便會綁着丟在我們的神山上。”
蘇瑛卻是冷笑道:“說的好聽是祭天,其實就是把活人丟在山上,任由狼羣啃咬罷了。看來皇上真是算計好了呀,連我怎麼死,都已經算計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