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仍舊存在着一份恐懼。但呂濤其內心的深處,卻是有些期待着李雪姐妹能說出這話,帶傷進入無光的地下世界,後果,呂濤是不想而知,機會是有的。野人一天不除,天坑下就永無安寧靜之日。能再來一次,這個結論,已經想好了。瞬間,呂濤充滿了仇恨,斬釘截鐵地道:“好吧,先回去休息一下,這事沒完……”
半個小時之後,三人退出了山洞。半晌過去之後,呂濤一雙麻木而又空洞的目光,回望了一下眼前剛剛下來的洞穴,洞穴無盡頭,遮天掩日。一路上的景象使他感到生存的希望在一點點地破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或還有沒有機會,再次踏入讓他驚心動魄的洞穴。
中午時分,背上巨大的揹包壓得又受傷的呂濤喘不過氣來,這麼大的揹包,骨瘦如柴的姐妹是無法背動的。腳下爛石路,每走一步都顯得十分困難。揹包裡裝的是:生活用具、工具、食物、藥品、高能電池、防護用品等,塞得滿滿當當。畢竟在這蠻荒的叢林中,只有裝備精良才能保證生命的安全,因此他們也只能選擇負重前行。
路經一片樹林時。樹林卻悶熱難當,潮溼的水氣四處飄蕩,形成一層薄薄的煙霧包裹在他們周圍,讓人覺得呼吸都十分困難。汗水從未從停止流淌,衣服皺巴巴的粘在身上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呂濤仰起頭,他望到了頭頂密不透風的樹冠,那些樹冠交疊着掩天遮日,像此時呂濤的心情,鬱悶得沒有一絲縫隙。他無聲地嘆了口憋悶已久的長氣。鬱悶的心情在他心中一絲絲蔓延,一股難以抑制的無名之火在胸口燃燒着,似乎隨時都會爆發,他的士氣降到了極點。
李雪蒼白着臉望着神情沮喪的呂濤,喑啞地說:“呂濤,別這樣。”
幾分鐘過後,三人來到了第一次安營紮寨的篝火旁。哪裡依舊陳放着很多砍來的木柴。呂濤停下了腳步,四處看了一下後,尷尬地笑道:“就在這先休息一會吧。洗個澡,我一身的惡臭,自己聞着都難受。”
“現在洗,”李雪的嘴由於吃驚,微微地張了開來,長長的睫毛也在羞澀中抖動看着呂濤,嘟着小嘴,滿臉不解的問道:“你身上有傷,怎麼洗?”
呂濤噴出了一口煙後。又將菸頭丟於自己腳下,狠狠地踩了一腳,神態中顯出一片濃濃的堅強神色,道:“不要緊,洗了澡,從新包紮一下。”
“好吧,我幫你洗,”李雪扭不過呂濤,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她低着頭,臉上卻帶着微笑,那張俏面,有七分羞澀,兩分幸福,和一分惶恐,那雙秋水般的雙眸彷彿也在深深的回憶,她在想什麼?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在想千萬不能在節外生枝了?
一走進天坑,他們個個都變成野人了。幾天之前,他們相互之間還不認識,是命運讓她們走在了一起。男女之間已經沒有了避諱,只要有呂濤在,姐妹倆並且感到害怕,即使姐妹倆一絲不掛光着身子,也不會把呂濤當成防範之人。甚至喜歡去看呂濤那男人的身體,zhan有之心,隨時都會暴發。換做其他男人,也許此時的姐妹倆早已做了壓洞夫人……
到了水潭邊,呂濤衣服未脫,放下身體其它物品後,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一身的血腥臭味,使他感覺得比傷口還難受。
李梅目不轉睛的盯着陰暗處的四周。地下河是一條清清亮亮的溪水,這條溪水不過是這天坑下地下河尚存的一段水面,呂濤躺在了溪水裡,讓清清亮亮的溪水漫過他的身體,溪水像一隻只溫柔的手,在撫mo他,溫存着他。
“疼嗎?”李雪爲呂濤脫着衣服,一些已幹了的血跡使衣服與皮膚緊緊地粘連在一起,一拉開衣服的某一處,就有可能扯下一塊皮。爲了安慰呂濤,李雪故作嚴肅,瞪大了銅鈴眼看着呂濤。
呂濤想着休息幾天的時間,來恢復一下自己的身體,否則根本無法和它進行下一次遇險的較量。他慵懶的點上了一支菸,極爲順手的將手搭在了李雪肩膀上,輕笑道:“不疼。”
雖然回答得還算順耳,然呂濤那隨意好勝的動作,卻是讓岸邊放哨的李梅輕哼了一聲,紅着臉衝呂濤道:“還說不疼。”聲音之中。李梅有種說不出的淒涼。兩粒晶瑩的苦澀淚水,到了此刻。終於控制不住地從她眼睛中滾落下來,直落到了心裡。
“你看我身上的傷疤,這點傷算個啥?”呂濤邊抽菸,邊笑着拍了拍自己胸膛。吸了一口煙,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一股力量讓他站了起來,拿出了特種兵士兵剛強,滿臉的殺氣。
李梅撫mo呂濤的身體,仔細的看了一遍,頓時讓她將一顆芳心吊在了半空之中。李梅心頭輕輕一顫,早先築起地心理防線幾乎崩潰,神態中顯出一片濃濃的失望神色:“這次是最長的傷疤。”
猩紅的血液已經凝固,幾條深淺不一的口子還在滲着血絲,李雪慢慢的用棉籤蘸着藥水清洗着,藥水滲進傷口,呂濤一陣鑽心的疼痛。
呂濤咬了咬牙,他挪動了一下身體,這個動作碰觸到身體上某出的傷痕,身上又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已經遍體鱗傷了……
李雪幫呂濤擦拭着背,清涼的水帶給呂濤清涼的感覺,洗完以後,呂濤在水潭邊休息起來。李雪流下了淚,那應該是她幸福得流出了眼淚,她生長了快三十年的身體,還沒有侍候過一個男人,也許再過多久,她就會屬於這位小男人的女人了,李雪感到幸福,暈旋,閉上了眼睛,任清水輕柔地在她的身下撫過。
不經意間,呂濤看見了李雪的眼淚,當然明白李雪的意思,從看到李雪的第一眼起,他就明白了李雪的用意。他們語言已經說的夠明瞭,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真心來相通的。這就是人與動物的區別。可呂濤一時無法接受李雪那木乃伊般的身體,這樣一種現實,是李雪先愛上他,這讓他感激她,可她畢竟是一個瘦得無法使用的女人,他語言也無法說出。又是在這種絕處逢生的狀態下,未來是什麼,是死是活?今生今世是否能還走出天坑,呂濤心裡一點也不清楚,這一切,都陰雲似地籠罩在他的心頭。因此,他無法這個去接受李雪。