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明白段明月的意思,就是專心奮力,背水一戰。但他依然擔憂。
段明月反問:“難道我也信不過?”
“我……”他並非信不過,他只想每天去看看因他們鬥爭而奄奄一息的奶奶。他已經看不到王家琪,不想連奶奶也看不到。
現在的他明白了什麼叫“掛心”,什麼是“擔憂”。被冠上“惡魔”之稱已久的他似乎迴歸了小時候的本性。
然而秦氏目前的危急輪不到他猶豫。
段明月繼續說:“奶奶身邊還有吳媽和我輪班守着,管家跟你彙報情況,你大可放心策劃應對。你二叔跟我說過董事局的規矩,如果奶奶醒不來,接下來半個月,股東們都要對你和曦雯進行考評,最後直接投票決議,由誰繼承和管理秦氏。”
“加油!你的努力家琪看得到。”
她不僅看得到,還會幫他……
有段希晨的帶路,王家琪很快就到了國際酒店見到了伯奇。雖然視像裡聯繫過多次,但這樣現實的面對面還是第一次。兩舅甥頓然陌生。
王家琪緊緊地捏着行李箱的挽手,一句話也不說。
伯奇看了許久,定了定神,他摸摸後腦勺說:“噢!看我,已經一臉胡茬猩猩一樣,不是這裡的風格,還盯着小美女看,嚇壞了。來,好外甥,我帶你去見外公。他在隔壁的大房間等急了。”
王家琪看看段希晨,現在的她變得小心翼翼的,就像人生還被白彩玉欺壓着的時候。沒歇每走一步每哼一聲都思慮甚久,甚至呼吸一口氣也要細想一下。
秦家,真的給她很大的恐懼和壓力。
段希晨點點頭。
伯奇熱情地說:“來,這些東西都先放下,這層樓咱們包下了,呆會想住哪個房間自己挑。現在就先去見外公。”
“可是……”王家琪默默額頭還有依然灼熱的臉龐,生怕那個前所未見的‘外公’會遷怒整個秦家。
伯奇終於注意到她額角的膠布,緊張問:“你的頭是怎麼回事?”
王家琪搖搖頭說:“不打緊。”
伯奇看向李媽和唐可可,兩人也搖搖頭,畢竟事發時兩人都不在場。王家琪一臉傷,她們都很詫異,也很擔心。以前就算秦曦宇怎麼壞脾氣,也不曾這麼對她。
現在她離開了秦家,什麼也怨不得了。
當酒店套房的門緩緩打開,只見一個白髮老人拄着柺杖眺望着窗外風景。
老人身材高瘦,比起王家琪腦海的想像是天差地別。她一直以爲那個“伯爵外公”吃慣了油膩可口的歐洲菜,會帶着一個大肚腩。
殊不知,曼多轉身一霎,她便傻了眼。除了白色的頭髮,皮膚略爲鬆弛,告訴世界他是個老人以外。他全身依然散發着堪比年輕人的朝氣。加上一套純黑色的西裝,講究的剪裁襯托出與生俱來的高貴。
王家琪看着陌生的老人不由得想:一定是個很注意生活細節的人。
她不敢太大動作,只是碎步輕輕地走向曼多。
曼多見她一霎,看到她那雙動人的眼眸和清秀的臉,彷彿見到自己的女兒。
再看第二眼時,她額角上的膠布特別礙眼。
曼多也顧不得問其他,第一時間就擰眉問:“你的額頭是怎麼回事?”
王家琪輕輕摸了一下膠布,說:“沒什麼,就是走路不小心磕到……”
對於王家琪會閃閃縮縮地說着這種謊言替秦曦宇打掩護,段希晨一點也不覺稀奇。
曼多雖然年長,但視力比伯奇還要好。伯奇老早就戴着近視鏡,但他不需要眼鏡這種東西。
他眯眸,只見王家琪臉上除了額角那礙眼的膠布以外,兩邊臉頰都有明顯的色差。
曼多鄙夷地問:“臉又是怎麼回事?”
王家琪霎那無語。
曼多冷冷道:“跟你那個混賬老爸一樣,想當我瞎子?”
王家琪連忙搖頭解釋:“沒有!”
伯奇連忙上前,拉住曼多說:“爸,初次見面別這樣。怎麼說你這個僅有的外孫女也纔剛逃出魔掌,就別嚇她了。”
曼多扭頭調侃兒子,說道:“你什麼意思?我有欺負她嗎?我是關心她!她要是被家暴我現在就去殺了那小子。還有,我試一下她膽量都不行?”
曼多挺了挺腰,嘆了口氣說:“你還記不記得你姐當年說話是氣勢如雄,連老子我也被嚇壞了。女兒應該不會是個慫包吧?”
聞言,王家琪“噗嗤”一笑,說:“真是嚇我一跳!外公把我當慫包好了,反正我不經嚇的。”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