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琪和段明月算談得好好的,卻被愈來靠近的腳步聲驚動。腳步聲停下來後便是怒氣衝衝的反駁聲,比潑冷水還恐怖。
“不準找段希晨!”
王家琪扭頭,只見秦曦宇叉着腰,咬牙憤怒地站在石子路上隔空呼喊。
秦曦宇是真的頭痛,聽到王家琪和段希晨的名字一同出現就頭痛欲裂。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是莫名其妙,既然不愛,爲何規管?
王家琪對他的話暫時保持緘默,轉回頭微微一笑,尷尬地說:“那二嬸參考過計劃再說。”
“好,我不打擾你們。”
“沒關係!”王家琪笑了笑,站起身看着段明月遠離。
段明月走過秦曦宇跟前,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又嘆息一下,什麼也不說。
秦曦宇立刻疾步走到王家琪面前,憋好一口氣,正準備興師問罪。
王家琪看隨之而到的徐敏氣喘吁吁,便明白是追着上來的。
未等秦曦宇問罪,她便一手抱胸,一手扶着額頭,感慨:“果然是惡魔,什麼都衝動。”
秦曦宇纔不聽她任何揶揄,一手指着她的鼻尖說:“你叫我別見李倩瑤,我做到了,分手的結果你看到了。你倒有種,是準備給綠帽子我戴嗎?”
王家琪拍下他的手,說:“秦少爺,我勸你改行當編劇好了。”
她嚥了咽喉嚨,繼續說:“琴行需要振興,我要開辦教學班需要有資格的人蔘與。”
秦曦宇鼓一肚子憤怒說:“你也是音樂血緣畢業的,難道你沒資格?說你想出軌段希晨我倒相信。”
男人吃起飛醋來果然不講道理。王家琪的正常社交在秦曦宇的眼中變成了“假公濟私”。
王家琪怒不可遏,哪來證據指出她會有異心?就算有少時約定,要逃離秦家,她需要段希晨的幫忙,卻從來沒想過這點。
“真是瓜田李下冤死人!我對你的心無人不曉,但旁人一句報告就可以抵消我的忠誠,秦曦宇你的情商是不是要進修一下?”她失望得遙遙頭,“我想我無法再自欺欺人對你這一個多月的作爲感到無所謂。”
秦曦宇深呼吸一下,淡淡道:“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我可以讓博雅斯的教授到你琴行去。夠嗎?”情商低下的他依然不懂。
她皺着眉頭繼續說:“我知道你很厲害,也不可一世。或許我要付出很多才能得到的東西,你彈指可及。但我的人生還長,我需要累積經驗。如果脫離你的關係什麼都無法完成,這個人不是王家琪。”這就是她的理由。
夜色下,秦曦宇依然執着己見,卻說不出任何話。
她倒抽一口氣,繼續說:“就算我不撞南牆心不死,那也是我動手動腦學到的。我管理琴行也需要適當的人脈。丁伯納世家的事情我已經依靠了你,也很感謝,但不勞而獲對我來說沒多大意義。”
她低頭,抿抿脣,長舒一口氣說:“我不會忘記,你心中,我應該只是那個在大街上喊一聲‘王家琪’會有不下百人給你回頭的王家琪。最頑固的不過是我們這些平凡的草根。”
她提醒了秦曦宇,本來兩人是互不干涉的。他只是囚禁她下來還債而已。
徐敏暗暗嘆息:兩個情商低的人碰在一起就是不得安寧啊。
她怯怯上前,拉着王家琪的胳膊小聲說:“少奶奶,少爺只是緊張你又不會表達而已,沒你想那麼嚴重啦。”
“是嗎?”她別過臉,輕看徐敏一眼,轉而看回秦曦宇冷哼一下說:“我看是面子罷了。我一旦真讓你蒙羞,東窗事發後,別說秦氏的一切你無法繼承,連小小的博雅斯都不會屬於你的。”
月光下,秦曦宇一怔。確實,那也是他不讓王家琪和段希晨走太近的初衷。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在爲自己防備。
王家琪仰頭深呼吸一下,表情漸漸變得平靜,說:“罷了,我早就習慣了你那些具有目的的禁錮行爲。”
她更沒想到,在諾大的院子裡頭,第三者面前能這麼勇敢出言頂撞了這個“主人”。
說太多,她又忍不住哭起來。她捂着臉嚶嚀,雙掌接住了嘩啦啦的淚水。
她莫名覺得怪異,白彩玉把她折磨到奄奄一息都沒有流過半滴眼淚。不明白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眼淺。
她一哭,驚倒了徐敏:這還是那晚捉我,出手快準狠的王家琪嗎?
徐敏立刻撫着她的後背,皺着眉頭說:“別哭啊。”
秦曦宇又開始手足無措,他撓撓後腦勺,一臉爲難。
遂的一手抓起王家琪那被淚水溼透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