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正午,十二點整。
大本營二樓的走廊內依舊昏暗,葉蕭、孫子楚、林君如、伊蓮娜組成的第二小組回來了。他們步行了幾十分鐘才走到這,都已累得氣喘吁吁。只見樓道里有兩個人影,隨後響起一聲駭人的“不”字。
那兩人慌張地回過頭來,原來是成立與黃宛然夫婦,面色都是蒼白而尷尬。見了葉蕭他們也不打招呼,轉身便回了旅行團所在房間。
葉蕭先放下心中的疑惑,讓孫子楚等人進屋去匯合。他自己急匆匆跑上五樓,去看頂頂和那神秘女孩。
五樓,他邊敲門邊大聲嚷着,讓裡面聽清楚是他而不是別人。
房門緩緩打開一道縫,只露出頂頂小心翼翼的雙眼,隨後開門讓葉蕭進來。
“她還好嗎?”
葉蕭一進門就往裡走。
“那麼牽掛她嗎?”頂頂已在屋裡關了一上午,百無聊賴地問,“你們怎麼樣了?探到出去的路了嗎?”
“還好,差點死在山魈的爪子底下。”
葉蕭用不經意的語氣回答,說着快步走進臥室,看到蜷縮在牆角的無名女孩。
女孩霍地站了起來,卻又弱弱地靠在牆上,眼神像受傷的小貓般憂傷。
“她怎麼了?”葉蕭回頭冷冷地問道,“我看她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頂頂平淡無奇地回答,“你是來叫我們下去吃午餐的吧,我們走吧!”
葉蕭疑惑地擰起眉毛,點點頭監視女孩走出房間。他與頂頂一前一後,夾着神秘女孩來到二樓。
此刻,大家又都聚在一起了,總算沒人掉隊了。雖然昨晚屠男慘死在隔壁,但又多了一個無名女郎,所以總人數依然是十六個。
黃宛然和玉靈已做好午餐,還是與昨天一樣,只有單調的包裝食品,而且差不多快到保質期了。伊蓮娜用美式英語抱怨了一通,厲書也用英語回答道:“算了,再堅持一下吧,想想魯濱孫是怎麼過來的?”
伊蓮娜終於直白地爆發了出來:“我可不想做什麼魯濱孫,那麼誰又是星期五呢?”
屋子裡沉默了下來,尷尬地看着他們,伊蓮娜也不好意思多說,只能悶頭繼續吃着。
午餐之後,第一組和第二組互相交流起來。童建國說起深山水庫,還有地下軍火庫的發現。葉蕭則彙報了山上的公墓,和山魈的突然襲擊。
彼此交流得心驚膽戰,雖然未能找到出去的路,但水庫還是給了人們希望。
“下午,我們要繼續出去探路。”錢莫爭大聲給旅行團鼓勁,似乎有用不完的活力,“水庫裡的水從哪裡來?肯定有一個源頭,而水源地通常是山脈的分水嶺。記住——我們只要翻過分水嶺,便能找到出去的路!”
葉蕭點頭同意道:“嗯,還是按照上午的分組,第一組去東邊的山上探路,我帶着第二組去西邊。”
“你還要去那墓地的山上?”
伊蓮娜露出驚恐的眼神,同時想起那隻隱藏在密林中的野獸。
“不,那座山非常危險,今後不要再上去了。但我們還可以去西邊找別的路。”葉蕭發現許多人都精神不振,這樣的午後是最容易打磕睡的,只能加重語氣說,“這個城市裡還有許多未解的秘密,正等待我們去發現!”
說完他瞥了無名女郎一眼——她的眼睛裡便埋藏着秘密。
剛纔衆人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頂頂的目光未離開過她。其實,也有不少人悄悄瞟她幾眼,包括楊謀就被她吸引住了,虧得唐小甜對老公看得緊,暗暗捏了他大腿一把。
偷看得最多的是孫子楚,原因倒不是他喜歡美女的本性,而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看到這神秘女孩的第一眼起,這感覺便總是糾纏他的心,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她是十六個人中最大的謎,誰都不清楚她的狀況,突然來到旅行團中間,究竟是拯救他們的福音,還是未來厄運的預兆?
她依舊楚楚可憐地坐着,似乎大家的討論都不關她的事,或者耳朵里根本就沒有聽見。對於旅行團來說她只是個過客,就像曼谷市場上的賣花少女,普吉島沙灘上的檳樃西施,清邁城街頭的驚鴻一瞥......
“不,她是南明城最後綻放的荼蘼花。”
孫子楚在心底暗暗地說,隨後閉上顫抖的眼皮,彷彿黑夜永遠統治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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